趙東昇愣了愣。

這個聲音很悉！

抬頭一看，果然是老人！

眼前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李淳！

“丞相大人？您不在府上憂國憂民，跑到這擁的庫房來做什麼？”

趙東昇挑眉道。

李淳冷哼一聲，“如果本相不來，你是不是要把整個庫房給燒了啊？！”

趙東昇淡淡一笑，“呵呵，丞相不必如此夸大，下不吃這一套。”

李淳臉沉，瞥了一眼趙東昇手中的卷宗道：“趙東昇，你手里拿的是什麼？！”

趙東昇揚了揚手中的卷宗道：“是柳仲禮一案的調查結果。”

“太后懿旨，命三司會審，沒想到最后得出的結論卻是百出。”

“作為此案的被害人，我有權查閱卷宗吧？”

李淳咧道：“你當然有權查閱。”

“但，你無權盜！”

趙東昇無奈的搖了搖頭，“丞相大人，我看你是給人扣帽子扣習慣了，什麼樣的帽子你都能信手拈來啊！”

李淳突然壞笑了起來，“呵呵，不管本相是不是扣，但你如果死在這里，恐怕沒人知道是怎麼回事！”

趙東昇臉一沉。

這個老家伙，居然又了殺心！

趙東昇左右看了看。

的確如此。

這周全都是李淳的人。

如果他現在下令手，自己不可能活著走出庫房！

到時候，這份卷宗也會被毀。

眼下權宜之計，不如暫退一步。

趙東昇呵呵一笑道：“丞相說笑了，那那邊燈昏暗，下不過是想將這卷宗拿到線明亮一看究竟，沒想到正好上了丞相。”

“不過下絕無盜之意啊！”

李淳瞥了趙東昇一眼。

經過這幾次打道，他當然知道趙東昇是個怎樣的人。

剛剛那番話，他自然不可能相信。

不過他也看得出來，趙東昇也不想把事搞大。

雖然在這里殺了趙東昇的確沒人知道是怎麼回事。

可太后最近那麼寵信他。

他這麼不明不白的死掉，太后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到時候，如果干擾了那位爺的計劃，自己就別想活了！

所以，李淳也是笑道：“本相只是跟趙公公開個玩笑嘛！”

“其實本相也是覺得柳仲禮一案理的太過草率，這才親自過來再看看卷宗的。”

趙東昇臉上笑著，心里卻罵了千百遍！

“呵呵，看來丞相跟下想到一起了！”

“既然如此，下就將這卷宗讓給丞相了，下就不多打擾了！”

說完之后，趙東昇直接溜之大吉！

剛剛卷宗上一些比較重要的地方，趙東昇都記在腦子里了。

其實拿不拿這份卷宗已經無關要了。

畢竟自己的目的就是為了分辨出京兆府尹這個家伙是哪一派的人。

現在看起來，李淳為了這件事如此張。

再加上自己在卷宗上看到的那些細節。

這個殷天正，應該必然是李淳一派的人了！

這樣一來，也就幾乎可以斷定，當年崔母之死，應該就是這個殷天正的手筆！

雖然還是有些牽強，但趙東昇現在顧不上那麼多。

他太過擔心崔熙然會尋死。

所以他立刻對著膳房那個偏房跑去。

打開房門，趙東昇呼哧呼哧著氣。

也無力的蹲在了地上。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第一時間掃視了一圈。

最后在角落里看到崔熙然的影，他這才放下心來。

崔熙然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

不過現在的還是無于衷。

這個時候，沒有什麼事能讓死一般寂靜的心起一波瀾。

趙東昇了幾口氣后，趕開口道：“事基本上查清楚了。”

“有一點我可以確認，當年下旨死你母親的人不是太后。”

崔熙然聞言，冷冷一笑道：“你怎麼知道不是？”

“更何況，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說辭？！”

趙東昇吞了一口唾沫道：“那你有憑什麼不相信呢？”

崔熙然一時語塞。

其實也知道，母親當年被死自己本沒有親眼所見。

這個消息只是從府里傳出來的。

巨大的仇恨下，近乎已經失去了理智。

所以就把仇恨積到太后和前朝皇帝的上。

可現在聽完趙東昇的話，崔熙然仿佛突然醒悟了過來。

似乎也意識到，其實當年的事不止那一種結果！

也有可能完全是另外一種！

崔熙然沉默了許久之后，再度開口道：

“那，你總得有一個讓我相信你的理由吧？”

“既然你說殺我母親的人不是太后，那又是誰？”

趙東昇了汗，緩步走到崔熙然面前，輕聲道：

“我不敢確定，但心里已經有懷疑對象了。”

“接下來，我會慢慢給你調查清楚，一旦查出結果，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

崔熙然生無可的閉上了眼睛。

“我已經沒有耐心繼續活下去了。”

“這些年，我之所以活著，就是為了給母親報仇。”

“可現在……我居然連殺害我母親的兇手是誰都不知道……”

崔熙然自言自語著，再度痛哭流涕。

無奈的趙東昇只好安道：“如果你真的掛念你母親，就應該以最好的面貌活下去！”

“你現在這個樣子，會讓你另一個世界的母親更加痛苦！”

“而且我已經答應你了，只要你好好活著，我早晚會給你查個水落石出！”

崔熙然無力的垂下頭。

此刻的，就像是枯黃的樹枝。

年邁的老人一般，毫無生機。

不過，應該是暫時沒有了尋死的想法。

趙東昇還是不太放心。

他知道崔熙然骨子里是一個善良的人。

只是太不幸運，遇到了那樣的事。

所以，趙東昇不想看著眼睜睜的尋死。

趙東昇緩緩幫松開了繩索。

可崔熙然卻繼續無力的說道：“我進宮就是為了報仇。”

“現在被你發現，報仇無，我已經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了……”

趙東昇聞言，輕聲道：“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可以來皇城司做一名隨行醫。”

“我相信，你學醫的初衷一定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救人。”

聽到這話，崔熙然不由抬頭看了趙東昇一眼。

只因為趙東昇那句話，勾起了幸福的年回憶！

那個時候母親還活著，自己每天都無憂無慮，歡樂無限！

看到父親四行醫，自己也了想要學醫的心思。

趙東昇說的沒錯，自己學醫的初衷，的確是為了救死扶傷！

可是沒想到，時間最后把自己變了這樣一個面目可憎的惡人！

居然用學來的醫殺人！

趙東昇被崔熙然盯的有點不太自在。

他撓了撓腦袋道：“如果你不愿意也沒關系，我可以跟太后說，讓你離開皇城，你可以和你父親一樣，云游四方，四行醫……”

趙東昇話還沒說完。

崔熙然突然道：“我愿意留下來！”

這麼多年來。

崔熙然心中除了仇恨再無其他！

可是今天。

覺得自己似乎遇到了一個懂自己的人。

雖然，他可能只是隨口一說。

雖然，他可能只是為了安自己。

可即便是無心的安，自己也有好久都沒聽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