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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業》 第178章 人生一死渾閑事

第178章人生一死渾閑事

此時。

赫然有一道悠長星煙不知從何兀得衝天而起,迎了上來。

這煙氣勢磅礴,迷離惝恍,如是一掛從銀漢深流瀉而下斑斕星流,轟轟然滾落進了塵世。

之迷離,盪人心魄——

而於星煙之中,正站著兩個高大道人。

一個是羽星冠,子。

另一個是九宮服,三柳長髯。

「公輸兄弟……爾等為何而來?」

米景世一見得來人,軀便不由自主微微繃,面容變,冷聲低喝道。

星冠的是公輸育,九宮服的喚作公輸隆,乃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產下的一母同胞。

這兩兄弟天生神異,出生時其母便夢有兩日懷,祥照室,異香經宿不散。

及誕下后。

弱而能言,而徇齊,長而敏敦,而聰明。

更兼雄力大,腰闊膀開,凡俗世間的十八般武藝,不學自高。

不過三歲年紀,便已生長得有人高壯。

山林間力博虎豹猛,屢屢得其皮而還,將養父母,未曾空手而歸。

鄉鄰國人,皆嗟嘆神異。

而縣邑無論遠近,悉往觀之,百姓觀看如堵。

后一位玉宸派長老偶雲遊於此,見公輸兄弟骨清奇,便將這二人引薦了四大下院。

此舉恰是縱虎山林,使龍游大海,自此公輸兄弟一飛衝天,前程再無可限量……

同為玄教殿中的長老。

米景世自然是知曉這兩兄弟威名的。

別的不論,單說是修為道行。

他而今不過僅是個元神三重的老修。

而那兩兄弟,卻早已臻至了返虛境界,聽說更是只要心念彈,便隨時可邁越過關障,晉陞至另一番全新天地。

而至於這兩人為何還滯留於返虛層次不做作。

其緣由。

也無非是畏懼三災利害,想於返虛境界再積攢些功行,煉就出幾門上乘神通來,再行渡劫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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屆時待得一應齊整了,才好方便去窺知純道果……

此刻。

見米景世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公輸兄弟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

「米師兄何必這般作態?我等是友非敵矣!」

「……賢兄弟所言何意?」

米景世雖聽了這言語,卻並不敢鬆懈心神。

哪怕敵我實力相差懸殊,亦是在心中默默盤算時機,希冀能夠尋出破局的法門。

「謝守元,謝大真君……此人乃高門世族出,又是在派中一路浴拚殺上來的,城府何其深重呵?」

公輸育對米景世的警惕並不以為意,只微微一笑。

他抬手掐個法印,霎時斂了一應響,也讓幾人的形如曬乾的水漬般漸漸沒虛空,不見蹤形。

做完這一切,他才開口言道:「此人一旦手,便是個雷霆萬鈞之勢,后發先至,神出鬼沒!哪會給你騰出手來阻抗的功夫?」

公輸隆隨之介面道:

「早在孫長老與你相商時候,便有幾個不知死活的執事,帶著班搬山力士,去了那陳珩的囚室中。」

「……什麼?自陳珩出事後,我便一直在玄教殿做值守,就是為了防備此遭!爾等所言的,我怎分毫不知曉?!」

米景世聞言心中突得一跳。

他於袖管中的雙手一,便真箇是有些大驚失了。

「謝應元有一樁法寶,名為『披霞障』,乃是長右謝氏家傳的族,其可遮人眼目,幻五識。那幾個管事攜著此寶殺來,米師兄你並不知曉,亦實屬是在常理中。」

公輸育微微搖頭,笑言道。

而米景世見他語聲雖然和藹可親,甚是客氣有禮,實則卻是存著一番輕視自己道行的意思。

但偏生。

這話語里蘊的意思。

便連公輸育亦不是有意為之,只是當做常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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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視之,隨口說出……

米景世苦笑一聲,用手沉默一捋花白長須,了心中翻騰緒,緩了片刻,才開口言道:

「既然都似這般來做言語了,看來爾等的確是友非敵?」

公輸育和公輸隆轉頭,相視一笑,道:

「我等不是早已言說了麼?是師兄疑心太重,還非得要辯解一番,才能相信,倒實是老持重之舉了!」

米景世搖搖頭,道:

「那陳珩應當無恙罷?」

「有我等出手,自然無恙,那幾個執事還未帶著搬山力士們谷,便已被擒拿了。」

公輸育朝公輸隆使了個眼

公輸隆頃時會意。

他嘿然一笑,五指箕張,將手輕輕一攤。

但見他掌中有山有水,風景渺綿,走、飛禽棲居其中,更有無數金玉礦藏。

草木生焉。眾木立焉——

於公輸隆掌中,赫然是一方甚為寬廣的小天地。

五行有序,四時有分,天圓地方,本乎

而米景世定目細細觀去。

但見一湖中小島上,正七仰八叉躺倒著幾個穿執事服樣的道人。

至於那一班足有百丈高的搬山力士,則是被一細小金鎖,吊拿在天中,兩眼翻白,同樣昏厥不醒。

米景世直到見了這一幕,才算是真正放下了一顆心,將渾氣機重新靜。

「你……」

他張了張,竟一時不知該說什麼言語為好。

半晌后,才嘆道:

「賢兄弟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只偶在雲中,才或一鱗半爪,怎會忽得手這等事務,恕老朽愚鈍,我著實是不明。」

「陳珩同陳蔚亦是一樣的出,是道子必要看顧的人,救下他,便等若是道子結下了,何樂而不為之呢?」公輸育拍手笑道。

「再且,首山的謝真君終是世族的出,若無意外的話,獨轄一方別府道統,於他而言已是極致,再升無可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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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輸隆同樣笑道:「兩弊相衡取其輕,兩利相衡取其重,是得罪道子?還是要得罪世族出的謝真君?我等心中自有考量!」

這番話說得義正言辭,且甚是誠懇,彷彿出於真心。

但米景世聽在耳中,卻只是於暗中微微一哂,並不相信。

若依常理而論,倒的確是如此了。

一個道子。

一個派外別府的府主。

要在這二者做權衡,哪怕僅是稍一猶豫,亦是蠢得過分了。

別府府主至多不過是派中有些法力的上真罷,雖佔有權位,卻還要派中所掣肘、節制。

但道子——

卻是玉宸派未來的掌門人選、周行殿殿主!

既是道君種子!

又為日後所註定的仙門道統主人!

二者之間。

實無什麼可相比擬之

但這僅是依常理而論。

可偏生。

君堯卻是在那個常理之外……

他因一個故去的陳嫣而冒險修行方,累得壽元將近,行將坐化。

這已是派中諸真皆知曉的事,心照不宣。

派中本是最為看重君堯的威靈道君屢次三番勸誡,可謂苦口婆心。

而幾位祖師亦沒為此廢口舌。

但觀其結果,卻是無一人能夠搖君堯心志。

到得最後。

直至威靈道君大作震怒,於一次言談中再不歡而散,直斥君堯全然是朽木不可為柱,卑人不可為主。

縱使死。

亦然咎由自取,不值分毫憐惜!

派中一些本是在觀中的人,至此才算是徹底明了君堯本心,知他寧是一死。

聞者,莫不驚異。

而米景世更是有所聽聞,君堯坐化之期將近,便在不遠。

待得他死後,火龍上人的大弟子,而今為玄珠福地主人的仉泰初。

相傳便是角逐道子人選中,最有的那一位!

公輸兄弟素來都是個聰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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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等景狀之下,他們要來燒君堯這口即將破去的冷灶?

縱使說破大天去。

米景世亦是不信的!

「看著像是個有道德之士,結果卻說得滿鬼話,我信你個鬼……陳珩莫非是後還有存有別的大德,才能讓這兩兄弟做奔走之事?」

米景世腹誹一句,搖了搖頭,但思了半晌,亦沒能想出那背後大德究竟為誰,只能無奈作罷。

而此刻。

公輸兄弟已微微側,做出了個請的手勢。

見米景世看來,公輸隆率先笑道:「米師兄應是要帶陳珩去道子所在的希夷山罷?請,至於孫長老和或有的阻路者,便由我兄弟二人來做對付罷!」

「多謝……」

雖是疑這二人既已攔下了那些執事和搬山力士,為何不順帶去希夷山傳個音訊。

但現下也不是絮叨的時候。

米景世打了個稽首,遙遙致謝,便起了虹,向山谷中遁去。

不多時。

他便穿了重重制,一路破雲而下。

而尋得了陳珩所居的那間囚室后,還未踏小院

便約。

似是有一道蒼老聲音響起……

米景世只略一聽,便失笑搖頭,心中暗道:

「中乙劍派,是因喬真君罷……這遁界梭靈說得倒有理,是個有見識的,你已年過十六,修不三大劍典,在派中地位相較那些世族出者,亦也相差無幾,終難得重用呵!

再且,中乙劍派就沒有仇家了麼?」

他此時更不猶豫,踏步邁院中。

而原本在盤膝坐定的陳珩在聞得了響,睜了雙目。

他面自若,起施禮,道:

「米前輩,看來我這殺劫已解?」

「你囚室中,又怎會知曉?」

米景世奇道。

「我修行有一門道,大致能預自禍福,這幾日間常有如芒在背之,再一合現下形,倒也並不難猜。」

陳珩搖搖頭,道:「那些人,我想而今只怕並不是要廢我道基,而是將我先殺后快?」

「皆是因陳玉樞這魔賊,你們兄弟幾人,還真是憑白的遭了無妄之災……」

米景世沉沉一嘆。

他剛開口。

這時。

天角忽得雷聲大作,火洶烈四起,一聲如推山覆海似的轟然震響響徹無窮,

米景世慌忙抬頭一看,但見公輸兄弟正同孫長老放出的一神像鬥了起來,甚是激烈。

而他的真竟連手戰局,在旁敲敲邊鼓都做不到。

赫然是已被一朵凄慘黃雲給裹纏住,任憑如何左衝右突,皆撞不開那朵黃雲。

「長右謝氏的雌雄解離雲?這朵好似是雌的……」

米景世瞳孔驟然一:「該死!這朵雌的是能削道行的!我這把年紀,若再削些道行,豈不是就要壽盡坐化了!顧不得,顧不得了,我解了院中制,你速速去希夷山尋君堯罷!」

他轉目看向陳珩,匆匆將事由始末說了遭,再掏出一枚小印,解了制,便急不可耐要衝飛上天,去救護自家的真

「米前輩,謝應元和陳玉樞之間,究竟存著什麼仇怨?」

在他前,陳珩突得最後問了句。

「……傳聞中,謝應元的四個子嗣,都被你父以豢人經煉了人傀。」

米景聞言便怔了怔,低聲音匆匆道:「這是實實在在的殺子之仇了!」

他說完后,便走。

而下一刻,便又被遁界梭給喚住。

「什麼?法力?你這廝好歹也是個法……算了!算了!」

米景世麵皮一,卻還是無奈抬指,發出來了一道青流,傾注遁界梭之

遁界梭得了這法力灌注,更是歡欣雀躍,當空發出陣陣鳴。

「你這廝當真是十足的小人做派……」

米景世見狀連連搖頭,爾後縱而起,化作一道長虹躍在當空。

但在離去前。

他卻兀得止住了形,竟強自了惶急下來,似是有不得不說之事。

「陳珩……」米景世道。

「米前輩。」

「蜈蚣百足,行不及蛇;雄兩翼,飛不過。馬有千里之程,無騎不能自往;人有衝天之志,非運不能自通——」

米景世忽得長一句,定定看向陳珩,緩聲道:「智者行事,當知逆順之變,避忌諱之殃,順時運之應,法五神之常……行道艱難,你做選取時,切記應當慎之慎之!」

「在下教了。」

米景世聞言臉上緩緩浮出一笑,手一指:「希夷山便在東,且去罷!」

話了。

他將法力一提,就鼓盪起來浩浩罡風,慌衝破雲氣,雄飛而起。

陳珩抬眼看去。

雲空上。

公輸兄弟和一神像正斗得厲害,雷聲大響,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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