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孫大夫人當然是來看兒的,與此同時也想問孫氏借點錢。
臘月二十六是理國公府蘇太君的生辰,雖然不是整生辰,但按照往年慣例,肯定也不會無聲無息過去。定遠侯府的招牌還在,孫氏也沒有休出,不管以前打的多難看,兩家總是親家。
往年蘇太君生辰,都是孫大過去。今年一樣讓孫大過去,問題是,總不能空著手去,這禮得備上的。
孫大夫人是想問孫氏借禮金的。
“你們姐妹這是怎麽了,我進門時,怎麽聽到惠姐在哭?”孫大夫人說著,屋裏氣氛張,也不好張口就說借錢的事。
孫惠姐抹淚道:“也沒什麽事,我跟姐姐說了幾句,心酸就哭了。”
孫大夫人對這個隔房侄以前是淡淡的,現在姑爺的妾室,雖然臉上笑著,心裏卻是有幾分防備的。問孫氏:“怎麽了?”
“快過年了,家裏事多,我也沒說。惠姐小產了,心裏難過。”孫氏簡短說著。
孫惠姐小產的事,一直沒往娘家說。多說無益,除了讓人痛心外,也得不到什麽寬,索不說了。
“啊?怎麽就小產了?”孫大夫人聽得大驚失。
雖然心裏十分防備孫惠姐,但是蘇玄秋隻有一個兒子,還被蘇太君抱走了。現在孫惠姐有孕,要是能一舉得男,孫氏就能抱過來養活了,也不至於膝下空虛。
“都怪冬至,都是因為……”孫惠姐哭泣說著。
孫氏卻是道:“怪不著冬至的,那丫頭跟我這兩年,我心裏是明白的。”
當日是孫惠姐撕打冬至,冬至都沒還手,自己折騰著掉了孩子,真是孫惠姐自己作的。
倒是冬至疚的不得了,生怕自己怪罪,門口跪著請罪。
“要不是勾引老爺……”孫惠姐哭泣說著。
要是還一直寵,要是冬至沒抬通房。自己還與蘇玄秋恩恩,自然不會去打冬至,自然不會流產。
雖然愚笨,但小產之後,蘇玄秋看都沒來看過,知道這是徹底失寵了。
孩子又沒有了,隻怕徹底不能翻了。
“唉,這也是沒造化。”孫大夫人歎息說著。
在看來,冬至這種契在手裏的丫頭,比孫惠姐這種貴妾還更好掌握呢。孫惠姐這個孩子己經沒有了,現在隻能指著冬至能趕懷上生個大胖小子,讓孫氏養活。
孫氏病了許久,又聽孫惠姐哭了這麽久,兼之孫大夫人來了,知道是必有緣故,心中不有幾分煩燥,對孫惠姐道:“我病這幾天,也想了許多。你還很年輕,又沒了孩子,要是有別的想法,我倒是能做主的。”
孫惠姐聽得一怔,哭都忘哭了,道:“姐姐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孫大夫人也有幾分驚訝,道:“難道你想?”
“老爺不是個無之人,以往沒有生育的丫頭侍妾,他都會給大筆陪嫁讓們各自出嫁。”孫氏說著,看著孫惠姐道:“妹妹要是也有這個想法,我能做主。”
孫惠姐雖然是貴妾,說到底也隻是妾而己。結了契書進門,並不是正式的婚書。這樣婚姻,隻要主人家找來當初的人解了契書,婚姻關係也就不存在的。
主人家做主發嫁妾室也是常事,天厚道的人家,搭點銀子讓妾室嫁好點。平常人家,至於讓妾室把自己進門帶的東西拉走。再差一點的,就直接問人要了價銀子,男方付了錢才能把人領走,說是發嫁其實是發賣。
以對蘇玄秋的了解,既然己經厭煩了孫惠姐,再不會有心轉意的一天。孫惠姐又沒了孩子,在這裏後宅裏,空頂著一個貴妾的名頭,斷了夫妻恩,其實是在浪費青春。
不是正妻,一個妾室而己,何苦守空房。
再者病這麽久,雖然大夫總說沒事,讓放寬心。但越發沉重,心裏覺得,自己也許沒幾年了。
若是真病故了,以蘇玄秋的年齡肯定會再娶正室。到時候新夫人進門,會如何對待孫惠姐這個前頭正妻的妹妹,那就真的不好說了。孫惠姐智商低,又沒有算,到時候隻怕是求死無門。
與其這樣,還不如活著時,把孫惠姐嫁出去。尤其是孫惠姐現在剛沒了孩子,蘇玄秋對還有幾分憐憫之心時,隻怕還能多要點嫁妝,到時候挑撿仔細些,尋個小地主或者商戶之類的人家當填房,應該能行。
孫惠姐本不用當妾的,現在落得如此結果,總是自己誤是。若是自己活著時能安排再嫁,自己也了一樁心事,一份愧疚。
“姐姐好狠心,竟然要趕我走。”孫惠姐頓時失聲大哭,比之剛才的憤怨更加一層。
己經進了蘇家門,嫁了蘇玄秋那樣的男人。如何還能看上別人,從來沒有掉孫氏當正妻的想法,的理想是恢複最初那樣。剛進蘇家門,蘇玄秋對寵,一切都遂心如意之時。
孫氏歎息,不道:“我是為你好。”
有時候也能理解蘇玄秋對孫惠姐的不喜,確實沒辦法喜歡。本就沒辦法勾通,的思路想法己經完全固定不說,好像完全聽不懂別人說話。
不管跟說多好話,就比如冬至的事,解釋了那麽多次,依然一句聽不進去。死活都要把小產的事算到冬至頭上,實在讓無語至極。
孫大夫人倒是能理解孫氏的一番苦心,不過對孫惠姐沒什麽憐憫之心,看如此哭鬧不休,便道:“你姐姐隻是跟你商議,你不同意就算了,肯定不會把你強行嫁出去的。”
“唉……”孫氏不由的歎息,跟著道:“我本來就是跟你商量,不願意就算了。”
孫惠姐這才止住眼淚,心裏卻是又擔憂,看向孫氏道:“姐姐要是嫌我煩,我以後一定不鬧了。”
孫氏實在無話可說,便道:“那你以後也別跟冬至鬧氣了,是我做主給的老爺的。”
“是。”孫惠姐低頭答應,心裏有無限委屈,卻生怕孫氏真把趕走,便不再言語。
哄好了孫惠姐,孫氏隻覺得疲憊不堪。也不隻是今天,近來不好,稍微費點神就覺得累,便問孫大夫人:“母親,今天來有什麽事嗎?”
孫大夫人猶豫一下還是把來意說了。
孫氏當即皺眉頭,道:“祖父的壽辰才過去……”
定遠侯七十大壽,這樣的大生辰,除了禮部賞的。相不相的,都有賀禮備上。府裏剛收了這麽多禮金,怎麽這麽快就鬧起了虧空。
“各房都分了。”孫大夫人說的時候,臉上又是氣又是。
按理說管家,送的這些東西都該在手上。但孫三夫人卻是不服氣,一直說管家不公,苛待了他們。後來五個妯娌鬧起來,打的不開可膠。又想到這回老侯府大壽,是眼前最進錢的一次,各房都不願放過。
最後便按送禮名單,各房的禮各房收了,才算把事擺平。
大房雖然分到了一些,但家中差錢的地方太多了。眼看著孫子都要娶媳婦了,連聘禮都拿不出來。
現在蘇太君大壽,總是孫氏的婆婆,送的東西也沒到別家去。孫大夫人思索再三,還是決下問孫氏借。
“都鬧到如此地步了,為何不分家。”孫氏又是歎氣又是無奈。
孫大夫人無奈道:“老侯爺不願意,說不願意看著一大家子散了,我能有什麽辦法。”
孫氏頓時沒了言語,這確實是定遠侯的意思,孫大夫人確實無法。
“這禮金送到理國公府,早晚也都是你的。”孫大夫人說著。
孫氏聽得苦笑不己,道:“上次祖父大壽時我就說過,我手裏實在沒有現金了。現在母親又來尋我,我隻能典當服首飾了。”
“要過年了,總是能湊出來一些的。”孫大夫人小聲說著,臉上帶著愧疚。
“老爺早就……”孫氏說不下去了,隻覺得眼晴酸的很,很想大哭一場。
蘇玄秋並不是小氣的人,但是如此補娘家十幾年,夫妻也早就耗了。現在再過年的銀子,隻怕到時候……
“總是家裏對不起你的。”孫大夫人說著哭了起來。
孫氏的眼淚也跟著掉下來,道:“罷了,我一會派人會把首飾當兩樣,明天把錢送過去。”
孫大夫人聽得心酸又難,抱著孫氏哭了起來。
孫惠姐看們母痛哭,不由的道:“我這裏還有五十兩銀子,大伯娘要是急用,就先拿去吧。”
孫大夫人十分想要,孫氏卻是道:“哪裏用的著你的銀子了,你自己收著吧。”
“我也是姓孫的,在府裏我也是使不著錢的。”孫惠姐說著,命丫頭取了銀子來。
不等孫氏阻攔,孫大夫人趕接了銀子,道:“伯娘謝謝你了。”
孫氏旁邊看著,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心中歎息。孫惠姐這樣的腦子,自己活著時還好,真等自己不在了,隻怕也是……
“說起來,我也想問問伯娘,貞娘……”孫惠姐言又止的說著。
雖然因為孫貞娘的主意,才失了寵。但到底與孫貞娘相之場,那樣一場事後,隻怕也不會有好下場。
“嫁出去了。”孫大夫人氣衝衝說著。
仍然是當初相看的那戶人家,不過不是為妻,卻是為妾。雖然出了那樣的事,但孫大不舍得一萬銀子,便另外挑了一個庶嫁出去為妻,又想著孫貞娘貌,對方是滿意的。
便派人去問,對方願意出資一百兩,孫大想著,一百兩銀子也是錢。反正像孫貞娘這種沒了清白的,也賣不上價錢。索買一送一,把孫貞娘一起打包嫁了。
前兩天男方來迎娶,吹吹打打迎走了正妻,又捎帶一個侍妾。
“說起來,這事都怪安初縈,與有什麽關的,做什麽證。”孫惠姐滿臉怨恨的說著。
當日撞破事的是安初縈,又來出來指證的又是安初縈。要是沒有,這事肯定早了。孫貞娘了蘇哲的妾室,自己也不會牽扯,落得如此下場。
“安國公府那丫頭是可恨,不過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竟然那般厲害。還能看到男人服,我看能嫁什麽樣的人家。”孫大夫人也是滿心怨恨。
當日之事,定遠侯府是丟了大臉,一直到現在還是京城的笑柄。
安初縈當日公然指證孫貞娘,定遠侯府上下都恨著呢。不過安國公府勢力,孫家是不敢招惹,隻能背地裏笑話,像安初縈這種悍,肯定找不到什麽好人家。
“大伯娘不知道,還勾引我家老爺呢。”孫惠姐說著。
孫氏皺眉,叮囑過孫惠姐不要說些事,但現在孫惠姐說了,也懶得阻止了。
安初縈讓孫家丟了那麽大的臉,捅出這事時,想必是不在站與結仇的。既己到了如此地步,又何再瞞。
“什麽?”孫大夫人聽得一怔,回想安初縈的容貌,確實有十分的容姿,“難道與姑爺……”
“我親眼所見,在別院裏就勾引老爺。”孫惠姐恨恨說著,看著孫氏道:“姐姐,你可要早做打算,若是哪天老爺真把抬進府裏,隻怕連你都沒有立足之地了。”
孫氏隻覺得滿心煩憂,兼之又病了許久,心中有幾分喪氣,道:“老爺從未提過要納進門之事,隻怕是想著,我病這麽久不見好轉。等哪天我去了,他好正式娶當正室。”
孫大夫人聽得大驚失,道:“這怎麽能,姑爺若是這個心思,你將來可要怎麽辦。”
從來沒想過孫氏會死,但孫氏這個口吻,隻怕是蘇玄秋對安初縈用至深。真要是弄這麽一房貴妾來,孫氏隻怕隻有等死的份了。
轉念一想,要是孫氏真的命不長,孫家也絕不能斷了這門姻親。要是蘇玄秋能繼娶孫家小姐最好,要是實在看不上孫家小姐,那也不能任由蘇玄秋娶了安初縈。
雙方己經結仇,安初縈又公然幫了蘇哲,真了繼室必然與蘇哲更新近,更加疏遠孫家。到那個時候,蘇孫兩家斷路,孫家就徹底完蛋了。
“夫妻十幾年的,老爺想做什麽就沒做不的,我能怎麽辦。”孫氏說著,想到蘇玄秋,也是滿心無力。“聽天由命,隨他去吧。”
“那也不能任由這個小狐貍興風作浪。”孫大夫人恨恨說著,搞了一輩子宅鬥,對付妾室姨娘之流向來很有一手的。道:
“既然改不了姑爺的主意,那何不全了姑爺。想個法子讓名聲掃地,不得己進門為妾。到那個時候,臉都丟盡了,如何還敢在你麵前要強。”
作為二十一世紀的新時代女性,陶然表示她一點也不喜歡穿越,無他,隻因古時候的生活太苦了,沒有電腦空調手機不說,就連生火做飯都是難事兒。隻是她沒想到她最不願意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而且還讓她穿越到了最原始的老祖宗的年代,蠻荒世紀。一想到那些邋遢甚至不穿獸衣的原始人,陶然就一陣頭痛,還有那一臉冷酷的族長是怎麼回事?竟然露出一副如沐春風的笑容。靠……很驚悚的好不好。某族長眼裡暗藏著得意,女人既然你是我交換回來的,那就是我的人,這輩子休想躲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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