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兒幫拿來棉巾拭溼漉的頭髮,蘇流螢突然想起之前一直想找林炎打聽的事,不由嘶啞著嗓子問道:“林炎,你知道太醫院裡的老太醫中……有沒有在宮裡當差超過十九年的?”
想弄清十九年前阿孃離宮的真相,只能從太醫院手,看有沒有知道當年之事的太醫?
林炎不明所以,卻是認真的擰眉想了想道:“太醫院倒是有幾位年老的太醫,但是當差的年數卻不太清楚。不過我可以回去幫你問問。”
說罷,他好奇道:“你問這個幹嘛?”
正幫蘇流螢頭髮的穗兒不覺停下了手中的作。
蘇流螢苦一笑,並沒有回林炎的話,卻是回指著穗兒額頭的傷口對林炎道:“磕破了頭,你把上次給我的去傷疤的藥膏給一份,免得額頭留下傷疤來。”
林炎當即打開藥箱,拿出一個白瓷瓶子給穗兒,吩咐的用量,倒是忘記方纔自己問蘇流螢的話了。
穗兒很歡喜的接過藥瓶,一臉期待的問道:“林大人,用了這個膏藥,我額頭上的傷三日後可以好痊嗎?”
林炎點點頭:“你小心些,差不多可以好痊。”
聽了他的話,穗兒歡喜的笑了。
替蘇流螢送林炎出宮,轉穗兒悄悄去了永坤宮,將蘇流螢方纔問林炎的話一五一十的稟報給了樓皇后。
樓皇后並不意外,因爲早已猜到蘇流螢知道瓊妃的份後,必定會對十九年前的事起疑。
可是,當年牽扯此事的太醫都被慧帝砍頭陪葬了,任如何查也是不可能查出什麼來。
穗兒惶然的跪在樓皇后面前,小心翼翼的問道:“娘娘可有吩咐奴婢的?”
想著答應樓樾的事,樓皇后眸一沉,冷冷道:“你只需好好替本宮監視即可,其他的,不用你手,千萬不可擅自行。”
穗兒小心的點頭應下,樓皇后隨手從妝奩裡拿起一隻赤金的流蘇簪子扔給,冷冷道:“這是本宮賞你的。只要好好替本宮辦事,監督好那個賤人和長信宮的一切,本宮一定不會虧待你。”
穗兒拿了賞賜歡喜退下。瓔珞繼續幫樓皇后梳妝,一邊遲疑問道:“娘娘真的打算放過?”
樓皇后嘆息一聲冷冷道:“既然已答應樾兒,本宮自是要做到。相比一條賤命,太子的前程纔是最重要的。再說如今皇上已對本宮起疑,避下風頭也是好的。”
但轉念想到樓樾對蘇流螢的執念,樓皇后不覺擰起了眉頭,冷冷道:“這次上巳節,可有出衆的貴?讓們一定要打起十二份的神,若是能了樾兒的眼,本宮當場賜婚!”
樓皇后此舉卻是希有出衆的子能吸引了樓樾的目,從而讓他忘記蘇流螢。
這樣一來,沒了樓樾的庇護,就可能毫無顧忌的除去。
瓔珞那裡會不明白樓皇后的心思,點頭道:“奴婢親自挑選過的,有幾名容貌才出衆的,奴婢已暗下里叮囑過,更是將娘娘的意思也傳達,想必們都明白,一定會在宴會上好好表現的。”
“這次胡狄的蕭太子也會參加上巳節,上回他不是順路救過那賤人麼。這次好好款待蕭太子,應該報答人家太子爺的,可不能疏了!”
瓔珞眸一亮,面上涌上得,鄭重道:“奴婢一定不負娘娘的‘意’安排妥當的。”
因著樓樾被賜定國大將軍,手握重兵,樓家越發的得勢,而慧帝也接連三日都歇在了永坤宮。
如此,樓皇后心裡因寧嬪和蘇流螢引起的慌徹底放下。而寧嬪在蘇流螢勸下,也不再急於一時的尋仇,後宮一時間重複平靜。
每年的上巳節,不京中份顯貴的貴子貴上雲夢臺赴宴,宮裡的宮們也會打扮一新,歡歡喜喜的過節。
一大早穗兒就起牀打扮起來,卻在打開自己的首飾盒時,愁悶起來。
首飾盒裡太過簡陋,竟是找不出一件出挑的首飾出來。而樓皇后給的流蘇金簪不敢擅自戴出來,怕引起長信宮裡的人的注意,從而發現是皇后的人。
蘇流螢從前殿回來,穗兒嘆氣的盒上蓋子,將平時戴的普通珠花到髮髻間。然後過來幫蘇流螢梳頭髮。
從鏡裡看到畫了緻妝容的穗兒,蘇流螢突然覺得,重遇後的穗兒,好似與之前在司設局時不太一樣了。
之前的大大咧咧,並不在意打扮,可這次來長信宮後,穗兒明顯看重起外表打扮起
苦笑道:“不用了,我留在長信宮就不去雲夢臺湊熱鬧了。”
之前不知道雲夢臺的來歷,如今知道那是慧帝特意爲阿孃修建的。再去到那裡,看到那滿目的桃林,只會勾起心底對阿孃的哀思。
而且今日樓樾也會在,如何敢出現?
穗兒已是出手打散了頭上的髮髻,手腳麻利的幫重新梳一個好看的髮髻,笑道:“姐姐天天悶在這長信宮,如今春正濃,而云夢臺上的桃花開得正是最好的時候,姐姐一起去看看吧。再說娘娘與其他後宮主子們都會去,姐姐不應陪娘娘一起麼?!”
蘇流螢爲了避開樓樾,方纔已同寧嬪說過不去雲夢臺的,而寧嬪也同意了。
所以苦笑道:“娘娘有你與菲兒陪就好……”
然而,話還未就完,有小宮跑來,說是寧嬪喚。
來到前殿,寧嬪好奇問:“你認識胡狄國的蕭太子?!”
蘇流螢微微一怔,半晌後纔想起寧嬪說的竟是那個鬼麪人蕭墨。
而上次在阿爹的墳前遇刺被他救下後,暈厥過去,從那以後卻是再沒見過他。
也問過蘭嬤嬤與樓樾,兩人都說蕭墨救下後就走了,再無音訊……
不敢將蕭墨救兩回的事同寧嬪說,只是道:“之前在宮裡遇到過蕭太子……有過一面之緣……”
寧嬪聞言笑了,道:“你覺得是一面之緣,可人家太子卻是記下你了,這不,今日的宴會,蕭太子點名讓你跟前伺候。”
蘇流螢一怔,沒想到蕭墨會來參加宮裡的上巳節,更不明白他爲何要點名讓自己去伺候?
寧嬪卻是很高興,道:“聽說這位胡狄太子乖張,一般人都伺候不了他,若你能
與蕭太子拉近關係卻是好的——對以後我們對付樓皇后也許有幫助。”
別說是是宮要聽從安排,單憑蕭墨對的兩次救命之恩都不能推辭,所以點頭應下。
轉念,想到了初見蕭墨時,他也在龍圖閣。
胡狄國的太子戴著鬼臉面,神神的出現在大庸存放檔案卷的地方,他想幹什麼?他也是在找什麼東西嗎?
想起蕭墨對龍圖閣的輕車路,再想到那日的墳山前,他的突然出現,蘇流螢心裡不由閃過疑,問道:“娘娘可知蕭太子來大庸朝是爲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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