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沒有說話，整張臉卻是已經煞白了，長公主現在的口吻，分明是在教訓，再怎麼說也是鎮國太夫人，而長公主卻用這樣的口氣對，一張老臉頓時青了。

可長公主卻沒有停下，繼續道，“我是有心將這孩子培養才的，但畢竟是你季府的兒，我自然要問問季老夫人，您是不是同意？”

“老敢問長公主一句。”老夫人擡起眼睛，明的雙眼直視長公主。

“你問。”

“您是爲何看上莨萋的，您說要栽培，可這天下從來沒有白吃的午餐，您想做什麼？”老夫人是真心疼季莨萋，雖然知道如果有了長公主這個後臺，秦氏再也不敢莨萋了，可卻還是忍不住擔心，無事獻殷勤，長公主這麼積極，莫不是要利用莨萋？如果是這樣，就是拼了一把老骨頭也不會同意。

長公主的臉微微變了變，看季老夫人的眼神總算添了那麼點正了，放下茶杯，幽幽的道，“不瞞你說，的確有。”

“呵，那就恕老不能同意了。”老夫人冷笑起來，眼底寒芒畢。

“但本宮可以保證，對而言，只益無害，這孩子需要更大的平臺，區區宅，只會困住的發展，有你家大夫人那號人在，只怕將來還會困住的親事，你忍心這樣好的孩子，將來嫁給一個配不上的男人？”長公主沉穩的拋出最大的，如果季莨萋願意跟著，也同樣願意幫助，雖不能保證太多，但至能保障生命無憂，將來姻親滿意，絕不會讓平白被糟踐。

坦白說，這個的確中了老夫人的心肝，老夫人雖然知道自己還在一天，季莨萋就會有事，但上次馬車遇劫，和這次楊媽媽行兇兩件事卻像隻手掌，狠狠的打了一個耳。不可能時時刻刻守著莨萋，而這次，不過是半天的功夫，莨萋就被楊媽媽傷的奄奄一息，差點命歸極樂，若不是梨花那丫頭最後拼死護住，說不定這次莨萋就真的九死一生了，想到這裡，老夫人面上出幾分後怕，不敢想象這孩子若是真的有個三長兩短，自己會有多傷心。

還有，方纔故意暗示季呈置秦氏，但季呈卻一臉不願，看來就算是親眼看到秦氏如何明目張膽的陷害府中子嗣，季呈也是拿定主意護著了，這樣一來，只要秦氏還安在一天，莨萋的日子就會危險一天。

電火石間，老夫人想了很多，如果有長公主的保護，那莨萋肯定是安全的，可長公主到底想要莨萋做什麼？總不能不明不白的就把孫賣了啊。

“我知你心有懷疑，算了，這件事往後再說吧。”看老夫人一直猶豫，長公主嘆了口氣，也不再勉強了，只道，“不過我今日來，還有另外一件事。”

“何事？”

長公主看了眼仍舊昏迷不醒的季莨萋，嘆了口氣，“我打算接到公主府去養病，待病好了，再將送回來。”

“去公主府？”老夫人眉頭一蹙，不悅起來，“公主，是老的孫，老雖然老了，不中用了，卻還不至於連個孫兒都護不住，再說莨萋現在昏迷未醒，大夫代，不易移。”

“放心好了，我會召太醫爲看診，保準上一條疤都不留。”

“可是……”

“不必可是了，方纔的事你可以不答應，這件事，卻容不得你。”說著，長公主霍然起，對孫姑姑道，“孫姑姑，命人進來收拾季五小姐的行李。”

孫姑姑看了臉發青的季老夫人一眼，垂眸應道，“是。”

不過半個時辰，行李就收拾好了，簾朗閣的大丫鬟除了梨花全都跟著一塊兒，一羣人浩浩的從季府魚貫而出，府門外，八人牀轎早已準備妥當。

自此，京都百姓都知道了，鎮國公府季二爺的小爺，在滿月當天被季大夫人手底下的瘋僕活活悶死，季家五小姐季莨萋爲了保護弟而被惡僕刺傷，命危在旦夕，此事不過一夜就驚了向來不管閒事的沉詠長公主，長公主親自到季府要人，將季五小姐帶回公主府，敕令七位醫會診，務必讓季五小姐上一點傷疤都不許留。

一時間坊間衆說紛紜，有說季家大夫人蛇蠍心腸，狠毒辣，縱奴行兇，惡貫滿盈。也有說季五小姐赤子之心，英勇善良，爲救弟弟甚至深重傷，如此巾幗子，實在令人欽佩，堪稱京都千金中的英雌楷模。

反正流言四起，但流言卻意外的都是對季莨萋有利的，這背後究竟有誰縱，這就不得而知了。

傍晚的京都，迷濛悠然，原本蔚藍的天空不知何時被染上了一片赤紅，京都正街的大道上，一匹雪白的烽馬，從長街疾馳而過．停在瑰麗崙的公主府門外。

下人看到下馬之人．紛紛低頭行禮。

司蒼斂一路進了紫香堂，此時長公主正在用膳，看到他來了，愣了愣，擱下筷子，蹙眉問道，“你怎麼的來了？”

司蒼斂先給長公主行了禮，然後才道，“上次不是說了要送盆臣國進攻的香水盆栽給姐姐，今個兒剛好有空，就送來了。”

長公主看著他空空如也的雙手，挑了挑眉，“盆栽呢？”

“下人就快送來了，我是從兵部直接過來的，沒回府，還想在大姐這兒蹭頓飯吃，但皇姐好像不太歡迎似的。”司蒼斂抱怨的說道，子卻不請自來的直接坐到椅子上，仰頭對孫姑姑的道，“孫姑姑，添副碗筷，我正好了。”

孫姑姑苦笑一記，向長公主，長公主沉默一下，點點頭，“去吧。”

不一會兒，小丫鬟就送來了一副新碗筷，司蒼斂正要筷子，卻看到自己的右手邊還有一雙已經過的碗筷，“大姐這兒還有客人？”

長公主瞥了他一眼，剛好這時門外有人進來，長公主順勢看去，司蒼斂也回過頭去，頓時，便於司蒼序四目相對。兩人眼底又是震驚，但兩人都是心機深重之人，不過半晌便都恢復了神，司蒼序先打招呼道，“大哥什麼時候來的。”

司蒼斂一笑，“剛剛到，你呢，三弟你怎麼也想著今個兒到皇姐這人來了？也是來蹭飯的？”

司蒼序爽朗一笑，哈哈的道，“不錯，我知道皇姐這兒新聘了個揚州來的廚子，便想過來嚐嚐鮮，大哥呢？”

“我也是，那揚州廚子的廚藝，聽說可是登峰造極的，不試試，豈不可惜了。”

長公主木然的聽著兩人一言一句，角搐一下，那揚州的廚子都請來快一年了，以前沒見他們過來嚷著嚐鮮，一嘗就湊到同一天來嚐了，還真是巧啊。

清厲的眸在兩個弟弟上輾轉幾圈，道，“既然來了，就先吃飯吧。”

兩人應了一聲，默默的拿起筷子繼續吃飯，席間三人不冷不淡的說了些平常的閒話，席過一半，外頭丫鬟來報，“公主，王世子，代王世子和六皇子來了。”

正在吃飯的三人筷子同時一擱，三人的眼中都閃過一縷複雜的芒。

司凌風、司清弦、司蒼元進來時，沒意外的見到了司蒼序也司蒼斂二人，三人表一僵，頓時有些尷尬。

“你們也是看上了府中那揚州廚子了，特地過來蹭吃的？”長公主清冷漠然的問。

“啊……”司凌風最先反應過來，頓時點頭如搗蒜，“是，堂姐你猜的不錯，我們就是來吃那揚州廚子的佳餚的，堂姐，你怎麼知道？”

“……”長公主沉默不語的看著，目滿臉譏諷。

邊的司清弦拉了拉司凌風的袖子，斥責的瞪他一眼，再轉頭討好的對長公主笑著道，“堂姐，我們是真的了，今日六皇子出宮，我本是預留了天香樓的小宴，可遇上了天香樓裡有人鬧事，六皇子說沒心在外頭吃了，我們便尋著天香樓離堂姐這兒最近，這會兒又正是飯點，指不定能搭著堂姐吃一頓，便來了，只是不知太子與三皇子也在。”

“大皇姐，你不會趕我們走吧？”六皇子可憐的著長公主，一貫張狂的小人兒在長公主面前卻格外溫順，他嘟著，裝可似的皺起那張包子臉。

長公主就是有什麼火氣也對孩子試不出來，哼了一聲，冷淡的道，“來都來了，我也不差你們三雙筷子，坐下吧。”

於是三人席，滿桌子六人繼續吃飯。

前廳這邊飯還沒吃完，後院的樓蘭閣裡，小巧端著清粥剛要給自家小姐送飯進去，可手剛到門扉，後脖突然一涼，接著整個子一，往旁邊一倒……一個矯健的影極快的拖住，快速的將拖到拐角的小房間裡去。

這短暫的一切來得快，去的也快，僅僅一瞬間，季莨萋的房門外又恢復了平靜，季莨萋躺在牀上，覺自己痛乾，口悶痛，就在這時，突然聽到門外門扉被打開的聲音，嘗試的睜開眼，想看過去，卻怎麼也看不清況。

今日一天，其實都是有意識的，但似乎是因爲失太多，這十二歲的子還不了，所以一直昏昏沉沉的，始終沒真的醒過來，現在聽到門外的腳步聲，不知爲何，突然衝破了力的錮，眼睛終於睜開了，只是前方太模糊，怎麼看都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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