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燕以為秦歆月是心係於病房裏的顧東城。

走過去，輕拍了拍的肩膀，“歆月，東城沒事，你別擔心了！”

秦歆月慢慢的抬起頭，眼前的焦距略微渙散，“他還好嗎？”

“還好……”郝燕說的有些艱，眼底浮上了幾縷痛，“隻是他以後恐怕沒辦法再彈鋼琴了……歆月，你進去看看他吧？”

以往隻要有顧東城在的地方，秦歆月的目就在哪裏。

此時卻輕輕搖頭。

醫生的話秦歆月也都聽見了，剛剛就在門口，當聽到顧東城右手的傷勢導致他以後都沒有辦法再彈鋼琴時，覺嚨裏有一腥甜。

秦歆月靜默了幾秒鍾，然後看向了秦淮年，“二堂哥，我不鬧了，我會聽你的話出國，五年之沒有你的命令都不會回來！”

秦淮年和郝燕看向對方，眼裏都躍上了愣怔。

秦淮年驚訝的問，“歆月，你想通了？”

要知道，秦歆月一直都在折騰不肯聽話，想盡辦法的不想離開，原因不外乎隻有一個，那就是顧東城在這裏，若是被丟出國去，簡直是要了的命。

所以鬧著不肯聽話的人，此時卻突然改變了注意，實在令人大為吃驚。

秦歆月垂了雙眼，沒有出聲。

不是想通了，而是……死心了。

秦歆月當初在一次演奏會上遇到了顧東城，進而一見鍾，直到現在，還深深記得他穿著一襲黑的燕尾服，修長的十指在黑白琴鍵上遊走，專注的演奏，整個人都發著。

秦歆月從小被萬千寵著長大，隻有在顧東城這裏過無數次的挫折。

他們曾在一起時，他也很會有笑容，但每次隻要彈奏鋼琴的時候，他的眼睛裏是有星的。

所以秦歆月和郝燕一樣，也知道在顧東城的生命裏，音樂無可取代的重要。

手是每個鋼琴師最寶貴的東西。

可是顧東城現在為了救郝燕，甚至不惜冒著手傷的危險，哪怕無法彈鋼琴也無所謂，能做到如此……這是多麽深的！

秦歆月被震撼了。

在那一刻，突然明白過來沒有用的。

不管自己再怎麽不甘心，再怎麽努力，顧東城永遠都不會是的，也不可能會上。

郝燕頭一次看到秦歆月臉上流出這樣頹靡的神，聲音關切，“歆月，你……還好吧？”

秦歆月角扯了扯，也沒扯出弧度，慢吞吞的從椅子上起，“我沒事，二堂哥、堂嫂，我回家收拾行李去了。”

然後，便慢吞吞的走了。

郝燕和秦淮年都怔怔的看著的背影，落在上麵，散出哀哀的落寞。

夜初降，壹號公館。

客廳裏盛滿明亮溫暖的燈，郝燕坐在沙發上，似乎出神的想著事。

頭頂有影籠罩，隨即秦淮年坐在了的旁邊。

手上一暖。

秦淮年拖起的手，放在上麵一個白的陶瓷碗，“中午你應該就沒吃飯，晚上又沒怎麽吃東西，這是我讓楊姐煮的甜粥，你喝一點！”

白天從醫院離開後，他們就各自回去上班。

郝燕出笑容，“謝謝！”

溫熱的甜粥，裏麵除了放蓮子和紅棗，還放了桂花，聞起來香香的。

郝燕用湯匙舀著，卻是沒有胃口，遲遲沒有放到邊。

秦淮年慵懶的調侃道，“多大了，還需要我來喂你？”

他將手裏的陶瓷碗重新拿回來，倒真像模像樣的將湯匙送過去，“張，啊——”

眼看著湯匙到了，郝燕哭笑不得的張。

秦淮年像是照顧小孩子一樣，一勺一勺的把整碗的甜粥全都喂給了。

胃裏填滿了不，沁著不的甜，隻是心中難免有些發苦。

秦淮年問，“還在想Dylan的事？”

“嗯！”郝燕點頭，沒有想向他瞞自己的心事。

秦淮年猜得到。

顧東城今天救了郝燕，但是代價太大了，他的心中都有很大的負罪，更別提郝燕自己。

今生的債，今生還。

顧東城以後沒有辦法繼續彈琴，郝燕此生心裏都會一直有愧疚。

一陣蹬蹬蹬的聲音跑來。

糖糖從沙發後麵奔到他們麵前，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漆黑澄澈，十分的稚天真。

糖糖撲在郝燕的膝蓋上，仰著嬰兒的小臉聲氣的問，“媽媽，你是遇到了什麽煩心事嗎？”

郝燕了兒的腦袋，“沒有，媽媽隻是有些難過。”

糖糖爬到的上，兩隻小胳膊順勢抱住了的脖子，在臉頰上印下了一個的麽麽噠，“媽媽，我給你唱葫蘆娃哄你開心好嗎，我今天在兒園唱的時候，老師們都笑了！”

說完，音便在客廳裏歡快的響起。

小孩子最能人的心靈，稚的歌聲仿佛有治愈，郝燕心頭的鬱結被撥散了不。

糖糖把臉在的臉頰上麵，笑嘻嘻的說，“媽媽，我會做你的心小棉襖！”

秦淮年過來的大手握住的，掌心細的包裹住，有著溫厚的力量，“郝燕，我和糖糖，都永遠陪在你邊，為你分擔悲和歡！”

父倆都溫又關切的著自己，郝燕眼裏有著容。

尤其是秦淮年，鏡片後狹長的眼眸格外的深邃，仿佛能夠滲人的魂魄。

糖糖眨眨眼睛，靈活的從郝燕上跳下來，歪著腦袋說，“爸爸媽媽，你們兩個接下來卿卿我我吧，我去找楊阿姨洗澡～”

然後，就蹦蹦跳跳的跑了。

糖糖自改口以後，從失的影中走出，早就不排斥兩人親的秀恩。

郝燕失笑，隨後秦淮年的薄也跟著落下。

……

下午。

明，溫暖宜人。

某個會議商廈，郝燕和同事一行人拿著機走出來，他們在這邊剛剛結束了一個外采任務，正準備回電視臺。

路邊，臺裏的新聞車停在那等著。

他們從商廈裏走出來時，旁邊另一棟寫字樓裏也剛好有個悉的影走出。

中年男人看到，眼睛頓時亮起的大步過來，“郝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