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跪在涼亭中,饒是周遭凜冽寒風不斷侵襲,他後背卻依然灼燒難忍,水沿著脊背落在地上,不一會便結了冰霜。
「漱兒此刻一定很恨我吧?會不會已經搬回了宮中居住?」
回想起高昨夜那梨花帶雨的憔悴容,房只覺心如刀絞,恨不得立刻向高說明一切,也免得佳人因為誤會為他傷心落淚。
想到深,房揚手狠狠了自己兩個耳,恨聲呢喃,「早知道襄城如此狼毒,當日就該向父親說明化名一事,饒是我人頭落地也免得爹娘、漱兒為我擔憂。」
思想間,房抬頭向天上那一圓月,只覺百集,千愁萬緒盡數攢聚在了心頭。
高來到後花園,站在廊道眼向房,見其跪在花亭中仰天長嘆,一顆芳心登時碎了大半。
站在原地沉思良久后,高輕咬朱,踱步朝花亭中走了過去。
房正在月嘆息,見高手持棉服緩緩走來,愧間竟不知該如何面對佳人,無奈之下只能低頭閉上了眼睛。
登上花亭,向面帶水珠的房,高眸中儘是疼惜之意。
見房跪在亭中一言不發,高雙手輕,忐忑輕聲問道:「俊兒哥。」
聽到耳畔佳人的呼喚,房心頭一凜,想要出言應聲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愣神間只好故技重施裝起了昏迷。
見房沉默不語,高暗咬銀牙,緩步走到他後,想要為夫君披上棉服。
可就在走到房後的剎那,其鮮淋漓的後背隨即映了高的眼簾之中。
著房被房玄齡用藤條打的模糊的脊背,高手中的棉服悄然落地,霎時間這位皇家公主心間的怨恨煙消雲散,淚水止不住的從眼眶中流了出來。
「俊兒哥!」
一聲輕呼過後,高蹲趴在房背後,滾燙的淚珠在落下的剎那,房的心也隨之融化了。
「漱兒!」抬頭向閃閃星空,房微微抖,半晌才憋出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外面天太涼了,你快些會房中休息去吧。」
見房出言安,高心間一暖,在襄城親手設下的毒計面前,不明真的無條件的選擇站在了自己丈夫這一邊。
聯想到房即將遭到的責罰,高五如焚輕聲問道:「俊兒哥,說實話。你是不是酒醉后誤把姐姐當做漱兒了?」
房見高竟然如此信任自己,之下竟險些將心事全盤托出,「漱兒,我...」
「俊兒哥,此事已經鬧得滿城風雨。蕭銳更是嚷著要將你千刀萬刮...」話說一把,高話鋒一轉,道:「不過漱兒相信俊兒哥不會如此無禮的,漱兒永遠相信俊兒哥!」
此言一出,房熱淚盈眸,轉握住高的手掌,四目相對真心道:「漱兒,謝謝你。」
「俊兒哥,今天一定是你酒後誤將姐姐當做漱兒了。」說著,高去過一旁的棉服,輕輕披在了房上,「再說了,姐姐乃是有夫之婦。俊兒哥怎樣也不會對抱有妄想了。」
雖然上棉服不算太厚實,但在房看來卻毫不輸於千金狐裘。
正當房為高的舉止暗暗時,聯想起襄城那故意挑撥離間的話語,高再次開言道:「俊兒哥,你能不能對漱兒說句真心話?」
將佳人攬在懷中,房只覺萬分愧疚,想要開口說明此事的來龍去脈,卻又不忍心連累高跟著他一塊擔憂,猶豫間只能應是,「好,漱兒儘管問吧。」
「俊兒哥到底是喜歡漱兒的容貌、家世,還是喜歡漱兒這個人?」
說著,高雙瞳剪水一般抬頭向房,眸中儘是期待獲取答案的神。
察覺到佳人眸中的神采后,房微微一笑,如實道:「我當然是喜歡漱兒這個人了,喜歡漱兒的純良子。」
聽到房的回答,高雖然心中歡喜,但卻還是升起了一疑,「可是漱兒的子有些驕橫,這一點父皇和母后也曾經說過。為何俊兒哥說漱兒生純良呢?」
「漱兒為皇家公主驕橫一些也是平常事,至於我為什麼說漱兒生純良呢。」
抬頭思忖良久,往日曆歷在目的房私語道,「漱兒生天真無邪,待我二老爹娘如同親生父母,雖然曾經將才子引進公主府,但我想那應該是人驅使的緣故吧?」
此言一出,高忽然想起了長姐襄城,連忙道:「俊兒哥說的沒錯,讓才子過府飲宴是襄城姐姐的注意。而且就連去到金城坊會昌寺也是襄城姐姐的提議呢。」
高的一番話語,聽得房心間豁然開朗,聯想起三番兩次挑撥自己夫妻關係的襄城,房心底恨聲低語,「襄城!毒婦!若我僥倖逃過欺君之罪,來日必將原禮奉還!」
因為心中的怒不可遏,房手臂微微抖,這一細微的舉恰巧被高燕看在了眼裏。
見房衫單薄加上後背有傷,高連聲問道:「俊兒哥,你發抖了?是不是凍得?」
「漱兒冷了麼?」見高出言詢問,房隨即催混元心經,緩緩將真氣輸送到了佳人。
真氣在運行后,高的寒氣瞬間消散,忍不住驚奇的說道:「好和,就好像吃了酒一樣。」
「漱兒,俊兒哥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說著,房寵溺的用手指輕刮高鼻樑,心間、臉頰幸福之一覽無餘。
依偎在房懷中,本就對房醉酒輕薄襄城一事抱有懷疑的高,此刻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俊兒哥問吧,漱兒聽著呢。」
「漱兒,你是從什麼時候改變了對我的看法的?」
見房提起,月臺上那旖旎一幕隨之浮現在了高心間,自從被年英雄從阿史那突魯手中救下后,高心中對他便產生了一莫名的愫。
自覺對房有愧的高,輕咬朱,出言道:「俊兒哥你聽說過年英雄月臺擊殺突厥賊子的事嗎?」
見高冷不丁的提起月臺上的事,房頗詫異,接著點頭,想要聽高說些什麼。
「其實當日漱兒也在場,而且那名年英雄還曾經救過漱兒的命呢。」
話說一半,高握住房的手掌,呢喃,「不過漱兒總覺得年英雄的神態氣勢有些眼,就好像當日俊兒哥在長安酒肆出手呵斥秦三時的氣勢一樣。」
「哦?是嗎?」得知高對「年英雄」如此崇拜,房心中大呼痛快,笑嘻嘻的道:「年英雄武功卓越,我又怎麼能比得上他。」
「不許俊兒哥這樣說,年英雄雖然曾經救過漱兒。漱兒心裏對他也很是敬重,但他終歸是一個陌生男子。」
說著,高手輕房臉頰,疼惜的道,「可俊兒哥卻是漱兒的人。」
見「人」二字從高口中說出,房不由心尖微,疑問道,「漱兒,你怎地喚我人?」
「花燭夜俊兒哥不是曾說過嗎,你我夫妻單獨相只有丈夫和妻子沒有公主和駙馬...」
話音落下,高滿面之,轉而將頭轉向別,眸中目迷離著天空,一時竟被自己所說的話語的臉頰通紅。
「漱兒,俊兒哥的好漱兒。」房湊到高面前,輕聲道:「多謝漱兒信任我,俊兒哥保證我對襄城絕無非分之想。至於其中原委待我考中狀元之時...」
深之下,房竟自將自己的心思一連串的說了出來!
察覺話有蹊蹺,高登時站起來,著房面狐疑的問道:「考中狀元?!俊兒哥你絕對有事瞞著漱兒!」
眼見自己和高的剛剛破冰,轉眼間卻又引起佳人的疑心,房不由暗罵魯莽,接著坐在地上想起了對應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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