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另外一邊。

司北辰著沈長安手腕上的白玉手串，水比之他送出去時還要好，顯然不了主人的日夜把玩，不由得會心一笑。

「安王這傷，知道的，會心驚於險些刺破心臟，不知道的，看見安王這笑，還以為只是破了塊皮呢。」

沈長安眼神沒有看司北辰，但說出的話，卻讓司北辰角的笑更放大了幾分。

「我只是覺得，認真的長安，格外好看。」

「……」

沈長安下手稍稍重了點。

司北辰吃痛的皺了一下眉頭，這才閉上了。

不同於上次司北辰救霍巖傷在胳膊上，這次的司北辰直接穿破了肋骨，若非他以巧勁化解了箭羽的攻勢，怕是就算避開了心臟，也會刺穿肺葉，雖不死，卻也棘手難辦。

沈長安手起刀落，將周圍的劃開，準無誤的取出箭羽，而後迅速的合，上藥包紮。

一系列的作做完，雖然神淡然，但額頭已經出了一片細汗。

「辛苦你了。」

司北辰拿出手帕要給沈長安額頭。

沈長安半路自己接過來，隨意的了一下，拎起藥箱就要走。

「不留下來麼，就不怕我傷口不小心染，惡化什麼的？」司北辰找著借口想要留下沈長安。

「留就不用了，孫大夫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後續的事，他能夠幫你……咳咳。」

沈長安肩膀抖了兩下，沒憋住的出了兩聲咳嗽來。

司北辰挑了一下眉頭，「你生病了？」

「近日溫度有些低，大約是寒了吧。」

沈長安擺擺手，隨意的說道。

「我聽義父說，瘟疫的葯你已經弄得差不多了，後續的東西可以回永安城裏繼續弄，城主府燒有地龍……」

「多謝王爺關心，我若是需要，我會提出來的。」

沈長安搖搖頭，拎著藥箱走遠了。

看著腳步迅速，司北辰難免懷疑，自己這才走幾天，以前刷的好度，都掉沒了？

這時，有人進來稟報，說了老將軍懲罰霍巖跪在帳篷外給司北辰贖罪的事。

若是按照以前，司北辰定然會去求，讓老將軍算了。

但是這次，司北辰看著口上的傷口，詭異的陷了沉默。

……

霍巖跪著給司北辰贖罪的事迅速傳遍了軍營，最後雖然就跪了一個多時辰，可也足夠讓人當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在這裏待了幾天，霍巖就不了的帶著人回了永安城，找張妍訴苦去了。

而霍巖奪過來的城池，不要白不要，老將軍安排人前去接手，而後寫奏摺上報時，又迎來了一個好消息。

第一個瘟疫痊癒的人，出現了！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只要配合治療，我們也肯定能好的。」

「嗚嗚嗚，要是我丈夫能夠堅持到現在就好了。」

「寶兒，你聽到了麼，我們不會死了。」

……

整個軍營一片其樂融融，而沈長安也在筆疾書，將後續治療的藥配方記錄下來。

一直以來在心裏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再在這裏待幾天，就可以回永安城了，到時候就不會那麼冷了。

沈長安收攏了一下上的服。

走出帳篷外，不遠就是百姓們燒著大火，歡天喜地慶賀的聲音，火照得天都亮了，沈長安沒有走近，只在原地靜靜看著。

這時，一道影走到了旁邊。

「你還在這裏？」沈長安側過頭，意外的說道。

這幾天忙得腳不沾地，連白竹都已經拋之腦後，還以為他早就走了。

「你說過，不忙了之後就和我談談的，還沒談，我怎麼能走？」

白竹一番話，倒是讓沈長安有些不大好意思。

「抱歉，這幾天確實是太忙了，所以……」沈長安吐出一口濁氣，「現在有時間，你想談點什麼？」

「就在這裏？」

「嗯。」

這裏是軍營，自然不可能找到什麼茶樓酒館、獨立包廂來為這場談增添氣氛。

白竹在略微的一思索后，就想明白了這一點，慨道：「果然，長安你無論什麼時候，都能夠想得很周全。」

沈長安只是靜靜的看著白竹，等待他的下文。

「無論是選擇從安王府離開，還是來到江南駐榮輝商行，什麼況下，你都能準的適應下來，而這段時間我也已經想過了，我們之間，與其說開始和結束，還不如說，就好像是兩個初嘗滋味的人的一次挑戰，而我們都沒有適應下來。」

白竹低聲說道。

沈長安側目看了他一眼，卻見他並沒有看，而是在看著不遠的篝火，火映照在眼底，像是深潭底下燃起了一蹙火，明明滅滅。

「從我決定來找你，一路上的時間，我都在構思該如何與你說話，但現在你同意和我說話后，我反而不知道從何來說。」

白竹語氣有些懊惱，卻又很快繼續說道：「不過想來想去，正如我父親曾說過的一句話，有緣則聚，緣散則散。我是不相信我們之間緣分散去了的，但想要回到以前的那般，確實是不可能的，所以我……」

「嗯？」

沈長安對上白竹的眼神，眼中仍舊是清澈如故。

白竹意外的心緒被安，「我想說，我還可以做你的大哥嗎？儘管我這個大哥，有些失職……」

……

沈長安回到自己帳篷的時候，上已經多出了一件大斗篷，乍一看並不太合的樣子，卻準的將整個人都籠罩在其中，比之永安城購置的，要昂貴許多。

這是白竹特地給帶來的，接了斗篷，也接了白竹的話。

過去的事無法追溯，但江南三年，白洪對沈長安的優待，白竹對沈長安的照料，這些總不能是假的，甚至現在沈長安仍舊在榮輝商行掛有職位頭銜，也都是真實存在的。

當兩個人千萬縷的關係纏繞了起來，想要分得那麼清，就沒那麼容易了。白竹不是這樣的能人，沈長安也不是，所以，當回兄妹、朋友，是最好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