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一刻鐘,多了我們也吃罪不起。」
狂的聲音傳來,而後便是銀兩的撞之聲。
下一刻,一個披黑斗篷的人,提著一盞燈籠走了進來,點亮了整個牢房。
沈長安抬頭,看著那人摘下了頭上的帽子,出來的臉,倒是讓一愣。
「見過安王殿下。」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沈從濤。
沈從濤先是對司北辰行了一禮,而後目落到了沈長安上,毫不猶豫的揚手就是一掌落下。
嘩!
司北辰率先出手,將沈長安拉到了一邊,避開了這一掌。
沈長安也看直了眼睛。
「沈大人這是做什麼?」
司北辰聲音低沉,帶著濃濃的警告。
沈從濤倒是很平靜,回應說道:「王爺,下只是教訓一下逆,還請王爺不要包庇。」
「教訓?本王倒是不知道,做錯了什麼,需要沈大人來教訓。」
按理來說,不在朝堂之上,司北辰理應喊沈從濤一聲岳父,但沈從濤所作所為,實在讓人對這句稱呼喊不出口來。
沈從濤卻也沒有理會司北辰的稱呼,而是冷冷的回答道:「沈長安以下犯上,擅自對太上皇手,還在陛下面前失儀,如今太上皇雖氣息緩和,卻仍舊昏睡不醒,下特地前來教訓這逆,早日認錯,也能盡量的得到寬恕!」
「寬恕?我做錯什麼了需要寬恕?」
司北辰攔在沈長安面前,沈長安卻主站出來,看著沈從濤,一字一句說道:「我被人設局引到乾元宮,是宮的宮人人證不夠?還是乾元宮催眠的熏香證不全?我被人設計,卻在危險關頭救了太上皇一命,我非但沒有錯,我還有功!」
沈長安直視著沈從濤,繼續說道:「而且安王殿下乃是正一品親王,作為他的妻子,雖沒有誥命在,卻也與安王一同正一品榮,請問這位正三品、且墨守規的沈大人,是否覺得自己見了本宮卻沒有行禮這件事,有不妥之呢?」
「……」
「我可是你親爹!」
沈從濤臉難看,若非是邊還有司北辰在,他都要暴跳如雷了。
「呵呵,給人加罪名的時候劃得倒是乾淨,如今卻又要拿親說事,你倒是說說,作為親爹,你做過什麼父親該做的事嗎?」
沈從濤在乾元宮那一番話,讓沈長安徹底的涼了心。
此刻,父之間溫不再,只有矛盾刺向彼此。
沈從濤氣的恨不得再給沈長安一掌打醒,但顧忌剛剛那一掌落空的事,咬咬牙還是沒有手。
「我若不是你父親,何至於如此風頭浪尖之下,卻還要來提點你?愚蠢!」沈從濤被沈長安的話給氣的不行,咬牙切齒的說道:「如今安王殿下也在這裏,我就把話挑明了,背後指點你醫的高人,已經被齊王殿下找到了,若非是息雲哀求齊王殿下按兵不,否則你早就腦袋搬家了!
「如今齊王殿下也已經答應我了,只要你好好的認罪,他就求陛下饒你一命,以後有息雲在齊王殿下邊,也能護住你安然無恙。
「雖然這段時間,我確實看你和安王殿下好了起來,作為父親,我心裏也是寬的,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為了安王殿下的寵,而做出這等欺上瞞下之事啊!」
沈從濤說著,緒也控制不住的激起來。
齊王已經找到背後給沈長安指點的高人?
沈息雲還哀求齊王按兵不?
現在只要沈長安認罪還能保住一條命?
沈長安聽到這麼一番話,角了,沒忍住的笑了出來。
「所以,之前在乾元宮你口口聲聲說要剜了我,其實是為了保全家族,之後確定太上皇沒事之後,又要將我貶為庶人,也是為了保我一命?」沈長安笑出聲來,「爹,兩個月前落閣大火,你可想過,來看看我?」
「你……」沈從濤沒想到沈長安會問這件事,當即皺了皺眉,「看什麼看,得知消息你沒事,難道我還要帶著你母親去你面前哭一哭?都嫁出去的人了,便是燒死了,那也是安王的鬼。」
「所以其實這次的事,如果你不是擔憂我會牽連家族,也不打算管的,對嗎?」沈長安再次問道。
沈從濤臉沉了沉,「你到底要說什麼?你終歸是我的兒,等你死後,我自會想辦法將你的牌位放祠堂,讓你也一份香火,也算是你作為沈家族人該有的榮。」
「……」
所以,至始至終,沈從濤都沒有將沈長安當過兒。
這麼說也不對,正確來說,應該是確實把當做過兒,只是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該關心還是有的,卻遠遠不及他的途。
這麼一份關心,實在是太過卑微,也顯得太過憐憫了。
「多謝父親今日來看我,來日若是沈家遇難,我也定當竭盡全力的幫助沈家度過難關。」沈長安對著沈從濤福了福子。
聽到的話,沈從濤控制不住的冷哼一聲,「看來你是註定要知錯不改了!」
「我沒錯。」
沈長安三個字否認。
「愚不可及!真是白瞎了你妹妹為你拖延的時間,一錯再錯,日後了孤魂野鬼,別想著夢來求我!」沈從濤拂袖而去。
燭遠離,牢籠再次關閉。
沈長安低垂著頭,重新坐回了乾草上。
這種時候,說難過也有一些,更多的是對原主的難過。
在原主的記憶中,父親一向是禮儀的代表,是所有人都學不會的端正,也是所崇拜的人,只可惜父親的眼神從不在原主上停留,反而更喜歡規規矩矩的沈息雲。
於是原主便囂張跋扈,更是一意孤行嫁給了司北辰,父親的一掌,將父分斬斷。
但其實在原主心中,仍舊留著這一份親。
如今,也算是徹底沒了。
沈長安沉默了片刻,深吸口氣打算閉目休息之時,司北辰開了口,「難過的話就哭吧,這天牢也沒什麼閑雜人等,我也不會笑你。」
哭?
沈長安搖了搖頭,「我沒什麼可哭的,倒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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