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雙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先前在做什麼。

「……」大爺的！

說好的看戲！

都怪這張管不住也閉不上的！

「我發誓，下次我再也不會幫你了！」曲雙忿忿地小聲說。

「事實上，你第一次幫我的時候，就已經開始這麼說了。」顧雲聽微笑，站直了子，踱至葉臨瀟邊，學著眾人的模樣，做了個要跪拜的假作。

葉臨瀟在察覺到時就立刻攔住了。

人是他放在心尖上都怕有哪裏沒伺候妥當的人，顧雲聽的自尊，他看得比自己都重。

何況，他現在過得好的。

沒必要，真的。

兩人目撞在一起時，葉臨瀟盯著那雙明顯存著笑意的桃花眼，所有不確定與疑慮都在剎那間煙消雲散。

懂了。

倘若不想在皇后的步步里太過被，他們兩個人里，總要有一個做惡人。

「都起來吧。」葉臨瀟蹙眉，視線淡淡地掃過眾人，聲音也是平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他扶顧雲聽的那一下，眾人都看在眼中。謝薇蘭頓時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心中思緒紛複雜，一時沒聽見這一聲起，便還跪在那裏。

「怎麼？『謝夫人』這是見王爺來了，害怕了，所以才先跪著請罪？」和顧雲聽拌歸拌，可曲雙在謝薇蘭那裏的氣，也不可能就這麼平白忍了。

「我！——」葉臨瀟站在那裏，謝薇蘭實在不敢放肆。曲雙這麼一說，繼續跪著也不是，站起來也不是，只好言又止地「你你我我」了好一會兒，才賭氣連話都不肯說了。

「你大膽！王爺面前，又豈有你一個丫鬟欺負主子的份？！」謝薇蘭邊的丫鬟倒都是角兒，一邊將謝薇蘭攙起來，一邊指著曲雙大罵。

葉臨瀟：「……」

講真的，認識這麼多年，他到現在也沒敢這麼對曲雙的。畢竟這人心氣高，要是他真這麼做了，那多半也不可能那麼順遂地走到今天了。

顧雲聽也忍不住打量曲雙的神，生怕被氣得狠了，把之前答應的事都否決了不說，顧雲聽還得反過來拿額外的條件去哄。

兩人都有些提心弔膽，然而曲雙卻完全接了自己的新份，戲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我欺負哪個主子了？這雲王府的兩個主子可都在這裏站著呢，你算什麼人？」

「還像那麼回事兒的。」顧雲聽小聲地嘀咕了一句，接著倒了一口冷氣。

曲雙在背地裏地擰了一把。

曲老闆：「哼。」

「……」

底下的人看不見們在做什麼，也不知道們心中所想，便有些忐忑。

「你們欺人太甚！王爺，陛下賜婚，將我家小姐許配給您，總不是為了讓雲王府的這些人作踐的！還請王爺今日替我家小姐主持公道，大家打開天窗說亮話，這道門究竟是讓不讓我們進？」

「讓又如何，不讓又如何？」曲雙咄咄人。

那丫鬟白了一眼，雖然心氣不順，但既然對方的話已經遞了過來，也就只好順桿爬往下說了：

「倘若讓，就請諸位莫再生事，別說是外人看著不像話，傳出去，對各位的名聲也都沒有好！若是不讓，那也就罷了，只是畢竟是聖旨賜婚，抗旨不遵的也不是我家小姐，不好白白擔這罪名！就請王爺自己向陛下代吧！」

說了這半天，總算是又想起聖旨這一茬來了。

顧雲聽揚了揚眉，抬頭看向葉臨瀟，雙目微瞇，頗威脅意味地問：「進我不進。如何？這道門，王爺說是讓進，還是不讓進？」

儘管葉臨瀟知道這傢伙是在逢場作戲，可還是下意識地覺得這話里的醋意是真的。

——忍不住想笑。

但是不能笑，忍笑就很累。

「王妃這又是何必？您的丫鬟說得是不錯，我家主子今日就算進了這道門，也是側室，橫豎也都越不過您的位置，您又為何如此一再相，讓王爺在眾目睽睽之下難堪？」

顧雲聽拊掌，半真半假地讚歎道：「的確是個聰明人，挑撥離間的話說得甚是漂亮，倒像是我先欺負人的了。只是姑娘說話做事，還莫要忘了前後一致才好。前兩句還沒擺正位置，端著架子，轉眼就又把自己當弱者了？」

「就是，也不知道是誰在眾人面前以王府主母自居，又是誰目中無人，像條瘋狗似的張口咬人！」曲老闆隨其後，「這麼多雙眼睛都看著呢，既然知道自己是側室，見了王妃不行禮，還故意在眼皮子底下走正門？這是哪裏的規矩？」

「……」

這事，今日怕是不能善了了。

可仔細算起來，先手的是曲雙，是顧雲聽這邊的人，然而手的原因卻是謝薇蘭不守規矩在先。傳出去，別人罵的還是謝薇蘭。

「你啊，何必這麼大的氣？」葉臨瀟有些無奈地笑著，看向顧雲聽，話卻是故意說給眾人聽的，「不過是小事罷了，要打要罰，你發落了，讓管家去辦就是，又何需親自出面？」

顧雲聽：「……」

怎麼？

這是試圖讓謝大小姐覺得失，哭著跑去找皇后請求退婚？

不得不說，即使謝薇蘭再縱，這種狀況發生的可能也實在不大。

……

謝薇蘭與邊幾人聞言，都瞪大了雙眼，有些不敢置信。

什麼要打要罰隨意發落？

這弱勢的一方是誰，雲王怕是瞎了不？！

幾位人也都覺得有點意外，不過抬眼瞧見門上匾額遒勁清晰的「雲」字，便又覺得好像也沒什麼可意外的。

人家的心意早都明目張膽地表現出來了，不過是謝薇蘭仗著出和聖旨兩道保障，對這種種跡象都視而不見，一意孤行罷了。

「可是我不想打罰，只是看不過眼，不想讓進門。」顧雲聽「固執」地道。

要等的本就不是這個臺階。

「那你說要怎麼辦？」葉臨瀟也沒什麼辦法，「畢竟是父皇賜的婚事，總不好將人拒之門外，何況兩家是親上加親，年時，詢安公待我如親子，不好辜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