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做你的丫鬟？！憑什麼啊？」曲雙果然如葉臨瀟所想，頓時炸。

好在這裏只有們兩個人，要是再有第三個人在場，曲雙要面子，肯定是要和顧雲聽打一架的。

「我什麼時候說是丫鬟了？」顧雲聽一笑，「丫鬟做事心細如髮，手腳勤快，你做得了麼？」

「不是，我說，你找我幫忙還不說點兒好聽的？」什麼病這是？

「我只是覺得，像綺羅們那麼規規矩矩的人，有許多事是不敢做也做不來的。而且，們都還只是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到底比不得你這樣的老江湖見多識廣。」

「你是說我不規矩？」曲雙立刻抓住了對方的紕。

「沒關係，」顧雲聽沒有否認，「我也不守規矩，這樣才有意思。」

說著，意有所指地向樓下，從這個角度看下去，是一樓廂房的窗戶，窗戶里，八、九個孩子正在收拾行李，明明沒什麼東西，卻偏偏嘰嘰喳喳的，鬧得飛狗跳。

那詢安公家的次，名為謝薇蘭，住在孩子們隔壁的屋子裏，兩個婢，兩個守衛，排場倒也不算太大。

顧雲聽偶爾遠遠地看見過幾次，名字起得文雅，人長得也文雅，只是大概因為出的緣故，比其餘的幾個孩子都縱一些。

顧雲聽幾次注意到，都是和幾個跟班在奚落那些人的。

可見，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你們這些爭來都去的能有什麼意思？」曲雙不以為然，「我最討厭人之間的勾心鬥角了，太聒噪。要是那些心思能有點用，也就算了，可是事實上一點用都沒有，就一群人像舞獅子的搶綵球似的，搶個男人，鬧得不安生，煩死了。」

「又沒讓你去搶綵球，你煩什麼？」顧雲聽一笑，「逢年過節，你不是也喜歡去看人家舞獅隊耍雜技麼？」

「……好像是有點道理？」曲雙道。

和顧雲聽一塊兒會王府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就認準了一點——不高興做的事，任顧雲聽說破了天，也不答應，不就行了？

那有人買了戲票白請去看戲，還能不樂意去？

「再者說，陸神醫也打算留下來幫阿臨做事的，他們白天出去忙正事，你就每天在家裏待著什麼也不做？你不悶麼？」顧雲聽趁熱打鐵，笑時雙眸如星璀璨萬丈。

「那行，不過一碼歸一碼，端茶遞水肩捶的事，你就算是哭著求我，我也不可能答應的！」

「我再倒找兩個人來伺候你。」顧雲聽真誠地指天發誓。

「行，一言為定！」

……

馬車上，曲雙才恍然想起這其中的錯。

——就算陸君庭留在霆國，也不可能如尋常婦孺一樣在家裏穿秋水啊！在霆國雖然沒有基也沒有勢力，但是生意在哪裏不能做？

再不濟，還可以以客人的份，去找顧雲聽蹭吃蹭喝啊！

還說什麼不管顧雲聽說什麼都不答應？！

這不是已經答應了嗎！

還傻乎乎地覺得這筆買賣很劃算！

葉臨瀟和陸君庭另有許多事要安排，所以不得不先行一步，馬車裏除了，顧雲聽正掀了車簾子的一角，打量著長街兩側的街市。

曲雙埋怨的視線幾乎要化實質。

顧雲聽似有所，放下了車簾子，粲然一笑：「怎麼，後悔了？」

「你這個人壞得很，果然是一句話都信不得！」曲雙忿忿地道。

「比我想像中的遲鈍了一點，曲老闆是個生意人，本該是別人口中明得像狐貍一樣的人，卻好像一直都沒怎麼提防我啊。果然，是最重重義的。」顧雲聽笑著順捋。

「這會兒說好話有用嗎？」曲雙啐道。倒是也談不上有多生氣，反正不僅不用端茶送水，還有專人伺候，又不會無聊，和「王富貴客」的待遇也差不了多。

甚至還能更好點兒。

只是白擔個名頭罷了，下屬也是下屬，丫鬟姑且也算是下屬，本質上好像沒什麼區別。

不算太虧。

就是顧雲聽這人總是套路，想想就來氣。

「來得及啊。」顧雲聽惡作劇似的，笑得有幾分惡劣，「你不都自己把份報備給來接人的管家了麼？這個假份都已經擔了，後悔也晚了啊。江湖人一諾千金，曲老闆總不會出爾反爾？」

「……」

可不是麼，那丫鬟這個份還是自己跟人家說的。

曲雙看著眼前這神仙的臉上遊刃有餘的神，更來氣了！

氣有什麼用！

坑都已經跳了，還能對兒翅膀飛出去不？還是說能跟這傢伙翻臉？

這就是命。

太苦。

「你這人就使壞吧，遲早遭報應！」曲雙道。

「天道好迴，總有那麼一天的。」顧雲聽微笑，似假還真。

……

新建的府邸自然與眾不同。

顧雲聽從馬車裏出來，抬頭向正門上的匾額，愣了一下。

黑底金字——雲王府。

顧雲聽愣了一下：「不是，他這封號，是不是有點太——」

怎麼有那麼多人都喜歡和這個「雲」字過不去？

它招誰惹誰了又。

「奇怪嗎？」曲雙還沒消氣，又忍不住想搭話，有點彆扭地瞥了一眼，語氣有點兒僵，「昨天晚宴上當著百的面向皇帝討的。」

當初葉臨瀟出使祁國，臨行前皇帝臨時封了他一個王，因封賞得倉促，故而連封號都還未定。這九年之後，他回來便自己討了一個。

嘖。

有點兒欠斟酌了。

何況皇后把外甥塞給葉臨瀟，勢必是希謝薇蘭能得寵的，顧雲聽明擺著就是的絆腳石，葉臨瀟此舉，是讓顧雲聽高興了不錯，可是卻也膈應了他母后。

娶了媳婦忘了娘，這大概也算是天下多數男人的通病？

顧雲聽不失樂觀地想著。

雖說是事出有因，不過就像在邊關時抗旨一樣，事出有因，皇后沒辦法多說什麼，可心裏到底是添了一刺。

這些事一樁一樁地疊加起來，遲早有一天，是要招禍的。只是不知道，等禍事到來的那一天，他們到底準備好了萬全的應對之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