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寵的孫兒夭折,老人家的確可憐。
但是這可以被用來當作遷怒別人的理由麼?
顧雲聽不想懂什麼做將心比心,只相信善惡有報,天道好迴。
馬車在顧府門前慢了下來,還沒停穩,顧雲聽便已跳了出去,穩穩噹噹地站住了,便往府里走。等已過了伯府朱紅的門檻,那輛馬車才終於剎住了。
顧月輕幽幽地睜開雙眼,看著顧老太太,道:「祖母,您覺不覺得,顧雲聽好像完完全全變了一個人一般?」
的臉腫著,角也被打得烏青,連門牙都有些鬆,說話時就像是風,又含糊不清的,哪有半分往日第一才的風采?
但也稀奇,顧月輕倒是沒有哭,反而異常冷靜,連裝模作樣的「三妹妹」也不了。
頓了頓,讓臉上的傷口適應了一下,才又繼續說,「從前顧雲聽膽小怕事,腦子糊塗連話都說不清楚,更別提寫字猜燈謎!還有今日花廳中們說起的鳴雁山一案,顧雲聽只是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病秧子,如何能打得過那些兇惡的山賊?」
「你的意思是——」
「孫記得前些天曾約聽人說起過,剛好是父親來青蘿居告訴咱們陛下賜婚的事那天,顧星夢騙了顧雲聽到鳴雁山北,失手打死了顧雲聽。當時有一個大丫鬟在場,檢查了顧雲聽的鼻息,那時確實是不會氣兒了,顧星夢才回了府里。」
「結果,到了下午,顧雲聽又回來了,除了了點傷,什麼事也沒有,還三言兩語把顧星夢給繞了進去,害得被父親關在房中罰抄《戒》八十遍。算起來,好像就是從那天開始,顧雲聽就變得很不對勁了,不僅平時明得很,今日又一舉奪魁。您不知道,憑那些世家公子的腳力,最多也只走到了第三百二十多盞,顧雲聽卻能走到第三百五十二!這太不正常了。」
「你是說,有人冒名頂替顧雲聽,真正的顧雲聽已經死了,而這一個,是假的?」顧老太太狐疑地問。
「不是!小的時候被顧星夢拿刀威脅教出一套胭脂水,後來刀尖砍到顧雲聽的後頸,落了道疤。我剛才一路上都在暗中觀察,那道疤的雖然很淺了,可是和小時候那一道如出一轍,所以顧雲聽還是顧雲聽。」
「那依你看,為何會變這樣?」
「唯一的解釋,是真正的顧雲聽的確已經死了,可是什麼髒東西附了的,用的繼續活了下來!」顧月輕咬牙切齒地道,「祖母,這等禍害萬萬不能繼續留在世上了!否則,將來等坐大,定然是要害死我們長平伯府的啊!」
顧月輕聲淚俱下,的確像是一心為長平伯府考慮的模樣。
老太太上了年紀,逐漸也相信了鬼神之說,思忖良久,點了點頭:「你說得不無道理,祖母明日就派人去鳴雁寺,請法師下山,降妖除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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