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顧雲聽最後的一番話，圍在青蘿居里的所有人都聽見了！為了擺平此事不讓們倒去嚼口舌，老太太這些天也不知究竟是費了多力，自然生氣。

不過更多的，是恨鐵不鋼！是真沒想到，一手教出來的孫，頂著大祁第一才的名號，竟然會做出這麼多蠢事來！興師眾地去質問別人，卻毫無準備，倒是被對方反將了一軍，還不及一個傻子來得聰明！

老人家看著顧月輕那副氣鼓鼓又囁嚅著不敢說話的模樣，半晌，無可奈何地長嘆了一口氣：

「行了！今晚的上元宴，你就安安分分地待在我邊，哪裏都不許去，也彆強出風頭，免得別人再拿你和四皇子的事胡說八道，聽見沒有！」

這樣的醜事，若是在宴會上鬧起來，傳到聖上耳中，顧月輕的前途可就全毀了！

老夫人一心為自家寶貝孫盤算，可顧月輕卻不明白的心意。

讓忍氣吞聲？怎麼甘心！

祖母定是對寒了心，打算放棄了！否則，又怎麼會不許在一眾命婦、小姐中獨佔鰲頭？

那些人此刻定然都等著看的笑話呢，尤其是顧雲聽，怎麼能讓這些小賤人得逞？！

顧月輕心中不服，卻不敢當著老夫人的面表現出來，只好裝作乖巧，小心地點了點頭，委屈地答應道：「月兒知道了。」

……

且說長平伯府門前，楚凌霜的馬車已是等了有一會兒工夫了。們是剛從鄰縣回來，不過大概是此行還算愉快，楚凌霜雖風塵僕僕，但興緻卻不錯，一見顧雲聽，便拉著說那個雜耍團如何如何，興地像是青芷居中剛添了鳥食的相思雀。

「其中有一個被稱作聖的姑娘，能空手點起一團明火！」楚凌霜神采奕奕地道，「真的是空手！就打了個響指，那火就在手上著起來了！什麼都能燒，可那個聖姑娘自己卻毫髮無損！若是換了我，拿著火把都覺得熱氣燙手呢！」

「打個響指，就能空手點火？」

顧雲聽笑地反問，說著，出了被蒼藍廣袖遮住的左手，漫不經心地打了個響指。

只聽一聲脆響，的指尖上驟然亮起了一小簇明火，幽幽地燃燒著，隨著馬車不明顯的搖晃而跳躍起伏。

顧雲聽道，「可是這樣？」

楚凌霜愣了愣神，杏眼睜圓，驚奇地問：「這是怎麼做到的？你也是他們的聖，會法不？！」

「子不語怪力神，」顧雲聽好笑地吹熄了之間的火苗，食指與拇指併攏，了，笑道，「哪有什麼法啊，不過是江湖把戲罷了，你若是有興趣——」

拖長了尾調，意味深長。

「你就教我？」楚凌霜興地追問。

「不，我就只是讓你看看。」

顧雲聽出虛假的微笑。

「為什麼啊？你這未免也太不講義氣了！虧我還擔心你隨你家老太太赴宴要出事，特意天還沒亮就起程回來接你的！你倒好，連這都不肯教我！那我也不教你輕功了！」楚凌霜忿忿不平。

「當真？」顧雲聽挑眉。

「我騙你做什麼？不信，你出去問車夫啊！」楚凌霜小聲嘟囔道，「你不過就是氣我把靜許送到你家二小姐手裏，給你添了麻煩了是不是？這點小事，也值得你記這麼多天仇？」

「倒不是因為這個，」顧雲聽無奈地笑了笑，「只是玩火危險，五公主是千金之軀，倘若出了岔子，我可擔待不起。不如下回，我教你一些別的小把戲，可好？」

「哼，虛偽。」

楚凌霜口中雖是這麼說著，角卻瘋狂上揚，笑得十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