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從聲音上聽,兩隻篩盅幾乎是同時被叩在了桌面上。
不過顧雲聽到底是稍稍慢了一瞬。
「其實曲老闆這麼賭,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顧雲聽垂落視線,畔猶存三分淺笑,「不論輸贏,不論我是不是願意摻和進來,其實都已經是木已舟,改變不了什麼了。」
「哪有那麼多不由己?只要你安安分分地守著你的閨閣,誰還能你不?」
曲雙在葉王爺手下這麼多年,又不是個榆木腦袋。大勢所趨不由己心裏當然再清楚不過了,只是賭徒天,偏想要孤注一擲。冷笑道,「怎麼,你怕了?」
「我怕什麼?我的運氣一向不錯。」顧雲聽角微彎,氣定神閑的樣子是料定了自己會贏。
「廢話說!開吧!」
曲雙一聲喝,兩隻盅蓋同時掀開,一個十八,一個十七。
顧雲聽的那個才是十八。
「你輸了。」顧雲聽笑了笑,「依你所言,錢歸我,人也歸我。」
「不對,你早知道你會贏。」曲雙眉頭皺得死,「你出老千?!」
「曲老闆高估我了,哪個賭徒不覺得自己會贏?」顧雲聽笑地反問,「難道剛才曲老闆不覺得自己會贏麼?」
如果早知道自己註定是要輸的,那就不會賭了。
不過說得也沒錯,顧雲聽的確早就知道了,卻也稱不上什麼耍賴出千,只是這榆木桌板單薄,容易震到骰子罷了。
曲雙信了的說辭,既然是運氣,那麼無話可說!
但是這並不妨礙想再爭取的心。
「可是以你的家世,換個人不是更好麼?為什麼偏偏看中了他呢?!他只是個江湖草莽,就算你看得上他,你們長平伯府的門檻那麼高,你爹娘會讓他過去麼?他原本能有更廣闊的選擇,你要是真的喜歡他,又何必白白耽誤了他?!」
顧雲聽愣了愣。
這人在說什麼呢,什麼江湖草莽?
曲雙頓了頓,沒等顧雲聽琢磨清楚,便又道:「說起門當戶對,就連葉臨瀟那傢伙都比他更適合你啊!你為什麼非要選他?」
「……」
顧雲聽福至心靈,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麼。
「你說的這個『他』,莫不是陸君庭陸神醫?」問。
「你裝什麼傻?不是他還能是誰?」曲雙諷刺地笑道。
怎麼,這些大家閨秀敢做不敢認麼?事到臨頭,還問什麼是誰!
「曲老闆怕是誤會了,陸神醫人不錯,可是對我沒有用。你對他有沒有想法,都不關我的事——」
「你裝蒜,昨晚我在室外看得清清楚楚!」
雖然沒敢靠近,可陸君庭的臉是最悉的,還能看錯了不?!
「昨晚陸神醫在醫館里照看病人,」顧雲聽面無表,「曲老闆縱橫江湖多年,又和那兩個人都悉,難道還分辨不出易容之麼?還是關心則?」
「真的?」曲雙將信將疑。
葉臨瀟好像的確總是易容陸君庭的樣子四行走。
這麼說來,不僅白生了一天的氣,還把年底的紅利都輸出去了?
「你是故意的?你早就知道我們說的不是一個人?」曲雙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我怎麼會知道?」顧雲聽覺得莫名其妙。
又不會什麼占卜之,就算直覺比旁人準,卻也沒有未卜先知或是視人心的本事好麼。
還不是曲雙自己不說清楚,這才打了這小半天的啞謎。
果然話還是說清楚的好,不提名字,誰能想到這麼個炮仗一般一點就著的子,竟會中意陸君庭那個正經的老好人。
不過也沒關係,反正穩賺不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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