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影的花轎出宮,這頭,陸挽棠也準備出宮。
只是,蕭承瑞悶悶不樂的堵在門口,一聲不吭。
時不時還要幽怨的看一眼。
陸挽棠有些無奈。
卻也起心腸,不去理會他。
最後還是青薔有些心疼蕭承瑞,便開口替蕭承瑞求:「要不然,就帶太子殿下一起去吧,殿下只要乖乖跟在娘娘邊,也沒什麼事兒的。」
「而且帶上太子殿下,也是給了咱們陸家面子——」
青薔的話沒說完,就被海棠拽了一下,示意別說了。
青薔雖住了口,可還是幫著蕭承瑞哀求的看著。
陸挽棠嘆一口氣,「本宮說了,太子不能去。就不能去。誰也不許再提這個事了。」
蕭承瑞哀怨的出聲:「母妃——」
陸挽棠著心腸不理會。
只看一眼海棠。
海棠就去哄著蕭承瑞:「太子殿下回去吧。這個事,咱們就不想了——讓人陪您玩蹴鞠吧?」
蕭承瑞卻不肯:「都能去,為什麼我不能去?」
蕭承瑞不服氣:「母妃是不是覺得我不是您親生的孩子,所以——」
「瑞兒!」陸挽棠一聽這話,額上青筋都要冒出來。
這孩子,腦子裏到底想的都是什麼?!
不攔著他,指不定要說出什麼讓人聽不下去的話!
蕭承瑞嚇得一哆嗦,心虛的看著陸挽棠,腳下卻不肯挪半步。
蕭承瑞今天就是很想去。這樣熱鬧的景,他還沒見過。
「下次再去,今天你不許出門!你回去,寫十篇字。本宮回來再檢查!」陸挽棠卻難得的強勢起來。
而後又看一眼王朝恩:「將太子殿下送去盧國夫人那兒。讓太子殿下好好練字!」
王朝恩其實也為難。
畢竟蕭承瑞那副樣子,看著都快哭出來了——
可陸挽棠的話,他也不敢不聽。
所以,只能輕聲哄:「太子殿下——」
蕭承瑞到底沒忍住,一下子哭出來:「我討厭母妃了!」
他不明白,為什麼就是不讓他去!憑什麼不讓讓他去!
蕭承瑞一溜煙跑了。
王朝恩忙去追。
陸挽棠抬手了自己的太,苦笑一聲:「這孩子……」
海棠嘆了一口氣:「娘娘又是何必呢——」
陸挽棠搖頭:「好了,本宮該出發了。你們在宮裏好好的,別惹事兒。盯著點兒孫皇后那頭。還有婉嬪那頭——」
海棠應一聲:「我知曉。娘娘只管放心。」
陸挽棠便出宮去。
今日,依舊是魏葉跟著。不過魏葉還有別的事要辦,所以陸挽棠就讓劉保全也跟著自己。
劉保全是個聰明的,帶著他,陸挽棠才會放心。
魏葉匆匆過來:「一切就緒了,娘娘這就去吧?」
陸挽棠頷首:「那就走吧。」
在眾多人的眼睛裏,皇帝用的輦出宮。
偶爾風吹起了一角簾子,便能看見裏頭端坐著的一位明黃影。
只有帝王,才能穿明黃袍子。
不知多探子,便是飛奔著回去報信:陛下果然出宮了!陛下果然要給陸家這個臉面!陛下要去陸家主持婚禮!
京都里,看似平靜安樂,實則這件事也不知在暗地裏掀起了多大的浪。
又有多人,因這浪,忍不住的跟著起來。
這件事,當然也傳到了永王耳朵里。
事實上,永王是最先一批得到消息的。
聽見這個消息,永王還愣了一下,不大相信:「真的?」
探子氣吁吁的:「真的!」
永王咧著不知該樂還是該怎麼著,反正最後表看著有點兒奇怪:「這可真是……真是……」
「天賜良機啊。」旁邊的幕僚輕聲接話。
「陛下出宮,這是天賜良機啊。」幕僚的聲音更加起來,帶著一說不出來的歡喜:「咱們只要按照設想的去做,那——」
永王聽著這個話,心都砰砰砰的跳起來。
雖然已到了這個年紀,可永王這會覺得自己是熱沸騰。
有激進派的,自然也就有不是激進派的,所以自然有人質疑:「可是這妥當嗎?別忘了陸貴妃的手段——萬一有詐——」
永王的熱,就稍微涼了那麼一下。
可是幕僚忍不住的又道:「可不抓住這個機會,誰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又有下一次機會!難道我們就一直這麼等著嗎?陛下現在虛弱……」
「那世子爺怎麼辦?」
「世子爺既然是……那就必須冒險!王爺也不只是這一個兒子!要大事,怎麼能心?再說了,也不一定就會反映那麼快。我們只要了事,誰顧得上那邊?到時候,人去將世子爺接回來就是了。」
「陸貴妃將人騙走,不就是為了牽制王爺?一出事兒肯定立刻作——」
「大事兒,就不能婦人之仁!」
兩撥人吵得面紅耳赤。
永王在旁邊聽著看著,完全是一臉的凝重。
最後,兩撥人也不吵鬧了,只都看向永王:「王爺您看呢?」
永王沉片刻,最後就看一眼探子:「再去,看看帶了多人。」
永王這是……心了。
激進派那個幕僚頓時臉上出現了一喜。
而保守派則是言又止。
只是永王既然都發了話,這個事,就無從更改了。
而永王這個時候還慨了一句:「孫氏那個人還是有點兒用的。」
「只是可惜,是做不太后了。」永王嗤笑一聲,難掩。
而此時此刻,陸挽棠正襟危坐在馬車裏,看著對面那一位,心裏也是略微有些張的。
不過,那一位顯然比陸挽棠還要張,鬢角眉梢全都是一層層麻麻的汗珠。
陸挽棠開口,輕聲勸了一句:「不必太過張。該來的,肯定會來的。」
對方好一會兒,才不好意思開口:「是,貴妃娘娘。」
不過語氣里,著的全是不自在。
沒辦法,任誰穿著這麼一件裳,被一位貴妃盯著,是都不會自在的。
陸挽棠輕聲道:「按照原計劃行事就可。一切事,本宮都安排得妥妥噹噹。不會有任何事。本宮在這裏,你並不是炮灰。」
對方看著陸挽棠,看著陸挽棠碩大的肚子,艱難的點點頭。
他當然知道,陸貴妃也在這裏。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會還能坐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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