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清殊聽聞這話,整個人也有些站不住。
不過面上卻還是帶著笑:“母親怎麼就想的這麼悲觀了?不過是染了風寒而已。”
“那你帶我去見見。”錢老夫人說道。
“如今太后娘娘染著風寒,吩咐過誰都不見的。”錢清殊說道。
“那我隔著簾子和說上幾句話。”錢老夫人又說道。
“還是等太后娘娘子爽利了吧。”錢清殊安道:“又不是什麼大癥候,很快就能好的。”
“往日里病了,我也不是沒有宮看過。”錢老夫人抬頭,眼眶紅紅的盯著錢清殊:“清殊,你和我實話實說。”
“母親,真的沒事兒……”
“你不說便罷了,我今日一定要見到。”錢老夫人站起來,往外走。
“母親,母親……”
無論錢清殊怎麼阻攔,都無濟于事。
錢清殊和錢夫人都跪下了,卻還是不能阻住錢老夫人的腳步。
今兒是鐵了心的。
錢清殊知道再也無法瞞住,只好哀痛一聲:“母親,蝶兒……”
錢老夫人腳下一怔。
這是皇太后的小名兒,已經多年沒有過了。
如今再聽到,錢老夫人就覺得心口突突的跳著,有種不好的預,都不住。
“如何?”錢老夫人提著一顆心,問道。
錢清殊死死抿著,眼睛紅紅的。
“這些年來,子就不好,是不是這次病的厲害了?”錢老夫人問道。
“蝶兒,已經薨逝了。”錢清殊說道。
“什,什麼?”錢老夫人子一晃,一旁的桂嬤嬤和秀嬤嬤忙的扶住。
“你,你剛剛說什麼?”錢老夫人似不能相信一般,聲音都飄了起來。
“皇太后,薨逝了。”錢清殊了手指。
錢老夫人的子又是一晃,氣在這一瞬間涌了出來,而后哇的吐出一口來。
“老夫人,老夫人……”
“母親……”屋里的幾人都慌了手腳,七手八腳的扶住錢老夫人。
“蝶兒……”錢老夫人吐出這口后,臉登時變得慘白起來,整個人萎靡不振。
一句話還未說完,錢老夫人便昏厥過去了。
“快,快去請府醫,還有,請太醫,請太醫……”
錢清殊忙吼吼的道。
“夏神醫來了。”就在這時,錢越和一一滿頭是汗的從外面跑進來。
后跟著夏至。
夏至診脈后,迅速吩咐道:“將老夫人平放在床上,速速燒些熱水過來。”
“是。”秀嬤嬤立刻應了一聲,便轉離開了。
錢越則是將錢老夫人抱起來,放在床上。
夏至直接用出了龍針,飛快的捻進錢老夫人的周脈中。
又將一顆藥丸碾碎,直接用溫水化開,給錢老夫人灌了進去。
錢老夫人這才悠悠醒轉。
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問道:“蝶兒,什麼時候的事兒?”
“年前。”錢清殊說道。
“這麼久了,你們為什麼不肯告訴我?”錢老夫人的眼淚,又滾了下來:“我與,母一場,竟連最后一面都見不得了。”
錢夫人忙的說道:“那個時候母親重病,相爺也是怕母親經不住,所以……”
“經不住,便讓我和一起去了就好。”錢老夫人的眼淚,瞬間就打了枕面:“如今,我連見都見不到了。你們真是好狠的心。”
“祖母,姑姑臨終前,千叮嚀萬囑咐,不讓侄兒告訴您,希您能好好兒的。”錢越的眼眶也紅了,聲音囔囔的。
“可我是母親啊,就這麼走了,我卻見不到……”錢老夫人終于忍不住失聲痛哭。
秀嬤嬤抱住錢老夫人,一句勸的話都說不出來,只能陪著一起哭。
“老夫人,您若不好好保重,太后娘娘在天之靈也無法安息。”夏至勸道。
“祖母,姑姑已經走了,您就別讓擔心了,好不好?”錢越吸了吸鼻子,說道。
“我的蝶兒……”錢老夫人卻本勸不住,還是不停的大哭著。
夏至沒辦法,只能用銀針捻進的睡里,這才讓安靜下來。
“老夫人這幾日得好好休息才行,萬不可憂思過度。”夏至說道。
“這種事,怎麼可能不會憂思。”錢清殊急道:“不然你給開些安神的藥。”
“已經開了。”夏至遞給錢清殊一個藥方:“上的病癥,我能醫治,心上的,就得靠你們多加開導了。”
“多謝夏神醫。”錢清殊說道。
“相爺不必客氣。老夫人的還行,并不必太過憂慮。”夏至又說道。
及至送走了夏至,錢清殊才問道:“幾時請的夏神醫?”
“是一一得知祖母起了疑心后,便讓趕去請夏神醫過來。”錢越說道。
“好孩子,辛苦你了。”錢夫人拍拍一一的肩膀,說道。
“祖母,一定會沒事兒的。”一一攥了攥手,說道。
“嗯,一定會沒事兒的。”錢夫人用力的點點頭。
一家子,今兒哪兒都沒去,就守在錢老夫人的房中。
錢老夫人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晚了。
屋里亮著燭火。
一一正坐在床榻邊,用帕子輕輕給錢老夫人拭額頭。
又用玉棒沾了些水,輕輕點在錢老夫人的邊,幫潤潤。
錢老夫人就是在這時候醒來的。
先是微微抖了抖,然后才緩緩睜開眼睛。
只是才睜開眼睛,眼淚就已經無意識的從眼角滾了下來。
“祖母,您醒了?”一一忙湊過去,說道。
錢清殊幾人聞言,也都忙的湊過來:“母親,您醒了?不?不?”
錢老夫人搖搖頭,嘶啞著聲音說道:“扶我坐起來。”
一一忙的單手抄到錢老夫人的背后,小心翼翼的將人扶了起來。
“蝶兒走的時候,有沒有罪?”錢老夫人問道。
“姑姑很平和,甚至,角是帶著笑的。”錢越說道:“想來是沒罪的。”
“是為了能去見先帝而開心。”錢老夫人嘆一口氣:“這一輩子,過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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