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曾經上門來的人，現在恨不得經過昌德宮都要繞道，避之唯恐不及。

張妃食不知味的用了早膳。

如果放些心思在吃食上，可能會覺得粥里的米粒太了本沒有熬，包子的面皮也本和沒蒸一樣，吃起來還有生面團的黏膩。

看，別說奴婢低賤，要惡心人整治人，他們的花樣兒一套一套的。

昌德宮的人也不會抱怨為什麼這些人看人下菜碟這麼欺負人，宮里就是這樣，當時吳嬪被貶為貴人的時候，這些零碎折磨一樣沒。張妃現在的境還遠不及從前，晉位了卻怒了皇上，又得罪了其他想遷宮而不能的妃嬪，稍微有人暗示幾句，底下的奴婢肯定搶著愿意給昌德宮使絆子。

張妃能怎麼辦？總管太監來？懲戒來？現在誰不知道皇上惡了，誰還會聽的話？

昌德宮的人里里外外張羅著，把積雪掃一掃，把春聯窗花上。但是也不曉得是不是因為昌德宮太清冷，這紅底的春聯和鮮艷的窗花上了，并沒有顯得喜慶，反而有一種愈發凄涼的覺。

早膳撤下去之后，張妃就照著往常慣例，看會兒書，有時候也抄經、習字。反正宮里不就是這樣嗎？從早上睜眼到晚上閉眼，既不得寵也沒有什麼事可以持過問，就是這樣一天一天的耗日子。

只是張妃面前的書，一直停在這一頁上，大半天都沒有翻一翻。

的宮怕是在想什麼心事，不敢過來打擾，只是默默把手邊的涼茶撤了，又換了一杯熱的。

其實張妃什麼也沒想。

一開始的時候還會想，如何能見到皇上一面，如何能替自己分辯求。還想著貴妃是不是在皇上面前落井下石挑撥離間……

想了很多，但一點用也沒有。

本見不著皇上，皇上也不可能有那個耐有那個空閑聽說話。

張妃覺得自己很好笑。到底是怎麼把自己搞這樣的？以前不是一直自詡聰明嗎？盡管子還好，也隔三岔五的裝個病煎個藥，避免旁人的暗算。之前的孟皇后沒奈何，陳妃和李妃互掐的時候也顧不上，在暗中看戲十分安全，還時不時的可以煽把風，添把火。

李妃長久不了，張妃很確定這一點。瘋癲張狂，每一步都在走向死路。早早晚晚會掉下去。陳妃也長久不了，那子，早年就被孟皇后種種手段齊上給折騰垮了，這些年都只不過是熬日子，天天吃藥，天天保養。皇上怎麼能臨幸一個病秧子呢？

張妃覺得自己總能熬出頭的。就算有新人進宮，有資歷，有家世，有手腕，怎麼也能爭出片天來。

到底，到底大好局面是怎麼變今天這樣的慘淡？

是貴妃使壞？

不是，貴妃進宮這麼久，張妃也算看明白了，貴妃兒不理會們這些人，多一個眼神都懶得給。

是皇上刻薄？

也不是。皇上從來就是這樣，自從當年的變故之后，對們這些人是一視同仁的冷漠，從來沒有熱乎過。

是自己……

得意忘形，自作聰明。

在宮之后的寂寞時里，看過很多書。或者不能書，是一些前朝的皇后、嬪妃們留下來的記錄。有進宮數年不得寵的皇后，有年紀輕輕就失寵，在宮中度過了漫長時的妃嬪。們的經驗和心得讓張妃覺得自己已經深諳宮中生存和爭斗的要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