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夫人一副驚愕狀,一看神做派八又要開始哭訴,香珠可不會慣著這病,趕讓人送出去。
轉過頭香珠就向顧昕請罪:“都是奴婢沒打聽清楚,早知道定國公夫人是個這樣的人,就著遞的牌子,省得聒噪吵著娘娘了。”
顧昕可不會為這事兒生惱,正相反,對這事兒還好奇的。
宮中的妃嬪們,還有那些達顯貴家的眷們,平時也出不得門,大家閑著沒事就聽戲,京里大大小小的班子可不,每個月也都有新戲寫出來,只不過不是每出戲都能唱得火。
但有時候戲臺上的唱的戲,遠遠沒有戲臺上的事兒彩離奇呢。
就好比定國公夫人今天進宮來哭訴的這事吧,戲臺上就沒有唱的。
今天左右是不會再見客了,香珠洗了手,過來替顧昕將簪環卸去,發髻也松開來梳順,重新挽起來。
這麼一拾掇,顧昕頓時覺得頭上輕松多了,舒舒服服往后一靠,香珠替肩,香云過來替捶。
“定國公夫人說的這事,你們誰聽說過?”
香珠香云齊搖頭,不過香珠說:“趙良就在外頭,他進來問問?”
一說起趙良,顧昕頓時想起來:“你適才說張太監來了?他也在外頭?”
香珠笑了:“沒有,張公公確實來過,不過娘娘這兒會客,他就留了個兒,人已經先回了。”
張太監辦事是沒得說,自打被皇上分派到會寧宮聽使喚,差不多每天都往這邊跑個幾趟,大暑天兒的,真難為他,現在可不是顧昕剛見他時候白胖白胖的模樣了,被曬得有點黑紅,人也瘦了不。
他送來的是帖子寫的是宮里這個月的日用消耗,當然,不是個準數,是張太監自己估算出來的。
宮里一不耕田二不織布,可是宮里這麼多人,每天卻要吃要喝要穿,這消耗全是錢換來的,每天的流水都不是個小數字。顧昕覺得府那群貨的賬實在太了,而且是刻意的,問過張太監之后,張太監按宮里的人數估算出來每個月的大概用度,給遞了過來。
顧昕翻開看了一眼。
其實跟自己估算的差不多。
府那幫人是太不象話了,蚊子再小都是,只要打他們面前過,那絕對雁過拔,一定不能放過。
府人賬記得,讓他們算一個總數,比顧昕和張太監估算的數要多出近三。
估著府那些人還委屈,因為他們的前任、前前任,前前……前任都是這麼干的,他們覺得太監撈油水天經地義。
至于怎麼查府那堆爛賬,怎麼置那些蛀蟲,就不是顧昕要關心的事了。反正皇上問了這事,也算是了差。以皇上的作風,肯定不會給那群人好果子吃,吃進去多,八都得吐出來。
趙良已經進來了,他行了禮一起,顧昕就忍不住笑了。
不為別的,趙良原來也是張小白臉兒,現在也曬得黑不溜秋的,可見這些日子沒在外頭跑。
“你這怎麼曬這樣?出去的時候也留心些,別撿著日頭正毒的時候出去,或是找個傘兒,帽兒的遮一遮。”
趙良滿臉激,忙說:“奴婢這曬一曬不礙事,不疼不的,就是曬黑了確實顯得不大面。不過不要,等熱天一過,裳穿厚了,自然又就捂回來了。”
關于定國公夫人的事,趙良本來沒怎麼在意,還是因為遞了牌子趕著今天進宮之后趙良才去打聽的。
“這位定國公夫人并不是定國公的原配。定國公原配去世得有二十多年了,當年生了一兒一,這位定國公夫人嫁進去后,也有一個親生兒子,不過這個兒子前年也過世了。”
“哦。”顧昕點點頭:“就有一個兒子?”
“對,”趙良說:“定國公早早就請封世子了,他長子也早就親生子。后來續娶的這位夫人,雖然不算大度,但是娘家不算得力,親生兒子活著的時候也文不武不就的,對世子之位沒什麼威脅。”
“本來兒子已經親,娶的姑娘姓劉,父親是禮部的一個四品郎,這門親事算是劉家高攀了。”
香珠將果茶遞到了顧昕手中,眉頭微微皺起來:“定國公夫人看起來不象是個好相的婆婆,劉家門第又遠不如定國公府,這位二夫人日子過的怕是不那麼舒服順當吧?”
趙良一拍大:“要不說香珠姐姐是咱會寧宮里難得的聰明人呢,那劉氏日子過的可不就是苦,進門時丈夫就一屋子姬妾丫頭,幸好還沒生下孩子,不然的日子更不好過。而且定國公夫人不大喜歡,時常在人前抱怨這個兒媳娶的倉促,沒有能細細挑選更好的。”
“這麼看來,劉氏的丈夫活著時,夫妻也不算恩了?”
“沒有沒有,”趙良都打聽清楚:“據說從進門就被冷落,親一年多沒有喜信兒,定國公夫人更不待見,結果不巧,丈夫又病了,病來得急,沒到一個月就死了。”
香珠說了句真心話:“若是夫妻恩,又或者婆婆慈憫,劉氏或許可能愿意在夫家守寡。可是丈夫對不好,定國公夫人只怕還會苛待,劉氏要待在定國公府怕是度日如年。”
顧昕也贊同香珠的話:“守不守的,得看本人的意思。劉氏如此年輕,又沒有孩子,定國公夫人要是個通達理的人,放兒媳婦歸家再嫁才是正理。”
可顯然定國公夫人不是這麼辦的,也不知道劉氏在婆家過的什麼日子,得要搬運嫁妝出去,又借著回娘家探病的機會,再不肯回定國公府,這是把曾經的婆家視為火炕還是牢籠?
趙良說:“奴婢打聽一下,定國公夫人待人實在是……把兒媳婦鎖在院中不許見人,只供給茶淡飯、麻布,還讓天天抄烈經什麼的,這都是定國公府的下人傳出來的,想來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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