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小河。

不用問，也不用旁人告訴，顧昕一下子就知道了。

怪不得說是這次新宮中的第一人，果然不凡。

雖然顧昕常被人夸是人，但是覺得，自己也就是投胎投得巧，投了個人胚，但是這個李小河，從里到外，從長相到聲音，到神態舉止，簡直無一不。

稱一聲尤毫不過分。

這樣的人，，怎麼是一個宮呢？這樣的都只能當宮，那些妃子往哪兒放？

以前是什麼樣的人？過的什麼樣的日子？

這個人出現的太奇怪了。

雖然的過分，出現的場合和時間不對頭，上還熏著一刺鼻香味兒，但顧昕對并沒有敵意。

人難得，真的，看著，顧昕就不想生氣。

問題是，皇上不是這麼想的。

他面如霜，看著地上這個宮的眼神兒冷冰冰的，膳桌旁伺候的人大氣都不敢，唯有寧城公主此時出了聲：“皇上，這個宮是新進宮的，我看生得靈秀，又乖巧，所以讓到邊兒來伺候，規矩沒學好，也不能說是他的錯，皇兄就不要怪罪了。”

顧昕看了一眼寧城公主。

這事兒真是……

寧城公主當著顧昕的面兒干出這事，那是很不把顧昕放在眼里了。但顧昕一點兒沒生氣，就是覺得有些好笑。

皇上也看了寧城公主一眼。

這一眼仍舊冷厲，并沒有因為寧城公主剛才的話有所緩和。

寧城公主心里有些虛。

本來覺得這是件理直氣壯的事。

先是打發人去勤政殿請皇上，吩咐膳房擺了滿滿一桌子好菜好酒，而且不待客的酒菜預備好了，待客的人也是預備妥了的。

事很順利，皇上也來了，和寧城公主敘了一會兒家常。說公主府修整的差不多了，連馬廄都很寬敞，皇上還說要帶宋晴和宋賀去挑幾匹好馬讓他們習練，秋天好帶他們去秋獵。

結果寧城公主就對皇上抱怨了一通貴妃。

寧城公主這些天沒見人，這些人也沒明里暗里的說貴妃壞話，把的耳朵灌得滿滿的。

皇上要麼不來后宮，要來只去見貴妃，連陳妃生病，皇上都沒去探視一回。貴妃的很不好，教養也不足，除了貌一無是。

而這樣的子，皇上竟然還要把宮權給？

后宮這些子“苦貴妃久矣”，連寧城公主都覺得此風不可長。

寧城公主話說的還是很委婉的，但皇上耐著子聽完了，卻只說：“貴妃好，心地純真，其他人或出于嫉妒而紛紛詆毀，二姐不要信這些話。”

可寧城公主覺得皇上才是一葉障目。倘若一個人說貴妃不好，那可能是和貴妃有私怨。這所有人，連太妃太嬪們提起貴妃都沒一個字的好話，問題只能是出在貴妃自己上。畢竟其他人可能因為爭寵而撒謊，太妃們可不用爭寵，們為了什麼呢？

必然是貴妃不好。

可沒等寧城公主再多勸，皇上就吩咐人，去把貴妃請長春館來一同用晚膳。

寧城公主被堵了話，臉也不好看。

皇上這是迷了心竅了！竟然聽不進人言。

以前皇上不是這樣的。寧城公主還記得皇上小時候，話不多，但很乖，從來不頂撞人，書房的師傅都夸他天資聰穎，且向學之心熱誠。

就算是娶了孟氏親以后，他對孟氏也沒有言聽計從過啊！

可現在貴妃進了宮，卻把皇上迷得本都變了。

至于李小河，這也是旁人向寧城公主提起的，說的貌不輸貴妃，更是順，寧城公主也不是要把李小河非塞到弟弟的龍床上，只是讓這宮有個機會面圣而已。

便是沒有安排，這樣貌的子進了宮，皇上很快也會知道的，見到是早晚的事。

可現在皇上的目不復溫和，甚至冷冽到讓覺得陌生。

寧城公主在皇上這樣的目下，甚至覺得自己象被刮掉了一層皮般，渾冷嗖嗖的。

印象中弟弟從來不發怒，他脾氣一直是最好的。

“既然這個宮規矩不好，那就該好好學會規矩，再出來當差。”

褚懷忠立在一旁，不用皇上再說第二句話，招一下手，有兩個太監進來，抓著李小河的胳膊把從地上直接拖出門去。

寧城公主趕說：“皇上，縱有錯，但罪不至死啊。”

顧昕又想瞅，忍住了。

皇上哪句話說要死了，只說要讓重學規矩。不過……這個規矩可能會學得長一些，教的嚴一些。

唉，這樣的人不多見，這次是幾千人里挑一個挑出來的，下次再遇到長這樣兒的，也未必有那麼楚楚人。

顧昕都覺得我見猶憐，結果皇上竟然一點兒都不心。這等意志，佩服佩服。

屋里香味兒的源頭沒有了，顧昕覺得氣兒都暢快多了。只不過這頓晚膳，寧城公主多半吃的不香。

看一眼皇上，就只意思意思了筷子，顧昕才吃完面前的一碗飯，皇上就起了：“朕先走了，改日再來看兩個孩子。前次說的周老學士已經從魯州回來了，神看著比離京前還健旺，學堂應當也會繼續教下去。二姐若是想讓賀兒去聽課，朕便命人去安排。”

“不了。”寧城公主一口回絕，話出口了大概是覺得口氣太，又解釋：“賀兒弱，一路奔波來京城又了累，這些天不太舒服。我想再等等，等天氣涼爽些了再好好尋個先生讓他認真念書。”

皇上點頭說：“那二姐就自行安排吧。”

皇上一要走，顧昕當然也跟著出來了。宮挑著紗燈在前照路，皇上腳步不停，一路就朝會寧宮去了。一進門皇上便說：“貴妃怕是沒吃飽，讓人再傳一桌晚膳來。”

顧昕倒不覺得，但皇上是肯定沒吃飽。顧昕看得清清楚楚，皇上一共就了兩下筷子。吃了一口筍，一口好象是豆腐皮，這怎麼能填得飽肚子呢？?這是真的，真的只能塞一塞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