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謝嫵本來打算在斯來院用的,只是,羅嬤嬤尚未打點妥當,明雅院那邊又遣了人來請和陸湛過去。
謝嫵皺眉有些奇怪地朝那丫鬟看了過去。
剛剛才從明雅院回來。
來傳話的丫鬟似看了了謝嫵的疑慮,忙道,“是世子,世子想請二爺和二夫人過去用膳。”
聽了這丫鬟的話,陸湛似想到了什麼,他角微微一勾,笑著便對那丫鬟道,“好,我知道了,一會我便帶著夫人一起過去。”
“是,那奴婢便先告退了。”丫鬟朝兩人福了福,隨后便躬退了出去。
“應該是昨日攔親一事有結果了。”那丫頭一走,陸湛便含笑對謝嫵道。
陸湛這話一出,謝嫵眸心立刻閃過一訝異,道,“你不是還沒進宮嗎?難不是宋穆邊他……”
“是與不是,咱們去大伯那走一趟不就知道了麼。”陸湛含笑著謝嫵道。
其實,謝嫵并沒有猜錯。
在經過一夜的思考后,宋穆邊最終還是趕上陸湛進宮之前先向正宣帝請罪。
他會做出這個決定也不是什麼出乎意料的事,宋湘兒買通人污蔑侯府姑娘聲譽,且還挑在親的這一日!這事若沒有一個結果,別說定國公府和武安侯府,就是正宣帝那也代不過去啊!
這樁婚事不僅是他親賜,而且,宋湘兒污蔑的那個人還是他的外孫媳。
宋湘兒打的不僅是定國公府和武安侯府的臉,更是在打正宣帝的臉啊!
所以,陸湛說抗旨忤逆圣意是一點也沒說錯的。
宋穆邊原以為經由上次的事,應該已經有所長進了,可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會再次犯蠢!就算上次的事真是謝家姑娘在后面搗鬼又如何?歸究底到底還是技不如人!況且,既已經知道那謝家姑娘不是什麼善茬,為什麼還要再次犯蠢去招惹!
這一刻,宋穆邊終于對這個兒徹底絕了。
為免事鬧得更大,引得史彈劾,也為了給定國公府和武安侯府一個代,第二日一早宋穆邊便進宮請正宣帝治他教不善的罪名。
“陛下狠狠訓斥了他一通,罰俸一年,至于污蔑侄媳婦的那丫頭,陛下念在剛喪母,也沒有過多責罰,直接讓人將送去了青云觀修養,且無詔不許下山!”陸晏面無表地復述道。
對這個責罰,他自然是不滿意的。
尤其是那宋家丫頭,這丫頭年紀輕輕,心卻尤為毒辣,不就要毀人清譽,這樣的丫頭就算再清修一百年也修不出什麼名堂來的。
好在,正宣帝后邊還加了一句無詔不許下山!這也算是徹底斷了的后路!
青云觀。
宋湘兒竟然又被關進了青云觀,想到青云觀,謝嫵免不了便又想到了謝媛。
從前,青云觀是眾人上香祈福之地,可自謝媛被扭送到那后,青云觀好似了京城那些犯錯眷反醒的地方,尤其是正宣帝的這一道旨更坐實了這一點。
這道旨意過后,怕是沒人再愿意去青云觀上香了。
不過,若是得閑的話,倒想去青云觀看了一看。
“宋穆邊不愧是跟在陛下邊這麼多年的人,不過,這次他到底還是失算了……”陸湛說罷,便端起茶杯淡笑地抿了一口茶。
“哦?這話怎麼說的?”一聽陸湛這話,陸晏一下來了興致。
“善于揣測圣心自然是好,但,一旦被發現,便不得會被忌憚,況且……我那位外祖父可不是什麼明君圣主!宋穆邊這回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陸湛勾著角冷冷的道。
雖然他和阿嫵的婚事是正宣帝所賜,但其實,這樁婚事他并非樂見其,只是,極有人知道這一點罷了。
他不知道宋穆邊猜沒猜到這一點,不過,在經由劉公公那番話后,他就是不知道也變了知道。
試想一下,他猜中了正宣帝這些心思,而后,他的兒便使人污蔑阿嫵的名譽意圖破壞這樁婚事,而且,還有恃無恐的在街上觀看……
事發后,他還搶在他之前進宮請罪,這一聯想,這其中是不是像有貓膩的樣子?
“我說他怎麼那麼輕易就放過宋家那丫頭,原來,他是疑心到宋穆邊上去了呀!”陸晏恍然大悟道,說完,他頓了一下,而后又道,“不過,宋穆邊這也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吧,就算那位疑心此事是宋穆邊揣測他心思做的,可宋穆邊這事做的也合了他心意,他怎麼著也不會因為此事遷怒宋穆邊吧!”
“若辦得好自然不會,宋湘兒不是將事辦砸了麼!”陸湛勾著角冷笑道。
所以,此事只能證明宋穆邊無能。
他不但沒有將事辦法,反而還將自己的折了進去,經此一事,他那位外祖父只怕不會再重用他了!
聽到這,陸晏贊嘆的連連點頭,“你說的沒錯!依那人的心和肚量,他怕是不會再重用親近宋穆邊了,不過,就算是這樣,你岳父一時半會只怕也很難頂上。”
若他們兩家沒有聯姻還行,可現在……
“岳父怎麼說也在左翊衛呆了這麼久,他又是真刀實槍從戰場上下來的,況且,上次秋狩一事,左翊衛的人都是沾了他的才個個有賞,左翊衛是服氣他的!”陸湛淡笑著道。
所以,即便他只是一個副將軍,但他在左翊衛中的聲不會比宋穆邊低多,尤其是在宋穆邊被正宣帝猜忌后。
“那你這麼一說,我們就沒什麼好擔心的,現下咱們就一心等著端王出手吧!”陸晏抬手往上一拍,而后便笑著道。
陸湛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卻忽地聽到外邊有腳步聲傳了過來,他忙朝陸晏使了個眼,隨即便低頭端起茶杯繼續喝起了茶來。
果然,不多會,腳步聲便到了門口,而后,謝敏便牽著陸從書,領著陸宜走了進來。
“老爺,酒菜已經備好了,咱們席吧!”謝敏笑著對陸晏道,說完,目微屋里一掃,隨后道,“深哥兒呢?怎麼沒見他?”
“哦,他羽林衛的同僚邀他去廣聚樓喝酒,估麼著要晚點才回來了。”陸晏笑著替自己的兒子解釋道。
“爹爹又去喝酒了麼!”一旁的陸從書一聽陸晏這話立刻便將眉頭擰了起來。
見陸從書擺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陸晏忍不住哈哈一笑,他手扯過陸從書,一把將他抱到了膝上,而后才笑著對他道,“可不,一會你爹回來,你可得好好教訓教訓他啊!”
“可祖母,教訓我爹不該是你的事麼?”陸從書擰著眉一臉不解的著自家祖父發問道。
“誰說的!你爹沒親前是我的事,可他現在都是孩子爹了,自然也就不歸我管了!”陸晏抖著胡子一臉正經的逗自家孫子道。
看著陸晏一本正經的樣子,陸從書狐疑的擰了擰眉,隨后,他將臉往陸湛那邊一扭,道,“二叔,祖父他說的是真的嗎?”
陸湛抬手掩著輕咳了一下,隨后他輕笑著道,“確實是這樣,你看,二叔現在就歸你二嬸管。”
“二叔歸二嬸管,祖父歸祖母管,我爹歸……不對啊,按這麼說,我爹也不歸我管啊!我爹他沒媳婦!”陸從書眨著大眼睛一臉無邪的道。
這話一出,陸晏堆了滿臉的笑意一下凝了冰塊!
是啊,他那好大兒還沒媳婦了!
“那書哥兒,你看這樣好不好,讓祖父也幫你爹娶個媳婦回來?”陸湛笑著逗陸從書道。
說起來,他大哥也確實該娶媳婦了。
“好!書哥兒也想有個娘親幫忙照顧爹爹。”陸從書毫不猶豫便點頭道。
他能說出這番話,謝敏的功勞不小。
雖然陸從書不是的親孫子,可卻是一把拉扯大的,陸從書又自來討喜,陸深這個繼子對也敬重有加,自己又沒有兒子傍,因此自然對陸深和陸從書的事上心。
比陸晏小十幾歲,說句不好聽的話,萬一陸晏走在前頭,還得在陸深底下討生活了。
這也是當初為何想要撮合謝嫵和陸深的原因。
不過,現在謝嫵嫁給陸湛也一樣!在定國公府也總算有人陪伴了,將來,即便陸深娶了新婦,新婦刁蠻不敬這個婆母,好歹也不至于孤立無援。
不過,瞧了陸深這麼多年,總覺得他也不似是忘恩負義之輩,他應該做不出那樣的事來!
“書哥兒真棒,一會等你爹回來了,你記得將這話說給你爹爹聽聽。”陸湛笑著又對陸從書道。
“好!”陸從書再次點頭應了下來。
“好了,這些話留著以后再說吧,外邊的酒菜都要涼了。”見事說得差不多了,謝敏忙笑著話道。
“對對,咱們還是先去吃飯!書哥兒了吧,祖父抱你去吃飯好不好!”陸晏笑盈盈的對陸從書道。
“好!”陸從書笑著朝陸晏點了點頭。
謝嫵和陸湛相視一笑,隨后兩人便同時起,跟著陸晏和謝敏的后頭朝外邊的花廳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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