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墨連訣，已經近黃昏。

墨連瑾果然冷著臉來逮了，他站在醫館門口，氣勢駭人得像夾帶著狂風暴雨。

蘇離趕讓綠蕪綠柳先帶著傾雨回府，黑旗也被自家王爺嚇得不輕，識趣的充當了護送綠柳們回府的侍衛。

“我還正想去找你呢。”蘇離頂著迫的氣勢，走到他面前，抱住他一只手，往外走去。

“找我？”對瞎扯的話噗之以鼻。

“我想告訴你，祖母早些時候去了王府找我，讓我明天跟著一起去宏福寺，我答應了。”

“你答應了？”墨連瑾用吃人的視線盯著，“我答應了麼？”

“怎麼？你不答應嗎？”蘇離一臉無辜，“我還以為你會答應的。”

“蘇、離。”墨連瑾咬牙切齒，“你明知道……”

“正因為我知道他們想算計什麼，所以我才更要去。”蘇離沒再沖他笑，凝重了幾分，“如果我能借此機會，讓將軍府得到重創，那太子宮這件事，就有可能被迫暫停，你也不希看到太子真的走到那步，讓南靈大，是不是？”

“你……”蘇離的話，說到了他的心坎里，他無力反駁，為他著想，他也不忍心再怪自作主張。

只能把對的歉疚在心底，攬著往前走。

“你別擔心了，楚嬤嬤跟繁星會跟著我一起去，再加上有蘇年羽在，不會有事的。”蘇離倚在他的肩膀，小聲安他。

墨連瑾微微點頭，“我派人暗中跟著。”

“還是不要了，我怕這是太子的調虎離山計，如果你把人派去跟著我了，那你就會暴在危險當中，再且這京中不止只有一個太子，還有墨連韞承恩候府。”

“讓我就這樣任你離開，我做不到。”

“你別忘了，浮生還在暗，我去宏福寺，他肯定也會跟著我去的。”

蘇離不提浮生還好，一提浮生，墨連瑾的臉又開始往下沉。

他最不喜歡這種況發生，蘇離有事，陪在邊的卻不是他，而是其它人。

“你別再打翻醋壇子了，楚嬤嬤是你的人，不用你吩咐，肯定會把我看得的，你怕什麼？”蘇離逗了他一句，“我發現你對自己越來越不自信了，你是覺得自己不如浮生麼？為什麼總是對他吃味？”

“……”他自然是不能誠認自己不如浮生，那麼，吃味也就只能到此為止。

兩人信步走在街頭，一樣的黑，在墨連瑾面前，蘇離的量顯得很是小，如果不看的臉，倒是有幾分小鳥依人的覺。

不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止不住嘆一聲，若是四小姐的臉沒毀，那該多好。

蘇離能從別人的目中，看到他們對于自己這張臉的概。

“你的臉，我喜歡得很，不必顧忌他人如何說。”墨連瑾自然也看出來了，當即就來了句麻的話。

蘇離笑了笑，毫不在意的點頭，“當然，等你好起來后，總有一天我會讓臉變回原來那樣。”

墨連瑾靜默了幾秒，“蘇離，待萬壽節過后，我想與你婚。”

“可以啊，我答應你了。”跟他之間，似乎就差一個儀式了。

“我想讓你在婚之日，用你說過的生命值，換來能讓你恢復原貌的藥。”墨連瑾眼底全是對的心疼，雖然在別人惋惜的目中，表現得毫不在意，但哪個人不希自己是漂漂亮亮的？

“不行……”蘇離想也沒想就拒絕了，生命值好不容易才攢起來，要留給他。

“聽我一回，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要求。”墨連瑾灼灼盯著。

蘇離垂下頭，有點悶，“我考慮一下。”

“以后的事，我們都說不定，我只想好好把握住現在的每一天，看你心無旁騖的笑，你的臉是因為我而毀的，那我現在選擇，用你給我的生命值，將你的臉換回來。”

蘇離想爭辨，可他的目太深，一跟他撞，立刻就被吸了進去，說不出一個辯駁的字。

第二天還沒亮，將軍府派來接蘇離的馬車，就到了王府外。

繁星在馬車出現的時候，也拿著一個小包袱，等在了王府外面。

楚嬤嬤帶的行囊，比繁星多出了好幾倍。

上掛著兩個不說，還讓送們出府的其它幾個下人，每人都拎著幾個。

蘇離無可奈的扯扯墨連瑾的袖子，“楚嬤嬤這是打算把整個王府搬空了。”

“楚嬤嬤是過來人，有什麼事，你與多商量。”墨連瑾實在不舍得讓蘇離去宏福寺，可箭已經在弦上，不得不發，只能牽著的手，仔細叮囑，“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放心吧，我有分寸。”

蘇離帶著繁星跟楚嬤嬤上了馬車，跟站在王府外的墨連瑾揮手，一想到自己要離開他好幾天，眼角就止不住的泛酸。

想起昨天，他對的索取無度，當時還嫌累，現在想想，早知道分開的時候會這麼難過，昨晚就該主一點的。

馬車，終究還是駛離了王府。

墨連瑾在府外站了一會，直到馬車完全看不到了，他才轉往里走。

因為馬車只是來接蘇離的，所以沒有直接出城，而是先去了將軍府。

在那，好幾輛相差無幾的馬車排一隊，老夫人正站在府外，指揮府里的下人往馬車上運東西。

去接蘇淺嫣跟蘇淺月的馬車還沒過來匯合，蘇離沉呤了一會，下馬車朝老夫人走去。

在即將走到老夫人邊的時候，才看到了一將軍服的蘇年羽，他的臉不太好，像是剛跟人爭吵過。

見到蘇離，他靠近過來，低了聲音道：“四妹，我原本是要帶自己的人，護送隊伍去宏福寺的，可父親臨時將我的人都驅走了，由他的人護責護送。”

蘇離看了他一眼，沒像他那樣緒不佳，“沒事，這件事可以想象得到。”

“四妹放心，這一路上，我一定會寸步不離的跟著四妹。”

“嗯。”蘇離點點頭，讓他去做他要做的事，自己繼續朝老夫人走去……

才走近老夫人，蘇臨就從里面走了出來，父倆一見面，目錯間，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釋然，只有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