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把墨連瑾推向青木,“我早上行過針,應該能撐到中午,中午我會空回府一趟,替你行針。”
墨連瑾擰了下眉,這個節骨眼上出了新案子,難道......
“本王讓青木暗中護你。”
“不用了,去案發現場前,我會先去醫館把繁星帶上。”
“嗯,小心。”
蘇離揮了揮被得酸痛的手,轉跟差往馬車方向走。
看著馬車疾馳而去,墨連瑾看了眼放晴的天,“這回,還會是他嗎?”
路上,蘇離坐在車廂靠外的位置,掀著簾子,吩咐差先去醫館。
“這回是什麼案子?你去過現場了?”
“屬下去過,府尹大人覺得棘手,這才吩咐屬下來宮外候著。”
“說說。”
“死者是王家二房的夫人,過門不到兩年,懷六甲,分娩在即,在卯時被府中丫環發現,死于后院的雜房中。”
“死者是孕婦?”蘇離臉一沉,“孩子呢?”
“也死了......被人生生剖了出來。”
“宋來過去了嗎?”
“接到報案后,便請宋仵作過去了。”
蘇離下心底的不適,從業這麼久以來,最見不得孩子的尸。
到了醫館,正好遇上簡之航在教大娃念書,繁星托腮坐在一側,面無表,眼底卻有流在閃。
“離姐姐。”大娃正準備放下書本,迎向蘇離,卻被簡之航的戒尺打了一下,他呲牙朝笑了笑,只能繼續念書。
蘇離朝簡之航點了下頭,看向繁星,“有案子了,你跟我一起去。”
“好。”
兩人上了馬車,由差駕車去了王家。
王家比之前的胡家還要大上一倍,是府允許的鹽商,掌控著整個南靈國的私鹽生意,每年的稅,是好幾個產業的總和。
王家有兩個兒子,大房二房分院而住。
從前院到后院,整整走了十幾分鐘才到。
雜房外,王府尹、宋來都在。
同在的,還有大大小小幾十口人,著華麗,一看就知道是腰纏萬貫的富人。
其中一個年輕男人,正在泣,有老婦人在一側好生安著。
見到蘇離,泣的男人立刻朝奔了過去。
在離尚有一步遠時,噗通一聲跪下,“娟娘死得如此慘,還有我那可憐的孩兒,請四小姐一定要將兇手揪出來,還我妻兒一個公道......”
蘇離從他的話里,聽出了他的份,應該是王家二兒子王明,死的是他過門不到兩年的夫人。
“我會盡力。”蘇離點點頭,錯開一步,朝宋來走去。
“四小姐。”宋來開口道,“王家的人說只信四小姐,一定要等四小姐過來,才讓進去查驗況,王府尹也無奈,只能干等著。”
蘇離角一,這家人還真是看得起。
正說著,一個中年男人大步走來。
“四小姐,我王家出了這種不幸之事,還請四小姐多多費心。”
男人說完,側管家模樣的人,就把一疊銀票遞向蘇離。
蘇離這回也沒客氣,大大方方的收了銀票,“這錢,我就當是王家捐的善款,以后用來免費給百姓治病。”
男人點點頭,又看向王府尹道,“既然四小姐到了,那便麻煩府尹大人了。”
“王掌柜客氣,這是本應當做的。”
王府尹打了個腔,幾人相互對視一眼,朝那間雜房走去。
越靠近,腥味就越重。
“王府尹,咱們還像上次一樣,尸給我跟宋來,痕跡給你了。”蘇離開口道。
王府尹點點頭,“好。”
進雜房,眼即是大灘的鮮紅,一個皺皺的嬰孩躺在其中,顯得格外刺目。
蘇離渾一涼,一種怒意從腳底騰升而起。
他還那麼小,上的胎便都還在......
蘇離的目,順著還沒被剪斷的臍帶,看向另一個死者。
死者年紀不大,估著也就十八,著完整,腹部被剖開,遠遠看過去,的腹腔鮮紅一片,約可以看到里面的臟......
繁星臉一變,捂著跑了出去。
雖然見過焦尸,卻是第一次見到被人殘害這樣的死尸,尤其是泊中的那個胎兒......
“真是造孽!”王府尹嘆了一聲,搖搖頭,帶著人開始查看痕跡。
蘇離看了眼宋來,走到尸旁邊半蹲下。
近距離看,才發現死者脖子上有一圈極淡的勒痕。
在戴手套的時候,宋來問道,“是被人勒死的麼?為何勒痕如此不明顯?”
“如果是被寬布帶勒死的,人死后,迅速將作案工撤開,勒痕很快會消失,如今死者脖頸上還留有極淡的痕跡,只能說明兇手的力道不小。”
宋來了然的點頭,同時在記錄冊上寫著。
“尸斑已經融合大片,全出現尸僵。”蘇離擺弄了一番死者的,又手撐開的眼睛看了看,“角微濁,開始皺,死亡時間應為三個時辰左右。”
“那為何不是兩個時辰?”
“看尸斑以及尸僵況,人死后一個時辰,才會出現尸僵及尸斑,若是兩個時辰,尸斑會呈片狀分布,而不是如今的大片。”
“原來如此。”
蘇離仔細看了死者腹部的反應,吁了口氣,“是先被人勒死,再被人剖腹取子的。”
“四小姐,腹腔的切口如此糙,是因為刀鋒不利麼?”
蘇離贊賞的點了下頭,指了幾個地方道,“可以看出,這些地方都有二次割痕。”
又看向死者的雙手,人在被勒死的時候,會下意識地抓向任何能抓到的東西。
果然,的指甲里有些不明的黑質。
“四小姐,那孩子......”宋來不忍的看了眼泊里的胎兒,“是在這看一看?還是帶回停尸以后再看?”
蘇離默默不語,站起,停頓了一會才邁步走向胎兒。
只是,還未靠近胎兒,死者腳上半套著的繡花鞋,率先印了的眼簾。
如果死者死前掙扎過,鞋子半套在腳上很正常。
但......
拿過其中一只布鞋,看了眼干凈的鞋底。
剛才進雜房時,注意到地面還有些泥濘,可死者的鞋底,卻干凈得連一灰塵都沒有。
“這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啊?”
蘇離放下鞋,返回去,按照各種搬尸扛尸的姿勢,著重看了死者的幾個部位。
有明顯的重力迫過的淤痕,比尸斑更深!
這下,的推斷可以完全證實了。
蘇離起,看向正在搜證的王全安,“王府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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