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宴上氣氛卻一路高漲,暢快使然,晚亦是飲了不酒。
時至二更,殿外悄聲進來一名太監,不知是附在皇帝的耳邊說了些什麼,皇帝臉微變,抬眼朝堂下掃了一眼,面上微凝。
片刻,又轉頭看向太后,道:“時候不早了,母后傷勢未愈,先行回宮歇息去吧。”
太后也覺子疲乏,知曉這宴會一時半刻還散不盡,點點頭便起。
眼神看向晚那,開口正說些什麼,皇帝便已出言。
“墨王妃父才相聚,母后便容多待上片刻吧。”
太后以為然,收了目,又點頭道:“也好,那哀家先回去。”
言畢便帶著嬤嬤回宮去,見出了殿,皇帝又轉頭去看另一側的夜聽云。
“云兒,你母妃子弱,不宜多留,且先陪回宮去。”
宴上坐了這許久,麗貴妃的臉已有些不好看,夜聽云原本還想上前去同晚說兩句,聞言只得先點頭應聲。
見他陪著麗貴妃往外去,皇帝面這才又沉下,目凝聚了瞬,對著旁的太監出句吩咐。
自穿過來至今,晚極有這般放松的時候。
至宴后,眾臣紛紛離席,由靖元半攙著起,正擺手說一句“無事”,面前卻忽地多出名太監。
那太監上前將他們攔了,笑道:“皇上與鎮國大將軍和公子還有話要說,想來該是要些時辰,不如王妃先行回太后那兒?”
二人聞言抬頭去看,見座上皇帝確是正看向這邊,似是酒意熏染,面上了幾分往日的威嚴。
晚輕晃了下頭,道:“不必,我在外面等候便是。”
太監聞言面上似有為難,稍思了下,又道:“外頭風大,恐不宜久站,不如這樣,奴才先帶您到偏殿等候,您看可行?”
喝了酒,意識雖是清醒的,反應卻不似先前那般敏捷。
靖元亦不放心等候在外,聞言便點頭道:“確是這般更妥當些,晚兒,你先行去吧,待圣上代完,我和爹爹便過去尋你。”
那廂皇帝還在等著,晚不好耽擱太久,聞言當即便點頭,“也好。”
說罷,那太監便行了禮,從殿的角門領著往偏殿去。
連廊里有窗未曾關,帶著涼意的風從窗隙里涌進來,晚抬手輕輕按了下額角,酒意消散幾分。
前頭那太監已上前將偏殿的門打開,轉頭對著道:“這有門檻兒,您仔細著腳下。”
晚點頭,正應聲,余卻自窗隙窺到幾抹寒影,心中一凜,腳下倏地頓住。
今夜宴前,明明記得瑞麟殿外并無幾名守衛,為何現下排布會如此集?
正疑思著,那太監便已再度開口,“王妃,怎麼了?”
晚聞言眉心微微一擰,“你喚我什麼?”
不肯認墨王妃這份的事,皇帝是知道的,在宮這幾日,也未再有人如此喚,怎麼偏就這太監不識規矩?
抬頭去看,不料那太監卻已悄無聲息地轉至后,默不作聲,用力一把將推了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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