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華殿的氣氛比預料中還要張。
力氣耗盡,麗貴妃眼前幾度發黑,咬了咬牙才堪堪撐住形。
偏皇后還不肯放過,見狀眼了,幽幽開口。
“麗貴妃,此前你命執掌東苑,愉貴人的毓秀宮亦是在你治下,妃嬪失蹤這不是小事,你可已查明此事的緣由?”
垂著眼跪在前頭,形未偏,語氣卻頗是有一番秋后算賬的意味。
麗貴妃聞言強打起幾分神回話。
“愉貴人失蹤一事起得突然,據毓秀宮的人回稟,此前并未有任何征兆,臣妾已命人在宮中四尋找,只是眼下還尚未有消息傳回。”
距此事發生也有兩三日了,皇宮再大,也架不住這許多的宮人番查找,可偏就是奇了怪了,這愉貴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人間蒸發得徹底。
皇后自然知曉這般結果,聞言眼神向后一偏,頓多出幾分凌厲。
“愉貴人一個妃嬪,好好地在宮里,怎麼會沒有半點消息?可是你未曾加以重視,底下的人便也就不肯上心!”
知這是在故意為難,麗貴妃抿了,頓首,“事關后宮安寧,臣妾不敢不盡心,只此事實在有些蹊蹺,底下的人能力亦是有限,想要將人找到,恐怕還是要倚仗林衛。”
先前林衛尚且還能聽從夜聽云的調遣,但眼下宮中大權由皇后把控,他們便更是無權手,此事要如何置,還不盡是一人說了算。
“麗貴妃!”
皇后厲聲呵斥,“林衛乃圣上近衛,豈可由后宮擅自調,你可知此言已犯了僭越之罪!”
容妃早便已不能忍這般疾言厲,見狀面上沉了沉,冷淡開口,“皇后娘娘今日將我等召集過來,是為了給皇上祈福,怎麼自己反倒是先說起旁的來了。”
“妃嬪失蹤確為大事,正因如此,才不能將此事完全推給麗貴妃一人,如今皇后娘娘重掌后宮,自應再命人繼續查察此事。”
皇后聞言眼神掃向,冷哼,“容妃也知此事非同小可,你與麗貴妃同掌后宮,為何不一早便協助查察此事,而是在本宮提及此事后才出言?”
“那寶冊你留在手上遲遲不肯出,可勿要告訴本宮,正是為了查察此事!”
“夠了。”
一聲低喝將的咄咄人打斷。
太后睜眼看過來,面上已滿是疲憊,“皇帝病重,危在旦夕,你還有心思在此立威,皇后,你眼里可還有哀家這個老東西!”
滿殿俱寂,這一番不大不小的靜便顯得分外清晰。
原本在此跪了一日,眾妃嬪心里便已對皇后十分不滿,現下聽得太后出言,頓時便議論紛紛。
縱是有權也難堵悠悠眾口,皇后見狀面上沉了沉,神頓時斂幾分。
“臣妾并無不敬之意,還請母后恕罪。”
太后卻并不想同多言,皺著眉頭轉回去,又雙手合十,重新閉上了眼。
被落了臉面,皇后臉十分難看,見狀眼神閃了閃,狠厲地掃向眾人。
殿的靜在一瞬間止住,皇后收了眼,由秦如憐扶著從地上起。
“眼下皇上的病還十分危急,本宮要先行去寢宮探看,爾等跟隨太后留在此繼續為圣上祈福,切不可懈怠憊懶!”
冷聲丟下這句吩咐,便徑自邁步往殿外去。
殿外。
夜聽云才至此便遇上皇后從里頭出來,見狀眼神一暗,當即迅速迎了上去。
“皇嫡母這是要回宮麼?”
被他撞個正著,皇后面上倒未見半分心虛,反而是眉間一揚,眼神朝他看過去,帶了幾分意料之的審視。
開口語氣平淡,“云王怎麼過來了?”
今日夜聽云來過一次,此事守門的太監已向稟報過,所以這般時辰他又過來,并不覺得奇怪。
夜聽云依言頷首,目注視著皇后的眼睛,不卑不道:“聽聞皇嫡母今日召集后宮在此為父皇祈福,兒臣特來一看。”
皇后點點頭,面上仍未見什麼波瀾。
夜聽云不與兜圈子,眼暗了瞬,徑直發問。
“現下時辰已經不早了,不知皇嫡母打算將這祈福進行到何時?”
皇后聞言眉目略是一揚,眼神往他上偏過幾分,“皇上病危,祈福之事乃是后宮的心意所在,云王這話,倒本宮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他這話問得,實則正中皇后下懷。
夜聽云垂首,無視話里的弦外之音,拱手。
“為父皇祈福自是應多多益善,但皇祖母年事已高,恐不得這般煎熬。”
“后宮祈福一日,已盡顯過誠心,兒臣懇請皇嫡母下令,讓各宮娘娘回去歇息,祈福之事,由兒臣代為行之。”
既要讓將眾人放回去,又要不落以話柄,唯有此法可二者兼顧。
皇后對此明顯也十分興趣。
“哦?你要代替后宮為圣上祈福?”
夜聽云頷首,“父皇病重,兒臣理應盡孝。”
皇后揚眉,眼底已涌上些算計之,開口卻仍是猶豫。
“這……”
夜聽云才是阻擋夜聽竹登基的最大障礙,若能將他掌控起來,事自然是會好辦上許多。
“請皇嫡母下令吧。”
皇后聞言眼底暗芒一閃,故作嘆息道:“也罷,難得你有如此孝心,本宮便答應你。”
言畢,又看向一旁的守門太監,出言吩咐。
“好了,去告訴太后和眾妃嬪一聲,今日的祈福們已十分盡心,現下就各自回宮去吧,勿要拂了云王的一片孝心。”
太監應過聲便迅速進殿。
皇后見狀淡淡收回眼,對著夜聽云道:“本宮先去看過圣上。”
說罷便帶人往皇帝的寢宮而去,邁步前,秦如憐接到眼,欠了欠,卻是留在原地未曾跟上。
夜聽云顧不得去看,草草行了禮便快步往殿走去。
卻是在步殿門的瞬間,便聽得里一陣,抬眼往前看,正是麗貴妃支撐不住,形不控制地歪倒下去。
“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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