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腦子里再回想起這一路來腦子里出現的種種幻境畫面和聲音，心底的不安愈發的強烈。

九的眸沉了沉，低嗓音道：“大將軍他……原本就有舊傷未愈，這一戰又與冥王手，傷勢加重，至今還昏迷未醒。”

“是阿北傷了我爹？”

清歡秀眉蹙，清洌的水眸閃過一痛。

九薄抿：“冥王讓大將軍出大小姐，還有九幽翠和盤古六戟那兩件圣，大將軍猜到應該是大小姐了圣往邊境來了，昏迷前特意吩咐屬下不許撤兵，一定要等到大小姐。”

知莫若父，雖然五并未收到鷹隼的回信，卻也猜到了兒會想辦法圣，只為阻止兩國戰事。

雖然清歡的想法未能達，但依舊是盡了全力。m.166xs.cc

清歡抿下，強忍著心口的痛意：“九哥，先帶我去見我爹……”

一行人正離開，忽聞后的草叢又傳來聲響靜。

九警惕地驀然回頭，手中的長劍劃破長空，嗖嗖兩道銀閃過，便將眼前半人高的草叢削平而落。

“玲瓏姑娘？”

玉玲瓏上帶著傷，鮮紅的從的指里流了出來。

還不等清歡上前，南宮煜已經搶先一步，上前攙扶住玉玲瓏。

下一秒，年極其敏捷地將袍角撕開，扯下長長的布料迅速為玉玲瓏包扎了傷口，聲音又氣又急：“誰把你傷這樣？我非得宰了他們。”

玉玲瓏卻是神凝重地向年，淚眼盈眶：“煜兒，對不起，我沒能保住你爹。”

南宮煜攙扶在胳膊上的十指微僵，神亦是一愣，又略顯慌張地四張，似在尋找什麼人。

剛才看見玉玲瓏渾是的出現在面前，年一時急，倒是真沒有留意到了個月楓。

雖然南宮煜一直都不承認月楓這個親爹，可是經過這數月時日的朝夕相，若說全然沒有那是假的，只是他不肯承認罷了。

年咬著牙關，雙肩微，一個勁兒地搖頭。

玉玲瓏滿是水的荑，微微地握了他的手：“煜兒，你若是想哭……就哭出來吧，哭出來心里就不會那麼難了。”

哽咽的聲音飄年耳底，南宮煜再也無法強撐著堅強，抑制著發出嚶嚶的哭聲。

這一切，也是清歡始料不及的。

怎麼也沒有想到，月楓會突然之間就沒了。

雖然清歡以前對月楓一直都有偏見，可不得不承認，這一回是欠他的。

空氣仿若凝固了一般，夜靜謐得讓人覺得抑，連同呼吸也一并變得困難起來。

沉重的氣氛下，素來沉著冷靜的九先開口打破了這片死寂——

“玲瓏姑娘有傷在，還是先回營地上些藥，以免傷口染了。”

他的提醒，也讓還在愧疚和傷心中的人都回過神來。

青玉和清歡疾步上前左右攙扶著玉玲瓏，南宮煜也隨其后。

九的目從南宮煜上掃過，他當然知道眼前的年正是當今新皇下了通緝令要追殺的人，可再看年同樣一黃沙風塵仆仆的憔悴模樣，不難看出他與清歡這一路都經歷了什麼。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

九心里已經暗暗拿定了主意。

大軍營地外，硝煙未散，空氣里還彌漫著腥的味道。

清歡和玉玲瓏的營帳就安頓在五營帳的旁邊，五是舊疾在，戰敗氣急攻心，吐了口老昏迷了過去。

夜風習習，山里的氣溫晝夜相差較大，清歡生起了火堆才稍稍覺得暖和些。

借著虎嘯峰的地理優勢，就近便挖到了名貴草藥的人參，連夜為五和玉玲瓏煲藥。

后忽聞腳步聲傳來，清歡回眸去，正好對視上玉玲瓏泛紅的眸子。

“玲瓏……你有傷在，怎麼出來了？”

清歡不難看出，玉玲瓏緒低落傷心，月楓的死對的打擊很大。

玉玲瓏走到邊的火堆前坐了下來，小手依然按著傷口的位置，的痛楚遠不及心痛來得猛烈。

“我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全都是月楓哥哥的臉……”

的聲音很輕，著不符合這個年紀的死沉，如同一潭死水，無波無瀾。

清歡看著心疼，心中的愧疚愈發濃烈。

“都是為了救我，才讓月楓廚神惹上了殺之禍……”

玉玲瓏添柴的手微僵在空中，手指了，朱抿一條直線：“歡兒姐姐不必自責，殺害月楓哥哥的人不是你，這個仇……我遲早會幫他報的。”

映著燃燒得正旺的火苗，清歡看見咬著牙，目里迸出駭人的冷芒。

“玲瓏，報仇的事我們再從長計議，你先養好……”

清歡知道追殺自己的是沐碧心的人，而月楓也是死于的手。

沐碧心還殺了黑羽，將清歡傳遞給五的字條攔截了下來，兩軍戰死傷無數。

這些新仇舊恨，清歡遲早都要一筆筆和算個清楚。

但是，眼下五還重傷未醒，玉玲瓏也還有傷在，還是要先照料他們的恢復更為重要。

玉玲瓏一言未發，凝盯著眼前的火苗怔愣發呆，似若有所思。

清歡看在眼里，愈發的擔心這丫頭會沖地去做蠢事。

清了清嗓子：“我已經想過了，你和阿煜先跟著我們的大軍撤回京城，養好了傷再說……”

玉玲瓏突然抬眸，仿若如夢初醒：“不行！我是來接煜兒的……”

“你要接他去哪兒？難道要帶著他去給月楓報仇嗎？阿煜是月楓廚神留下的唯一脈，難不你要讓他跟著你以犯險，萬一出了差池，你我將來都有何面去見月楓？”

清歡看得出的眼神極其執拗，語氣也不由加重，緒有些激。

帶著質問的眼神，讓玉玲瓏心虛地低垂下眼簾，再次陷了沉寂。

接著，玉玲瓏將小臉埋雙膝，香肩搐，傷心地哭出聲來。

“其實……月楓哥哥是為了救我才死的……”

清歡眸微沉，輕輕靠近，小手落上的后背，輕拍安。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知道玉玲瓏一定抑克制得很難，看著心上人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滋味，比拿刀殺了還要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