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宮人松了口，清歡心底暗喜，眼看著真相就要浮出水面。

“本妃知道，你只是拿人財錢、奉命辦差罷了，只要你老老實實的待，究竟是誰差你去本妃的字跡，本妃便饒你一命，也絕不會牽連你的家人。如何？”

那宮人低垂下頭，吱吱唔唔：“大妃說話可算數？！”

“當然！”

“那……那奴才要當著王上的面，才愿意如實招供。”

清歡杏眸微瞇，好個狡猾的奴才。

他心里恐怕是認定清歡沒有權力赦免自己的罪，所以才要當著夜北冥的面招供。

不等清歡開口應允，忽聞后門的方向傳來一聲冷笑。

夜北冥冰冷的嗓音隨而至：“該死的奴才，口氣倒是不小，在大妃面前也敢討價還價。”

清歡心頭一驚，不知這男人是何時冒出來的。

回眸，悉的紫金華袍掠過門廊，夜北冥高大欣長的影映眼簾。

男人鷹隼狂狷的墨瞳，只是淡淡從清歡的臉上一掃而過，很快便落在了被捆綁上木柱上的宮人上。

那雙狹眸深的銳，高深莫測，鐫刻深邃的線條每一都著霸道強勢的王者氣息。

氣若游的那宮人，在男人高高在上的氣勢下，不由打了個寒。

“奴才……罪該萬死！”

“既知道自己該死，本王就全你！”

夜北冥眸底的銳和冰冷的嗓音，仿若利劍，將那宮人眼底最后一希翼打破，讓他的心思無所遁形。

那宮人的臉更是蒼白如紙，啰嗦了半天才沒吐出半個字音。

就在這時，夜北冥已踱步到了清歡和那宮人的面前。

男人高大拔的子佇立在前，冷冽的聲音再度揚起：“就算是死，你還是得把事先待清楚，究竟是了誰的指使，膽敢私進書房大妃的筆跡？”

清歡聽到這兒，水眸微驚。

顯然，夜北冥絕不是現在才出現，他方才在外面已將事的來龍去脈都聽得一清二楚。

那宮人蒼白，臉更是慘白如紙：“奴才是……是了璃妃娘娘的好……”

“璃妃？”

夜北冥眸底劃過一抹疑，失憶的他顯然將此人早就忘得一干二凈。

清歡杏眸流轉，搶先一步：“璃妃早就被王上打冷宮，怎可能還有本事唆使得宮里的奴才？還有方才從你屋里搜出來的那些金銀細，質地樣式怎麼看都不像是璃妃帶來的嫁妝。”

那宮人啰嗦著連連搖頭：“奴才所言，句句屬實。”

清歡秀眉微蹙，原本以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卻沒想到這個小宮人死到臨頭也不肯說實話，還把臟水潑到了冷宮的南宮璃月的上。

看來，是被算計了。

這小宮人恐怕是早就被人拿得死死的，寧可丟了命，也不敢供出真正的兇手。

夜北冥狹眸半瞇，清了清嗓子：“看樣子，妃是話里有話，你不妨直言說出來，本王也能幫著分辯一二。”

清歡見心思被男人一眼識穿，也不再瞞，開門見山：“既然王上問起，那臣妾就直言了，方才從這奴才的屋里搜出了金銀細和銀票，那些東西絕不是璃妃之，所以幕后指使之人，也定是另有其人。”

夜北冥那雙深邃的鷹眸，眸愈加幽暗：“妃在本王面前，不必拐彎抹角，把你心中懷疑之人的名字說出來！”

地下室的線昏暗，男人的嗓音異常沙啞醇厚，如醇酒醉人，卻冷冽得。

清歡凝盯著銀面下那雙閃著芒的鷹眸，朱輕啟：“臣妾聽聞，碧心郡主字畫俱佳，臨摹的本事更是一絕。”

話落尾音之時，的目淡淡瞥向被捆在木柱上的那小宮人，清楚看見他神一閃而逝的慌張異。

清歡愈發的確定自己沒有猜錯。

夜北冥銳劉的鷹眸，不留痕跡的淡淡環視一周，低沉道：“今日天已晚，明日一早，本王便差人將碧心郡主和璃妃都傳過來問話。”

男人目如炬，再深凝那小宮人一眼。

“夜影，你負責看好此人，留著明日對質。”

“末將遵命！”

天黑沉，清歡也只能默允了男人的意思，就算心里極想挖出真相，也只能等明日再說。

就在沉思之際，一只糲的大手已落在的面前。

夜北冥醇厚磁的嗓音幽幽飄來：“妃，隨本王一起回了吧！”

清歡回眸，對視上男人的眸子。

只見男人剛毅岑冷的薄，微微勾揚，流出一耐人尋味的深意。

清歡瞥了眼男人落在自己面前的大掌，臉頰浮出淺淺紅暈。

雖有不愿，可當著外人的面，最終還是不好拂了男人的面子，輕緩將荑落放夜北冥的掌心之中。

夜北冥鷹隼狂狷的墨瞳，將人細微的神變化，清晰收眼底。

他攥著清歡的手，拖著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地下室。

一出地下室的石門，清歡便急著要將荑從男人的掌心離。

卻不想，夜北冥卻將的小手攥得更了。

清歡掙不得，低冷出聲：“這里沒有外人，冥王不必再做戲了，你放開我……從今日起我便搬去客房。”

夜北冥凌銳的視線淡掃四周一圈，墨瞳再度回落到的臉上。

他眸深邃，如子夜天籟，直勾勾盯著清歡，一瞬不瞬。

“現在不是你與本王置氣的時候，明日若要審碧心郡主和璃妃，你今晚就得將們的事先與本王通氣，以免明日又生枝節！”

男人說得理直氣壯，清歡的臉頰不由得更熱。

此刻，清歡若是再開口執意今晚要搬去客房，反倒顯得是小家子氣，無理取鬧。

沉默不語，未發一言。

夜北冥深凝一眼，角揚起一不易察覺的弧度，攥著人的手，朝著祥云宮殿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月皎潔，花樹葳蕤。

夜北冥和清歡卻未再開口說一句話，氣氛陷死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