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紗苑中,趙姨娘的袖子高高挽起,一雙手浸在盆里,正在洗著什麼,一旁的孫嬤嬤拿了個小筐過來。
「姨娘,你這又是何苦呢,侯爺已經許久不來了,這荸薺羹便是做了,也沒人來吃。」
趙姨娘卻笑得一臉溫,微微搖了搖頭,「嬤嬤,我不能因為侯爺不來,就不做這荸薺羹,久了不做,手法會生疏,若是侯爺哪日來了想吃,我做不出來就不好了。」
話剛說完,就看到走進來的伯昌侯,臉上一喜,忙站起來。
還帶著水的手也顧不上,就馬上行禮,「侯爺,您怎麼過來了?
妾還未做好準備……」話沒說完,就被伯昌侯打斷了,「我來問你,外面說的沸沸揚揚的事你可知道?」
趙姨娘抬起臉,滿臉都是納悶,「外面傳的什麼事兒?
妾近日都不曾出府,確實不曾聽到過什麼傳言。」
說完,看了一眼跟著進來的眾人,眼神閃了閃,「莫不是這傳言,跟咱們伯昌侯府有關?」
「看來趙姨娘還不清楚,」蘇姨娘笑笑,「外面都在傳大小姐蛇蠍心腸,不陷害二小姐,還將二小姐的離開侯府,去家廟了。」
趙姨娘似乎是沒想到會有這種事,張了張,想要說些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不敢相信的看向蘇姨娘,「你這意思是,我讓人散佈這樣的消息的?」
「我沒有這麼說,只不過這麼編排大小姐,抬高二小姐,整個侯府,大概也只有你趙姨娘才能得到好吧?」
一改往常的怯弱,蘇姨娘盯著趙姨娘的眼睛,想要從裏面看到一慌。
趙姨娘的確是有些慌,沒想到,之前一直唯唯諾諾伏低做小的蘇姨娘,現在懷了孩子,有了倚仗,就變得這樣趾高氣昂。
的眼睛不由的瞟了一眼蘇姨娘的肚子,因著月份還小,蘇姨娘的肚子還不顯懷,看不出什麼來,可即便是這樣,趙姨娘也無法忘記,這個孩子,本應該在肚子裏,為的倚仗的。
「趙氏,本侯以為,蘇氏說的有些道理,你怎麼說?」
伯昌侯看向趙姨娘,那雙眼睛裏除了冰冷,再也沒有別的了。
一無力的悲哀湧上心頭,趙姨娘鼻子一酸,眼眶裏已經積聚起了淚水。
「侯爺,兒一向聰慧,京都的公子哥兒們給排了個什麼京都四姝的您也是知道的,您當時還誇過兒的啊。」
說著,啜泣了幾聲,接著說,「有才學本就人追捧,兒也有不的追隨者,誰知道會不會是那些人,想要為兒出頭呢。」
說了半天,卻沒有人相信,都是服冷冰冰的神看著,就像是看傻子一樣。
「趙氏,你若是說其他的是兒的追隨者說的我還相信,可是兒去家廟一事,只有我們府上的人才會知道,你倒是跟我說說看,是哪個追隨者這般神通廣大,連侯府的家事都能了如指掌。」
聽到這裏,趙姨娘才發覺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
原本想著將這事包裝一下,就能為沈靜嘉欺負沈靜最強有力的證據。
等到沈靜回來,再不著痕跡的往外說說,沈靜嘉這惡毒嫡姐的帽子,這輩子就別想摘掉了!
可偏偏忘記了,沈靜被罰去家廟的事,並沒有對外說過……趙姨娘一下子就慌了,微微低頭,眼淚便落了下來,「侯爺,雖然我不知道是誰要害我,可是這事著實蹊蹺啊。」
噗通一聲跪了下去,「侯爺,如今蘇姨娘已經懷有孕,兒又被罰去了家廟,若是我再不知道好歹,難不是也想要被罰去家廟陪兒不?」
這……伯昌侯也有些猶豫了。
確實,如果趙姨娘想要沈靜回來的話,是應該低調行事,討好他,討好嘉兒,討好侯府里的其他人,才有可能讓旁人為沈靜說話,允回侯府。
如果這麼一鬧,事的矛頭都直指,要是都沒了話語權,那沈靜想要回來豈不是更難了麼。
「侯爺,此事求侯爺徹查!」
趙姨娘突然開口,「妾是清白的,妾不怕查!
妾只怕這始作俑者的目的應該不止是陷害於我,怕是還有別的目的。」
說的一本正經,就連候在一旁的孫嬤嬤都有些相信這事跟趙姨娘無關了。
伯昌侯的怒氣已經過去了,現在趙姨娘又這麼說,他自然也不能再追究了,只得隨口應了一聲。
看到伯昌侯似乎已經不打算追著這事了,趙姨娘才繼續道,「侯爺,妾斗膽問一句,何時能讓兒回來啊?」
說著,便嚶嚶的哭了起來,「侯爺您是不知道,家廟地偏僻,兒自小慣,讓讀書寫字,刺繡裁是好的,可這生活上面讓吃苦,我這做娘的心裏也疼啊。」
一邊說著,一邊看向伯昌侯的臉,見到些微鬆,忙繼續道,「兒肯定知道錯了,妾已經想好了,等從家廟回來,就去安仁寺請一尊佛像回來,安置在府上偏僻些的院子,兒屆時去那裏反省也是一樣的。」
伯昌侯微微皺起眉來,眼神中已經有了些不忍。
趙姨娘伺候了伯昌侯這麼多年,對他的脾氣已經得很準了,現在看到伯昌侯的表,就知道勸他接回來沈靜有戲!
既然這樣,趙姨娘就更賣力了起來。
「您可能都不知道,兒在那個地方,甚至還遇到了外男的覬覦。
那樣偏僻的地方,會有什麼樣的人,侯爺您能想像嗎?」
說著,猛地了兩聲,一旁的孫嬤嬤忙上前扶住搖搖墜的子,幫一下一下的拍著後背順氣。
「姨娘,姨娘,您別著急,慢慢說慢慢說,侯爺不是那般冷無的人,您只要好好說,侯爺會理解您的啊。」
沈靜嘉站在最後,冷冷的看著趙姨娘表演。
不得不說,趙姨娘這樣的演技,不去戲班唱戲兼職是浪費了,要不是一早知道趙姨娘的為人,怕是這個時候都要上前去幫著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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