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安堂中一片寂靜,老夫人放下手,深吸一口氣,腦海中思索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要去落居看一看。如果葉清冉真的死了,那定國公府自然要尋找別的出路,可現在葉清冉還活著,就是定國公府的希。
“香梅,扶我起來,我們去落居。”老夫人說著,然後巍巍地起,由香梅扶著,而香玉給老夫人披上披風,才朝著外面走去。
可還沒走幾步,老夫人就覺得走不,子也不停地搖晃,似乎整個人下一秒就要暈倒在地的樣子。
“香玉,你去吩咐他們準備轎子,擡老夫人過去。”香梅說道,“大概是天冷了,老夫人的本來就不得寒,所以纔有些虛。”
“人老了,也不中用了,這天氣越冷,我就越覺得子虛。”老夫人說道,“去年冬天還不是這樣的,今年也不知道怎麼了。”
老夫人只是隨口嘆著,香梅也以爲是冬天冷了,老夫人不好纔會這樣。只是誰也沒有想到,老夫人每天喝的所謂的珍珠,纔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轎子很快就準備好了,四人擡著老夫人朝著落居而去,在路上卻到了王姨娘和杜姨娘。
兩個姨娘給老夫人行了禮,三人結伴而行,到了落居。當然,趙姨娘沒來,葉清悠和葉清霖也沒來。
葉清冉纔剛剛在屋子裡坐下,喝了杯熱茶,凳子還沒坐熱乎,便聽說老夫人來了,兩個姨娘也過來了。
既然人來了,落居斷然沒有不接待客人的道理,於是葉清冉吩咐幾個丫頭把人請進來,上座奉茶,等著被人三堂會審。
杜姨娘看到葉清冉好好地,心中鬆了口氣,走到葉清冉邊,說道:“大小姐,我聽說了落霞山上發生的事,清霖做錯了事,對不起你,是我這個生母沒有教好。如今大小姐沒事,我也就放心了。”
“杜姨娘,葉清霖人呢?要道歉,不會自己來?”葉清冉淡淡的問著,毫不留面。
“……去二小姐那裡了。”杜姨娘也不敢撒謊,便如實說著。
“姨娘,你要是管不住清霖,就不要管好了,你搬到月霜居來跟我住,免得再做錯了事連累你。”葉清霜聽了這話,便立即說著。不過在阮心荷的面前,還是杜姨娘爲姨娘。
“好了,你們院子的事留著私底下說,冉兒剛回來,難道就聽你們在這裡家長裡短麼?”老夫人呵斥著,然後看著葉清冉,說道,“冉兒,這三個月真是委屈你了,你不知道祖母心裡多麼擔心你,可是我這個老婆子,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勞煩祖母擔心了,本來應該是冉兒去拜見祖母,卻讓祖母親自過來了。”葉清冉說道,“是冉兒不孝。”
“大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有人就要翻了天去嘍。”王姨娘不等老夫人開口,便說道,“有的人以爲真正的大小姐不在,就是大小姐了,府中的嫡又不止一個,還真把自己當個人了
。”
這話指的是誰,不言而喻,王姨娘就是嚼舌,也沒什麼壞心腸,無非是自己沒有孩子,心裡有些不甘罷了。更何況,趙姨娘從前也折騰了不,心裡有怨氣也是理所當然的。
“就你說閒話,清冉難得回來,你們就不能讓清靜一些?”老夫人說道,“你們都走吧,等冉兒養好了傷,家裡再一塊兒吃個飯,到時候你們想說什麼盡說。”
杜姨娘和王姨娘對視一眼,礙於老夫人在場,其他也不好說什麼,於是就離開落居了。
老夫人拉著葉清冉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著這幾個月的思念之,將自己完全塑造一個因爲思念孫而抑鬱疾的老年人。
這若是前世的葉清冉,聽到這樣的話,恐怕要激涕零了,但是現在,只是覺得可笑之極。
這老夫人沒皮沒臉也是登峰造極,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睜著眼睛說瞎話,難道就不怕有人拆穿麼?不過也對,是定國公府的老夫人,阮心荷即便是誥命夫人,也要尊稱一聲婆婆,又怕什麼呢?
所有人都面無表的看著老夫人演戲,阮心荷、葉清霜和葉清幾個人沉默不語在一旁聽著,想聽聽老夫人裡還能說出什麼樣的話來。倒是苦了葉汐,本就是個直子,聽到這樣的話又不敢頂撞,憋的心裡難。
“冉兒啊,你現在回來了,想吃什麼要什麼,你就跟祖母說,祖母只要能做到,什麼都答應你。”老夫人說道,“你父親也快回來了,他從宮裡回來,就會來看你。你可千萬別怪你父親沒去找你,他手裡沒有兵權,又是個文弱書生,就算他想找,也沒有辦法……”
一直是老夫人絮絮叨叨的說著,最終阮心荷終於聽不下去了,打斷了老夫人的話,說道:“老夫人,冉兒纔剛剛回來,上還有傷,需要多休息。等休息好了,再去好好陪著老夫人說說話。”
老夫人本來還想哭訴什麼的,可是若真的再說下去,又怕葉清冉覺得這個當祖母的不,所以只得悻悻地住了口,嘆了口氣,說道:
“那冉兒,你好好休息,回頭我讓府中的大夫過來給你瞧瞧,該吃藥的還得吃藥,把子養好了纔是正經。”
叮囑完畢之後,老夫人就離開了落居,整個廳中頓時就安靜下來,讓人不由得鬆了口氣。
“大姐,你的傷……沒事了吧?”葉清霜等人都走後,才問道。
“都三個多月了,早就好了。”葉清冉說道,“你呢?”
“我傷得不重,在八皇子府養傷養了一個多月,痊癒了纔回來的。”葉清霜說道,“現在得知大姐你的傷沒事,我心裡就鬆了口氣。”
葉清冉笑著點點頭,又跟葉清霜聊了幾句,便打了個哈欠,看起來很困了。
其實這也正常,葉清冉昨夜騎馬從落霞山到京城,又去三皇子府放了一把火,隨後窩在綢緞鋪裡休息,本沒睡好,現在到了悉的地方,肯定是想睡一覺。
葉清霜也是個有眼的,知道葉清冉很累,就沒有再多打擾,便回到月霜居去了。好在兩個院子離得近,以後互相串門也比較方便。
阮心荷拉著葉清離開了葉清冉的屋子,讓葉清冉好生休息,然後母兩個去了廚房,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菜,說是給葉清冉接風洗塵。
更何況,阮心荷心中還惦記著一件事,那就是葉清冉的十五歲生辰,及笄禮都是在外面過的,老夫人上說的好聽,也沒說要給葉清冉把這及笄禮補上。
這個做母親的,剛剛接手府中的權利,也不宜做的大張旗鼓,否則會引起府中人的反。
葉清冉回到自己的房間,洗了個澡換乾淨的服,便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的牀上,閉上眼睛休息。
過去的幾個月在山村裡,睡的是阿芷他們家的客房,雖然阿芷他們熱的已經把家中所有的好東西都拿出來招待了,可是因爲地方於山中,條件有限,所以到底不如自己家裡舒服。
在臨睡前,葉清冉還吩咐葉汐和葉靈準備一些東西,等睡醒之後要用,接著,便睡著了。
與此同時,墨韻齋裡,葉清霖正在這裡做客,和葉清悠兩個人坐在兩把相對的椅子上,互相看著對方,卻都沉默著沒有說話。
因爲們不知道該說什麼,曾經滿懷期待地覺得葉清冉肯定死了,不會再回來了,可今天卻聽到了回來的消息,而且專門吩咐葉伯到宣傳,那麼強勢,似乎就是要讓們心虛一樣。
“到底是人是鬼?我親眼看到中了好幾劍,渾是的掉下了斷崖,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葉清霖十分不解的說著。
沒錯,其實葉清冉掉下斷崖的時候,也在場。就躲在暗地看著,親眼看到葉清冉掉下去,可是卻一聲不吭,就當做自己不知道。
其實那天,葉靈理好了葉清霜的傷勢,返回後山去尋找葉清冉的時候,路上到了葉清霖,葉清霖讓葉靈扶,可是葉靈拒絕了,並且頭也不回地離開。但是葉靈不知道的是,那個時候葉清霖心中起了心思,想要利用這些殺手,徹底把葉清冉解決掉。
所以,葉清霖地跟在葉靈的後,又回到了那鮮淋漓的修羅場,躲在暗,伺機而。所以,葉清冉傷的經過,看的清清楚楚,背後一刀,穿一劍,一般人肯定都是撐不住的,更不用說摔下斷崖了。
“是人是鬼又如何?自己得罪了人,招來了殺之禍,跟我們有什麼關係?你這麼害怕做什麼?”葉清悠強自鎮定,因爲沒有告訴任何人,這件事是請求三皇子做的。
“說的也對,我只是沒幫而已,但是那個時候我自難保,本無能爲力。”葉清霖說道,“沒道理怪我。”
“好了,你該回去了,你若是再在我這裡耽擱一會兒,就算沒事也變有事了。葉清冉萬一誤會是我們兩個設計,那可就糟了。”葉清悠說著,開口趕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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