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磨蹭蹭起,簡單洗漱完,雲天傾坐在鏡子前梳頭髮,從鏡子中看到容凌的形,雲天傾轉,肩膀被容凌按住,容凌說:“別。”雲天傾依言坐在鏡前,從鏡中看到容凌神張地拿著梳子一不茍幫梳頭髮,表嚴肅至極,好像對待的頭髮就像對待手段高明的對手一樣。雲天傾心中泛起甜,同時,頭上連綿不絕的刺痛提醒,容凌的服務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疼的話說一聲。”容凌沒忽視雲天傾皺起的眉頭,下手輕了幾分,不一會兒,雲天傾頭上頂著歪七扭八的髮髻。雲天傾舉著鏡子很臭地前看後看,被容凌一把搶過鏡子,“別看了。反正就是梳個頭發而已。我第一次梳子的髮髻,效果不好。”
雲天傾眼尖,看清容凌臉頰上飛起的紅暈,抿輕笑,“我覺得很好。其實我特別希幫你梳頭髮,在手裡的,覺很好。”
容凌臉上的紅暈更加明顯,咳嗽兩聲故作鎮定說道:“白天,不適合說這個話題。我們,做別的事吧。”
雲天傾愣了好半天,在容凌略有期待的目下漸漸明瞭,低頭看看自己的前,也學著容凌咳嗽兩聲,義正言辭說道:“我覺得這個話題很好。”
容凌和一樣,認真看眼的前,比還義正言辭,“我真心覺得這個話題不適合談下去。或者,你願意後果自負。”
“……”
兩人吃過早飯回到武英宮下棋。雲天傾的棋藝在容凌的鍛鍊下有了突飛猛進的發展,此時和容凌對陣,雲天傾也有了容凌幾分氣定神閒的氣韻,隨手應下一子,似是漫不經心說道:“容凌,蒼梧說出實,當初他背叛我是因爲清歡用國師的份許諾幫他找回師倩,但昨日清歡卻說他已經把國師之位傳給提督那個孩子,不再是國師,你說對於他這種想賴賬的人,該怎麼收拾?”
容凌也隨手應下一子,“清歡看似可惡,但他背後還有人。先不要急著他,等引出幕後黑手,一起收拾了便是。”
雲天傾皺眉,又落下一子,“但是蒼梧尋找師倩一事不就耽擱了?”
容凌淡笑,“不會,清歡那人吃不吃。你對他越好,他就越得瑟,對付他,不如直接來的。”
雲天傾拍手稱好。容凌涼涼掃一眼,“說到這個,我倒是想問你,當初和蒼梧一起騙過清歡,從舒夜手中逃出去後,怎麼不來找我?”
雲天傾落子的手微微一頓,隨即裝作沒事人一樣落子,說道:“當時我遇到納蘭雪夜了。他要說出我的世。我以前經常奇怪,爲何我聽到清歡吹的曲子會眼花,想著乾脆利索解決完事,就和納蘭雪夜一起去了傳說是我的母國的吉澤王城。納蘭雪夜哄騙我讓我報仇,讓我放幹了。不過按照清歡的習慣,可能還有後招。納蘭雪夜應該還活著。”
容凌眼睜睜看著雲天傾
把的白子送進包圍圈,又問:“後來呢?你明明來看祭天大典,爲何不出現?你可知那時我很生氣?”
雲天傾更加心虛,“那時師父桐笙來找我,說有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幫我解決這些煩人的上一輩恩怨糾纏的麻煩。我心想著,反正我是要和你長長久久在一起的,不如把麻煩解決了,也好過一直被人拿著把柄威脅,所以就跟著桐笙師父走了。我們去了吉澤王城。吉澤王城有座大大的雪山,雪山腳下有棵枯樹,桐笙師父幫我和枯樹中的祖先通,我放棄了聖之靈氣,爲一個普通人,從此再也沒人敢拿什麼國仇家恨煩我了。耳子算是清淨了。”
容凌又看眼雲天傾繼續把白子往包圍圈裡送的落子,笑道:“這麼說,桐笙師父倒是做了件好事。”
雲天傾黯然嘆息,“算是吧。桐笙師父也付出很多代價,在我面前變了樹。還安我,這是去找關心的人去了。讓我不必悲傷。其實,看著從我眼前消失,我也沒太多悲傷。人死了,本來就是應該回歸自然的。所以桐笙師父消失只是從一種存在形態轉化另一種存在形態。況且,作爲人的這個存在形態,桐笙師父已經完了自己的任務,走的毫無憾,也毫無牽掛。我替開心。”
容凌支著手看雲天傾,輕笑,“你倒是豁達。”
“還好吧。”雲天傾鬆口氣。不管是誰,都沒說自己口的。一來是因爲不想自己的點被別人利用,而來也是不想關心自己的人擔心。容凌一向機敏,騙過他不容易。雲天傾早就想過會有被問的這一天,早就練習好了應對的說辭,真中有假,假中有真,雲天傾一遍遍修改自己的說辭,最後定稿時,雲天傾保證,即便是容凌,如果沒有親眼看見當時的場景,他也想不到到底發生何事。雲天傾暗自得意,收斂心神猛地一看棋局,大道:“喂喂,你不能耍賴,我什麼時候把棋子放在這個地方!這不是找死嗎?”
容凌暗笑,“你仔細想想,就是剛纔你向我解釋你去向的時候,心不在焉,隨便放進去的。”
雲天傾一下子蔫了,竟無言以對。
容凌得意洋洋攻城略地,大手筆收回棋盤上的白子,心底忍不住擔憂。今天上朝時候他遇到達鈺了。知道顧瑞安和慕容青的失敬,同時知道獨孤軒然回宮,獨孤漣漪前來湊熱鬧的消息,同時,還有更糟心的事……
“天傾,我有件事和你說。”容凌思考過後,珍重開口說道。
本來雲天傾耿耿於懷容凌藉用審問的時機害輸棋,本想冷嘲熱諷兩句,擡頭看見容凌嚴肅的神,也跟著嚴肅起來,“何事?”
“天辰此次折損嚴重,國力衰敗,但還不到滅國的地步,若要局勢穩定,需選出一個新皇。不知你有何合適人選?”
雲天傾嘟著落子,“自古後宮不幹政,你的事你自己解決。”
容凌大笑著刮的鼻子,“胡鬧,平時怎不見你如此懂事?”
雲天傾正道:“平時在開玩笑,現在你說很嚴肅的事,我當然要配合你
嚴肅一下,不然豈不是對不起你撲克臉的表?”
低沉的笑從脣邊溢出,容凌搖頭,“直說,你有和想法。”
雲天傾收手,抱看著容凌,“你不是早就有合適人選了?問我何意?”
容凌挑眉,“你同意。”
雲天傾抿,沉默片刻,“當初澤州淪陷,我雖不在場,但事經過我還是略有耳聞,南風亦的事我也知道不。你念舊,但不知道他是否領你的。這件事,我不是很樂意,但如果你堅持,我保留意見。”
言下之意就是同意了。容凌不相信自己有足夠的理由說服雲天傾這個兒荒誕的決定,唯一的可能就是因爲提意見的人是他。容凌猛然意識到雲天傾對自己無條件無底線的縱容,一時恍然。他認識的雲天傾,從來不會因爲 任何人改變主意,而今更加圓。好像,他的雲天傾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改變,變得更讓人著迷。
“在看什麼?”雲天傾滿眼戒備,死死盯著容凌打量的目。
容凌笑得溫和,“當然是看你。我在想,若是讓你去說服南風亦乖乖接天辰皇位,功率有多大!”
雲天傾終於找到冷嘲熱諷的機會,語調拉長,用若有所思的調侃“哦”了一聲,打趣道:“用人計,該你容小王爺上纔對。再說,容小王爺怕是忘了,當初我還和南風亦有婚約的。難道你就不怕我見異思遷?”
容凌自信且自負,“這世上,你看上本王,就在看不上其他人。”
雲天傾咬牙,出魔爪在容凌面前晃悠上,“容凌,說出真話你就不怕被滅口?”
容凌哆嗦兩下,裝作很害怕的樣子,“哎呀呀,好害怕呀,雲俠饒命……”
不待容凌裝腔作勢說完, 雲天傾一撲而上。
雲天傾見到南風亦時,他正在修建花枝。不同於閒著沒事玩似的修建,南風亦很專注。雲天傾從來沒有見過神態平和,一臉嚴謹的南風亦,呆了一下,站在花池邊等候,隨侍的太監正要尖聲怒吼,被雲天傾揮手製止。
那時正是午後,太高照,雖是冬天,但仍舊刺眼。雲天傾強烈的日照在臉上,臉上出了一層汗,還有油膩膩的覺,但花池裡的南風亦安靜如子,依舊專心拿著大剪刀修建梅樹枝,好像世上除了那一件事再無其他要事能引起他的關注。關在他上泛起溫暖的波,南風亦褪去狡詐邪的氣質,變得像鄰家大哥哥一樣溫暖親切。
原來,南風亦還有這樣一面。雲天傾低頭沉思。當初,南風亦只是嘉銘帝爲了吸引朝中危險以求保護容凌的一顆棋子,後來他親手殺父奪位,當上皇帝,實則是個傀儡皇帝。容凌在金陵起兵,南風亦重用幕無煙,其實是嘉銘帝的安排,嘉銘帝一直想讓容凌登基,可惜容凌即便在烽火硝煙中奪位,也把江山扔給幕無煙。後來,嘉銘帝知道容凌並不是他的親生骨,一手控制南風亦這個親生兒子。其實,南風亦一直把嘉銘帝當父親看待,奈何,嘉銘帝從來不把他當兒子看。驀地,雲天傾覺南風亦一生悲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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