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都沒雅間，他有？”

“是的宋公子，凌公子在天香樓有固定的雅間。”

這固定的，不管人來不來，都得為他候著，不過，錢也照收。

在祁念面前，凌霄是個忠心的下屬，也當好一個乖巧的弟弟，但是在外頭，比誰都紈绔，都會花錢。

凌霄和宋琛兩人，相互清楚對方對祁念的那點心思，兩人又都沒機會，這不就有點難兄難弟那覺了？既然上，不一起吃個飯都說不過去。

“行了，別攔了，我請宋將軍吃頓飯還是請得超聲的。”

“那就多謝。”

兩人去了凌霄的頭號雅間。

“我帶了花酒。”

“花酒？”

凌霄搖了搖從酒莊帶出來的那瓶酒，“量不多，輕易不賣，是我纏著玉春姑給我的。”

“田玉春也是給你長期供應了？”不得不說宋琛真相了。

凌霄換回那副溫潤有禮的樣子，笑了笑當作承認，拿起小二送上來的酒杯，倒了兩杯。

“聽說你今天才回到都城，你府上沒人給你接風？”

“喝酒吧，那麼多話。”

“你急什麼，我這瓶花酒普通了點，我從酒莊出來時聽秋林說，姚承熠約了你晚上酒莊見，房間都給你們留出來了。”

這他也知道？

“臨安也來？”

“沒聽說，我住在酒莊不知道。”

“嗯？”

宋琛追問下來，才知道凌霄在酒莊裝修改建時候就讓人在酒莊后院給他一塊地方，建了個獨立二層小樓。

“好極了，你那還有房間吧，今晚我湊合住。”

“一起住。”

凌霄一副怎麼可能的表，他才不跟別人同住一屋。

“好嗎？”

“好得很。”

行了，這天又聊死了，剛好也連續上菜，兩人吃飯也都不怎麼說話，只有添酒時會朝對方舉一舉杯。

雖然，凌霄不答應宋琛睡他房間，但是，飯后也一起回了酒莊后院。

宋琛還要等姚承熠的嘛。

吃飯時一瓶酒兩人分了，酒量好也已經微醺狀態，現在，兩個男人癱在一張床上，也思念同一個人。

姚承熠是晚飯后，天完全黑下來了，從郡主府過來酒莊。

在酒莊主樓的二樓，一個大大的貴賓室，擺著從郡主府里帶出來的，祁念給準備的果盤。

酒也是祁念特意準備的酒，是所剩不多的被稱為瓊漿玉的境里的酒。

宋琛從后院凌霄那里獨自過來應約。

“殿下這麼早？”

“沒事，就早點來。”

姚承熠讓宋琛隨便坐。

他選了姚承熠對面的坐置，坐姿還懶散的，一看就喝過了。

“跟誰喝了這麼多？”

“就幾杯，跟你小舅子唄，他倒是瀟灑了，日日天香樓，住在酒莊里天天有好酒。”

“這次出征涼國，回來之后，你也別在外邊了，你父親為大臨做得夠多的，你應該在都城你父親給你掙的榮耀。”

“別，我不要別人掙的，我自己能掙，還是說殿下覺得從涼國回來之后，我還只是永定侯爺的兒子，而不配人稱一聲宋將軍。”

誰誰的兒子，那是借父親的勢。

“好，宋將軍，請喝酒。”

“謝殿下，只不知殿下今晚想聊些什麼，如果不打開天窗，這酒我喝得不是滋味。”

姚承熠也是隨意地坐著，單手托腮，另一只手放在桌面上，輕輕的有一搭沒一搭的叩著桌面。

假是在思考要怎麼說，從何說起。

宋琛也不急，慢慢地品著那一輩子也不見得能再喝得著的好酒，等著對方開話匝子。

“宋琛，從我跟念念確定心意，并知道你也對傾慕的時候，就想跟你心平氣和地談一談，但我也知道，以一年前的你和我，是平不下來的，我有我的驕傲，你也是。

但事隔將近一年，期間發生了許多事，人總是在經事之中慢慢明理，磨掉一些銳氣，這次我決定要你跟著一起出征涼國，跟你談談的意念更強烈。”

姚承熠頓了一頓，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宋琛舉了舉杯，請姚承熠接著說。

“我和，還有你，相互扶持于微末，把你當朋友，我亦然，但，念念是我的人，是我三個孩子的娘，這一點永遠不可能改變的，而且，我與心里也只有彼此。”

“所以呢？”

鋪墊了這麼多，宋琛也聽出來了，后面的才是正題。

“所以，作為朋友，我希你放過你自己，都城里所有的貴，你只要說個名字，我讓陛下給你賜婚。”

“以前，你別說跟我講這些，就是多說一句與朝事無關的話你都不會，今晚，實屬讓我很意外。”

“不，并不意外，宋侯爺就你一個獨子，你爹守衛大臨勞苦功高，你也是大臨不可多得的文武全才，這樣輝煌的宋府，你難道不想后繼有人？”

知道了，這個也是催婚的。

宋琛從催婚里逃出來，赴個約，結果還是催婚的。

而且是敵催的婚。

如果算的話，也許，宋琛還夠不上敵的份上。

“我不婚，都對你和臨安郡主造不困擾，我不婚，也不妨礙我效忠大臨，效忠陛下，并打好涼國這場仗。殿下，你沒必要把婚事強加在我頭上。”

強加嗎？姚承熠也不知道。

要說他一點也不在意自己人把另一個男人心里的位置點滿，怎麼可能？雖然這不是人的問題。

除了祁念，姚承熠還沒對誰有過這麼耐心，這麼刨心窩子地說過話。

“好，我話已至此。”

一口干了手邊酒杯里的酒，姚承熠大步走了出去下樓，上了馬車帶著他的一眾侍衛離開。

被命運眷顧的一方，自然是能說出很漂亮的話來。

對的，在宋琛眼里，姚承熠可不就是被命運眷顧的那方嘛，要是祁念哪怕分一丁點心意給他，他都敢站出去爭一爭。

之前，他也覺得他能爭一爭的，時間教會他做人要認清自己。

道理誰都懂，可又有幾個做得到。

宋琛坐在那里一不許久，直到酒喝了，這才搖搖晃晃地走回酒莊后院，上了二樓凌霄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