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朱慈烺拉着顧炎武的手,把他拉進了涼亭之,站在了他這個大明儲君邊。
兩人站在涼亭,向了遠方。
似乎是在說一句話。
卿與他一同着這座天下。
青史裡能有這般待遇的員只有兩人,一位是前漢的第一位丞相蕭何,另一位是後漢的最後一位丞相諸葛亮。
只不過是一介書生,還不被任何同窗和東林黨員看好,已經做好準備要帶着滿腔才學老死於鄉間的顧炎武,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從發紅的眼眶裡流了出來。
兩人就這麼靜靜的站着,靜靜的看着遠方。
早在太子朱慈烺和顧炎武站在涼亭之的時候,朱舜已經退了出去,涼亭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太子朱慈烺明白先生這是什麼意思,他是想要做聖人,一個皇帝見了都要跪拜的聖人。
當今天下最尊貴的就是皇帝了,誰見了皇帝都得下跪,不管是達顯貴還是走卒販夫,見了皇帝都得下跪。
但就是這麼尊貴的皇帝,見了聖人照樣還是得下跪,朱舜早就已經不是一個皇帝能滿足的了。
他要做一個萬古長存的工業聖人。儒家聖人再過幾百年就會被打倒了。
而他這個工業科技聖人卻能真正的萬古長存,只要人類還存在就一定會使用科技,就一定會尊奉他爲工業聖人。
一盞茶過後,朱舜再次走進了涼亭,看着這位已經爲概思想崇拜者的明末清初三大思想家,心十分不錯的笑着說道:“顧先生,給太子講一講吏治的弊病吧。”
顧炎武聽到一句先生,立即謙遜的拱手道:“在工業侯面前怎敢稱先生。”
顧炎武不是復社學子那樣喜歡拍馬屁羣的人,這麼謙遜不是因爲朱舜的份,而是把朱舜當了聖人孔子邊最得意的弟子子貢一般的存在。
子貢不僅常年侍奉在聖人孔子邊,記錄聖人孔子的言行,還得到了聖人孔子的一句評價,也是青史上一句最高的評價。
天健之才。
浩青史上不知出現了多人傑,漢初三傑,大唐的房玄齡杜如晦,輔佐明太祖開國的劉伯溫李善長等等無雙國士。
能夠配上一句天健之才的,只有子貢一人,還是聖人孔子親口說出的。
顧炎武顯然已經把寫出概思想的朱舜,當了概思想聖人邊的子貢。
朱舜想到顧炎武對於概思想的迫切,大致明白了他爲什麼這麼敬重自己,平淡笑道:“現在可是一個好機會,顧先生可要好好把握住。”
顧炎武鄭重拱手,轉過子,走出了涼亭:“僚鄉紳對於榨老百姓,一共大致有兩種手段。”
“一種是小出大收,另一種耗糧堆尖。”
太子朱慈烺從來沒有認真瞭解過僚鄉紳們搜刮民脂民膏的手段,這也關係到他即將要設立的收繳課稅署,坐在了涼亭的石墩上,倒了一杯茶開始聽顧炎武的敘述。
顧炎武等到太子朱慈烺倒了杯茶坐下來,繼續說道:“自從秦始皇統統一天下以後,首先做的就是統一度量衡。”
“這其中的意義不用多說,想必太子殿下和侯爺應該也是知道的,那就不老生常談的說些廢話了,就直接說這個小出大收的問題。”
“雖然秦始皇統統一了度量衡,但是在五行八作合,還有各個州府的縣,使用的度量衡其實還是有不的差異。”
“僚鄉紳們也很清楚如果使用統一的度量衡有多好,但他們不會這麼做,因爲他們需要藉助有誤差的度量衡進行牟利。”
“就拿鬥來說,都分爲鬥和私鬥,收糧的時候用鬥,也就是大斗。”
“等到荒年賣糧的時候,就改私鬥也就是小鬥。”
“老百姓上繳課稅的時候,是實實在在的一斗糧食,等到他們買糧食的時候卻又變了八升,甚至是七升。”
太子朱慈烺停下了喝水的作,心裡不是滋味,這一來一回就是四升左右的差別,吃相未免太難看了些。
顧炎武似乎沒有看到太子朱慈烺放下茶杯的作,知道接下來的話會更加激怒太子心裡的火氣,還是接着說道:“這個耗糧堆尖就更有學問了。”
“所謂的耗糧堆尖,就是每石糧食漕運到各地糧倉的損耗,以及吏們的好,還有各種剝削加派全部算在老百姓的頭上。”
“這就是所謂的耗糧堆尖,也做浮收。”
顧炎武還想繼續說下去,太子朱慈烺卻聽不下了,面無表的擺了擺手,轉頭看向了朱舜:“勞煩先生給宗藩世子們帶個話,讓他們加快一些速度。”
顧炎武這句話心說不出的好,那些把控地方的僚鄉紳們怎麼也想不到,他們會有這麼一天。
殺他們的人竟然是一定會維護他們這個階級利益的太子殿下,還迫切到了這種地步。
太子朱慈烺說完這句話,轉過頭來看向了顧炎武:“顧先生說說你的看法。”
顧炎武到底是個做實事的人,沒有空口白牙的說,直接拱手道:“學生的意思是建立課稅衙門,派遣員對於課稅進行統一的收繳。”
“課稅員們由中樞朝廷直接任命,這樣就避免了與地方勾結在一起,胡貪墨銀子的弊端。”
“學生在這空口白牙的說,說得再是天花墜,也只是在吹噓罷了。”
“既然太子殿下已經決定把雲縣給學生了,最多一個月的時間不管是土地的丈量,還有這個課稅專屬機構的建立。”
“學生一定給太子殿下一個滿意的答覆,如果完不了,學生便以死謝罪。”
太子朱慈烺站起來走了過去,認真的說道:“這件事就給了。”
顧炎武再次聽到一句同志,重重點頭,轉走了出去走向那座前途未卜的知縣衙門。
太子朱慈烺目送顧炎武離開,轉頭問了一句:“先生,你覺得這個課稅衙門應該什麼名字。”
朱舜早就已經想好了,直截了當的回答道:“苛稅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