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裏有臉進去?」沈夫人搖搖頭,轉過來,神有些落寞,「我以為我只是錯過了七八年的長,可如今想來,我豈止是錯過了的長?我還害了。」
「跟方夫人在一起,雖然吃了很多苦,可方夫人疼,可是還沒跟在一起,我就犯了這麼多的錯,只是見過我的面,我就害被人傷害,甚至差點死掉。」
「這樣的我,又有什麼資格,來跟方夫人搶呢?」
沈夫人一邊說著,一邊落寞的往前走,沈玉珝見到這樣,心中難極了,只幾步追上去,「娘,都是孩兒不好。」
「不怪你。」沈夫人搖搖頭,自己這個兒子一直待在軍營,從來都沒有見過,若非他人指使,他又豈會如此?
而能指揮他,除了自己的枕邊人,還會有誰呢。
沈夫人想到這段時間,拚命的問他進度,就覺得好笑,他可真是拿自己當傻子耍啊,明明是他害的,還能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表來,這就是那讓全寧州人都羨慕的深丈夫啊。
沈夫人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沈府的。
沒有去找沈孟川對峙,只是默默地坐在自己房裏,黯然神泣。
晚間沈孟川回來,見到沈夫人這般模樣,他心中竟是沒由來的一窒,有些不敢進室了。
但他還是開珠簾,緩步走了進去,他走到旁,手想去搭的肩膀,又有些不敢,了一下手,最後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將手搭在的肩膀上,聲問道:「夫人,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沈夫人轉過來來,微,想要笑,卻是又笑不出來。
抬頭看他,親二十載了,他還是如同原先那般英俊,比起年時的稚來,他多了些穩重,上有種年男子特有的穩重踏實。
他的眉眼一如往昔,一天天的看著,從不覺得他跟從前有什麼變化。
可是今日,細細看他,才發現他確實是變了,他以前那雙黑眸,看著的時候,眼底總藏著笑意,可如今,它變得更加深邃了,細細瞧著,裏面再找不出一笑意,他的眼瞳變了棕褐,眼白也不如以往乾淨了,看起來有些渾濁,裏面佈滿了紅,他最近應該是很忙,很久沒有休息好了。
再看他的臉,眼尾爬上了幾皺紋,眉心因為張皺著,多了幾許川字紋,額頭上好像也多了幾紋路。
他比要老的快些。
本來是想要質問他的,可是此刻,說不出這樣的話來,只低低問了句,「孟川,你最近應該很忙吧?
「最近事是有些多。」沈孟川答了句,一想到今日接到了報,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沈夫人手,覆上他的眉頭,想要將他眉心的紋路給平,可卻是再也不平了。
他年時就是嚴肅的,喜歡抿著,如今這個習慣還是沒變,只是看著更嚴肅了。
「夫人,你今天好像有些不對勁。」沈孟川捉住的手,說了句。
沈夫人卻是自顧自的說道:「是我不好,一直以來,我都只關心著自己的緒,沒有替你持好這個家,也沒有替你分擔憂愁,我對不起你。」
「你怎麼突然說這種話?」沈孟川握著的手,更了一些,「你替我生下兩個玉雪可的兒子,又將他們養人,這些年來,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的了,是我對不起你,常常忙著公務,忽略了你。」
沈夫人搖搖頭,在他還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卻是堵住了他的話,「我替你生了三個孩子,不止兩個。」
「除了玉珩、玉珝,還有玉嫿,也是我們的孩子。」沈夫人說到這裏的時候,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了,「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派人去追殺玉嫿?」
「我不知道是我們兒。」沈孟川連忙解釋。
「你不知道?那我問你,嫿嫿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派人追殺?我記得我很早就跟你說過,我很喜歡這丫頭,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事明明就是你乾的,可這些天來,你就看著我跟個傻子一樣,急的團團轉,你就看著我跟個傻子一樣,求到你面前,讓你派人去找。」
「沈孟川,你可真能啊,你將你用到同僚上的那些手段,全部都用到了我上,用到了嫿嫿上,我真想要問問你,我們母何德何能!」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沈孟川倉皇的摟住了,「我之前不知道是我們兒,我聽說你要將許配給我們玉珩,我有些急了,我是迫不得已,後來我知道是我們兒后,我也很後悔,我派人去找了……」
「你後悔?我從你臉上看不到半點後悔,嫿嫿回來了,你也沒去見過。」沈夫人聲音越說越冷,「還有,玉珩的婚事,我只是隨口一說而已,你若是不願意,難道我會強求嗎?我真是想不通你的做法。」
「是不是這些年,你斬草除習慣了,你習慣了向人揮出刀子?我甚至懷疑,有時候我邊那些離奇失蹤的人,是不是都是你乾的?」
面對沈夫人的質問,沈孟川無話可說,只的摟著,將下搭在的頭上,「你相信我,我真的是迫不得已,我都是為了你好。」
「我不需要。」沈夫人從他懷裏掙開來,看向沈孟川,淡淡開口,「沈孟川,我們和離吧。」
「你說什麼?!」沈孟川只覺得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們和離。」沈夫人看向沈孟川,「我不想再在這個大宅子裏住著了,我想搬過去,跟我兒一起住。」
「以後,這個什麼州牧夫人,誰當誰當,我不當了。」
說完,便轉往外走。
沈孟川看著的背影,出了手,終究是無力的垂下了。
「夫人,這麼晚了,您去哪?」念元跟春上見到出來,連忙跟了上去。
「我就隨便走走,你們誰都別跟著我。」沈夫人說了句,繼續往外走。
走出房門,走出院,直至走出了沈府。
到了沈府外,轉頭看了沈府一眼,收回眼,毫不留,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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