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一雙眼睛瞪得溜圓,好半天反應過來,眼眸滴溜溜轉了兩圈,突然賊賊的笑了起來。
「姐,是寧大哥送你的吧。」昨天他就聽到了寧景的名字,不過平時大家都稱呼「寧公子」,本名很提及,明安一時沒有把兩人聯繫在一起。
織錦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是啊。反正你姐白撿了個便宜。」
見明安一臉揶揄的笑容,就知他肯定沒什麼好話,織錦便道:「都收拾好了沒,等會可就要回村裏了。」
今天大家要回許家村,不說吳嬸一家還有許多親朋在那,就是許二泉也放心不下許老爹,過年這幾天,總要回去看看。
對此,織錦無可無不可。也不會攔著許二泉給許老爹盡孝。
明安回道:「都好了,就等你們了。」
全部收拾妥帖后,兩家坐上馬車往許家村去。
藍煙姐弟沒有同往,河口縣離得遠,兩人無法回去,再說那裏已經沒有了讓他們牽掛的人。
織錦在城郊替藍父藍母建了一座冠冢,今日兩人便去那裏看看。
許家村裏,也是一副熱鬧歡騰的模樣。
這幾月來,村子裏大變了樣子,家家有了余錢,吃飽喝足,日子過的舒坦,一個個面紅潤,走路時腳上都帶風。
還未進村裏,兩邊的樹上就掛滿了紅燈籠。村子裏,家家戶戶更是張燈結綵,滿村目都是大喜的紅。
眾人先是去拜見了楊里正,送上了年禮,然後才各自回到家中。
等到了當初那兩間破落的土屋時,看到眼前的景象,織錦一家久久的停留在門前,每人都更大的眼睛,卻不敢進去,懷疑是不是自己走錯了地方。
明安眼睛,轉頭問織錦,「姐,這真是咱家那兩間風雨,隨時覺要倒的破房子嗎?」
織錦傻了半天,才想到,「這大概就是楊爺爺說的『驚喜』了?」
方才在楊里正家,聽說他們要回來看看,楊里正便一臉神的說,村裏大家有驚喜給他們。
想來便是這個了。
原本的兩間土屋,已經大變了樣子,變了兩間青磚灰瓦的大瓦房,門前隨意搭的小涼棚,也拆了,用青竹搭了一個更結實緻的。
瓦房外面,還用竹子圍了一圈的籬笆。
柳氏率先推門進去,裏面的擺設全都煥然一新,且乾淨無塵,今天住下來,都不需要任何的收拾。
「這,也太麻煩大家了吧。」柳氏對著許二泉道。
們又不回來許家村住,就算今天看過一圈,晚上也是要回去的。
村民們卻把屋子收拾的如此妥帖,柳氏覺得不好意思。
許二泉沉默,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還是織錦安柳氏道:「娘,這都弄好了,咱們說啥也沒用。大夥的這份心意,咱們記著就。」
明安贊同的點著小腦袋。
幾人在屋子裏逗留了一會,便帶著東西去許家。
水蘇拉著織錦的袖,跟在的邊上,有些張。
對於許家,並沒有好的記憶。
織錦拍拍的小手,示意不用擔心,現在又不在王氏的手下討生活,實在談不來,放下東西走人便是。
許家的大門閉,雖然也上了對聯,但是看著就比別人家了一份人氣。
許二泉停留在門前,看著許久不見的悉地方,心中起伏不定。
柳氏同樣心生概,短短幾個月,誰能料到生活已經發生了如此之大的變化呢。
許四海上前敲門。
沒一會,許水仙的聲音傳來,「誰呀?」
看到織錦等人,許水仙開門的手頓住了,人更是愣在那裏,半天沒有反應。
李氏聞聲前來,忙打開門,笑容滿面的招呼道:「呀,二弟,四弟一家回來了,快進來。」
許家早已不復當初,李氏現在恨不得與許二泉和許四海搞好關係。
這兩位現在可都發達了,指裏隨便出點,都能讓家裏的日子好過不。
許四海對李氏的覺也複雜,不過手不打笑臉人,又是新年,許四海便也回了一個微小的笑,「我們回來看看爹。」
李氏側讓幾人進來,「爹在屋子裏呢,水仙,快去把你爺爺喊出來。」
回過神來的許水仙,看了一眼織錦和水蘇,眼中有著羨慕和記恨,卻是很快低下了腦袋。而不是那眼神太過灼熱,織錦都沒有發現。
聽到李氏吩咐,許水仙沒有說話,拔往偏房走。
許老爹早就和王氏分開住了,過年都沒有走出來,氣的王氏大罵了一通,也無可奈何。
許四海攔住了水蘇,「不用,我們自己去就。」
李氏很好說話,「行,我給你們帶路。」
許家,眾人還不悉,哪一個不是最住了十幾年,還需要李氏帶路?對於李氏的熱,眾人也都沒說什麼,沉默以對。
李氏不以為意,還在找話題和許四海攀談。
幾步路就已經走到了許老爹的屋子前,裏面傳來了斷斷續續的咳嗽。
李氏面帶憂愁的小聲道:「冬起,爹就染了風寒,一直沒有好利索。」
聽聞此,許四海與許二泉的面上都帶上了愧疚之。
特別是許二泉,當初一無又所有的離開許家,又去了沭城打拚,雖說是因為王氏的緣故,可對於許老爹,有愧疚,心底深未免沒有怨念。
這幾月來,對於許家事不聞不問,一是因著織錦等人,二也是他自己堵著一口氣。
可現在聽著房,許老爹抑的咳嗽聲,許二泉的眼眶紅了。
想起了當初被趕出許家時,許老爹讓水蘇送去的玉扳指和三百銅錢。
這些他都沒,偶爾也會拿出來看看。
許四海拍了拍許二泉的肩膀,推開了房門,許老爹半躺在床上,見有人進來,瞇起眼睛看過去。
見到眾人,神一怔,似乎害怕自己看錯了,了眼睛。
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后,許老爹的目在眾人上一一看過去,最後落在眼眶通紅的許二泉上。
了,沒有說出話來,眼睛卻也是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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