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麼?”
終于靜下來,老爺子幽幽地問。
沈鈞寒默不作聲。他想等眾人離開后,再跟老爺子談論這件事。
而唐志明卻說:“沈老爺子,其實我有個問題。”
眾人的目都落在唐志明臉上,面各異。沈鈞寒知道唐志明想說什麼,但又不是很確定。
“你說。”對這個助手,沈老爺子還是很看重和欣賞的。
唐志明著頭皮開口了。
“據我所知,沈總那邊是和白夫人有所合作,那麼這次的風波白家就可能牽涉其中,到時候我們應該如何對待白家?”
這的確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也是老爺子有計劃以來唯一的變數。
沈鈞寒也是瞇著眼,看了一眼老爺子,果然看到老爺子臉上的表有些奇怪。
沉片刻,老爺子開口:“之前我的確是沒想那麼多,現在想來,他和白家那人的確不太正常。”
沈鈞寒則和喬木木對視一眼。
很明顯,老爺子不知道沈廷出軌的證據,那天也只是在家里聽到張雪梅鬧騰。
“但是我并不擔心。他們帶來的麻煩只是暫時的,據我所知,白家那人沒有真的要幫助沈廷的意思,所以我們可以放心。”
沈鈞寒猛地皺眉。
老爺子居然有這樣的想法?
難道一切都和當年他們跟白家鬧翻有關?
沈鈞寒看向張春曉,后者卻明顯沉浸于給自己的任務安排中,并沒有參與目前的對話。
看來一切都是要跟白清達合作,才能迎刃而解,不然就卡在這里了。
“就這樣吧,還有什麼問題隨時問我。”
老爺子坐在辦公桌后,手邊是堆小山的文件。
他頭發已經白了一大半,可神矍鑠,不怒自威,平靜掃視每個人的眼眸讓人震。
張春曉先站起來:“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辦。”
在那之前,要先去找白清。因為已經答應了沈鈞寒要在中間牽線,這是張春曉應該完的任務。
而喬木木隨其后,“我先回去忙。”說完又看了一眼沈鈞寒,顯然是說在外面等他。
看得出來,沈鈞寒應該是還有話要跟老爺子說。
等其他人走的差不多了,老爺子抬眼看著沈鈞寒,“你想說什麼。”
他也在等著這個時刻,并不是只有沈鈞寒在。
沈鈞寒猶豫片刻,“爺爺,我不理解。”
“什麼不理解。”老爺子不明白沈鈞寒的意思。
“難道你覺得,我到了這個年紀已經不能管這些了?還是說,你有了自己的主意不希我再做什麼?”
老爺子幾乎是步步,每一個問題都讓沈鈞寒難以招架。
他終于明白了那奇異的違和究竟源于何,于是開口:“爺爺對我好像有點不滿。”
前幾天起他就想問,但是一直沒找到機會。
老爺子冷哼一聲。
聽聞這聲響,沈鈞寒更是確定,“爺爺有什麼可以直接說,如果一直藏在心里,我不會知道。”
“你有什麼不知道的?你不是一直都很聰明,甚至想要自己進行計劃直接忽視我這個老人家?”
老爺子似是斥責,又似是埋怨。
沈鈞寒眉心,“爺爺是在氣我前幾天的行都沒告訴你?”
老爺子不說話了。
果然如此。
察覺到這一點,沈鈞寒頓時更加頭痛。
“之前我找爺爺問那麼多事,爺爺不愿意告訴我,那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先去部署、進行計劃,也很正常。”
一邊觀察老爺子的臉,一邊斟酌著自己的用詞,沈鈞寒也是小心翼翼地解釋。
“爺爺也知道,我向來都是以自己的目的為先,不會去考慮太多。但是對爺爺,我一直都是坦誠的。爺爺如果有什麼想了解的,不如直接問我。”
這話已經說的明明白白。
老爺子的臉稍微變好了一些,這才點點頭。
“所以你留下來,應該還有什麼想說的吧。”老爺子問。
語氣和剛才明顯有極大的不同。
沈鈞寒點點頭,眉間浮現出一抹決絕和難耐,“爺爺本不用花費這麼多心思,我手頭有充足的證據,可以直接跳過這些布局。”
直接將沈廷送進監獄。
這幾天的搖擺過后,沈鈞寒不希再猶豫。
“你的意思是……”老爺子瞇瞇眼,“你已經拿到了之前在找的關鍵證據?”
沈鈞寒點頭:“其實有一段時間了。但是想到這些年的打和仇恨,我不愿意草草結束。”
“鈞寒。你要知道,他始終是你的大伯。”
老爺子忽然換了副口吻,眼眸間的也變幻莫測,不再是那個慈祥和藹的爺爺。
沈鈞寒淺的瞳仁更是寒一閃,“爺爺果然是想用更溫和的方式,卻還特地先怪我。”
將真相挑明后,老爺子默不作聲。
過了好一會兒,他起來,抓著沈鈞寒的手握,又拍了拍。
一下,一下。
“鈞寒。”
“我并非是想要你原諒一切,原諒你的大伯。”
“可是你也知道,如今我……我已經是半截子土的人了,親人對我來說也是很重要的。”
沈廷固然做了很多錯事,但真的就要因為產等東西,就此埋葬他的后半生麼?
“都是一個家庭,我……”
聽老爺子說到這里,沈鈞寒猛地出聲打斷,聲音里藏著無盡的委屈和抑。
“可是,爺爺。他派人殺了我的爸爸和媽媽。”
他許久沒有說出這兩個詞,話音剛落就哽咽起來。
老爺子瞳孔猛地收,抓著沈鈞寒的手也松開了,“你說什麼!”
沈鈞寒深吸口氣,聲線依舊抖,“當年的車禍,是他派人去做了手腳,不然不會發生。”
“你以為這麼多年,我僅僅是因為他對我太差才想要這麼做麼?他做的,遠遠超出了我的承范圍。”
說完,沈鈞寒攥拳頭。
“我可以答應爺爺,不至于讓他去死,但是牢獄之災,他逃不掉。”
說完,直接離開。
既然爺爺已經表現出了自己的想法和偏向,沈鈞寒不會強求他和自己配合。
但是自己下了決定的事,他也不會輕易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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