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煎熬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的慢,其實趙蕓娘的況在初產婦中算是很好的了,午時剛過沒一會兒,產房中就傳來了嬰兒清亮的啼哭之聲。
“恭喜東家,賀喜東家,您終于添了一名孫兒了,母平安!”
崔婆子是目前僅剩的幾名仍然稱呼江婉為東家的老人了。
與孫兒連在一起,令覺得十分親切。
這聲道賀令蘇家的人多有些不自在,但沈夫人卻遞給了們一個安心的眼神。
若說別人家聽說添的是個閨可能心里會不大舒服,但在江婉這里卻毫不在意,甚至比聽到生的男孩可能還欣喜一點。
果然江婉的反應沒令們失,只見立即迫不及待的上前親自抱了小嬰兒看,還大手一揮,“賞!家里所有的下人賞兩個月的月錢沾沾喜氣!”
產房里趙蕓娘的一顆心總算放到了實。
如今孩子也平安生下來了,是個兒,一切都與夢中的不同,果然之前自己只是做了個噩夢而已!
……
小孫兒出生的欣喜直接降低了考場上的李延睿在大家心中的關注度,一直等到他一臉憔悴的被兄弟們從貢院考場接出來,回到家里竟然連迎接的人都沒有。
好在得知趙蕓娘給他生了兒,還來不及失落就被歡喜填滿。
本以為等到會試放榜的這段時間會很煎熬,可忙忙碌碌的日子在不知不覺間就溜走,一月之后的殿試就要開始了。
李延睿上京之后,終日埋頭苦讀和進國子監之后得到的名師指導到底沒有白費,在參考的八百多名全國各地的舉子中穎而出,高居榜首,以會員之姿取得了殿試資格。
經過層層篩選,此次的殿試的名額最終確定為一百八十五人。
能走到這一步的人基本上已經屬于此屆應試的佼佼者,接下來的殿試只不過是將這一百八十五人分一甲、二甲,還有三甲。
不管結果如何,大家都備了出仕為的資格。
無論是江婉還是李延睿,對此都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娘放心,兒子此去一定旗開得勝!”
殿試不需要像會試那般在貢院里呆足九天,家里其他的人對李延睿這個會員也沒了一開始的擔心,更不想給他力。
臨行話別的也只有江婉和李延睿母子兩人。
“嗯!”江婉抬手替他再次整理了下服,“你盡管去,我在家里等著。”
雖然僅寥寥數語,但母子倆心照不宣。
這一次江婉并沒有送去前院,只站在自己的房門口,目送著越來越拔的影頭也不回的離開。
出了后院,過了垂花門,一路向前,多年的寒窗苦讀,他終于走向了科考的最高。
殿試的這一日,仿佛整個京城都在等待,茶樓酒肆都是觀的人,不人甚至還下了盤口,賭一甲三人花落誰家。
江婉一個勁兒的說服自己,這場考試對李延睿來說完全不會有問題,但心總是忐忑難安,在家里也坐不住,干脆到陶然軒的大堂占了一個位置。
側著耳朵聽各種大道、小道消息匯聚。
聽說今日殿試的日子皇帝都沒有面,主持大局的是太子時,江婉的心不免又沉了幾分。
心暗自嘆,大虞朝的天是真的要變了!
此時的李延睿已經與一百八十五名貢士齊聚文化殿,考卷已經發下來了,在高環伺眾目睽睽之下,大家埋頭作答。
場上一時靜得落針可聞。
盡管在場的一百八十五人都備了出仕資格,但職位高低、位好壞全憑在此一舉,仍然無人敢掉以輕心。
大虞朝的殿試為示公允,整場考試都在眾目睽睽之下,考完之后考生也不離場,試卷當場由指定的大臣批閱,擬定好名次再呈皇帝親自批復,當場宣讀。
拿到考題的那一刻,李延睿已經竹在。
……
隨著春日日頭的漸漸西斜,陶然軒的氣氛慢慢達到頂峰,空前熱烈起來。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最后的機會啊!”
“還沒下注的趕來下注,馬上要封盤了。”
開了盤口的正在令手下伙計大聲吆喝,招攬最后的下注人。
一直悠閑的喝著茶水的江婉也不由得攥了拳頭。
盡管出門時安趙蕓娘,說李延睿不管怎樣也能博得一個同進士出,做出仕已是板上釘釘的事。
但多年的寒窗苦讀誰又不想搏一個更好的前程?
此時文華殿上端坐在皇位上的皇太子卻早沒了初進殿堂時的端莊和威儀,干坐了兩個時辰,哪怕是寬大舒適的龍椅,此刻也如坐針氈渾不舒服。
“時辰到!”
隨著報時太監猶如天籟一般的聲音響起,文化殿所有的人全都解出來如釋重負。
兩個時辰對于作答的一百八十五名貢士來說,也是一種煎熬。
答得出來的早答完了,答不出來的也早失誤了,大家全都收起心緒,將答卷到領卷太監的手里。
只不過殿試的流程才走了一部分,結束考試后的貢士們也并不能隨意走、高聲喧嘩。除了必須去解決的生理問題,大家伙全都老老實實的在一旁等候。
還需要靜候一個結果。
李延睿這時候也有時間抬頭滿場搜尋,最終將目停留在一道與他十分相似的影上。
翰林院里全都是歷屆科考的杰出者,協助殿試評卷已是傳統之一。
誰都沒有發現,以穩重和嚴肅出名的此屆會員,在見到那抹影時角帶了一抹不易覺察的微笑。
……
所有的考卷都是糊名的,每一份考卷都必須經由數名評卷反復評審,直到無異議之后才能核準績。
李永謙夾雜在五十名評卷人中,看每一份卷面都像是李延睿的。
他十分懊惱。
會試之前,他明明已經下定了決心要關心一下李延睿的,最好是將他拉攏到自己的邊。
可是這段時間家里后宅不寧,擾得他不得安生,在一妻一妾之間左騙右哄,本分不出其他的心神。
誰知這一分神,會試都結束了,放榜之日李延睿的大名高居榜首,這才令他有些慌神,覺事仿佛有些超出自己的掌控。
也不知道殿試之中,他能考出什麼水平。
若是中了一甲,不知他這個父親再去套近乎可還有拉攏的可能。
不知怎麼的,他有種不好的預。
畢竟自江婉那人帶了孩子們上京,每一件事都超出了他的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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