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兒言簡意賅地將消息如數告訴陳將軍,陳世德的目瞬間暗沉下來。
他鎖眉頭,那雙黝黑的眼睛就像暗夜中的獵豹一般,充滿了攻擊。
最后他的手狠狠拍在桌面上,怒然道。
“好一群癟犢子,北蠻就是北蠻,契約在他們眼底狗屁都不是!竟然還打著這個主意!”
不過他還是將信將疑地看向許兒,沒有一味相信:“你所言可為真?”
許兒連忙點頭:“將軍,我的份你一查便知,我不可能冒著自己生命危險和你撒謊。
一旦他們真攻城過來,我們這群手無縛之力的流民就是第一個赴死的。
我的家人,朋友都在其中,我想保住他們,也想保住自己,所以我才斗膽來見你。”
陳世德皺眉頭,仔細想了一下后才開口。
“你說的我會去查,只不過無法明目張膽地用兵力,暗自調查需一段時間,因為契約的原因,明面上我還是需要和鎮北將軍匯報。”
聽聞這話,許兒覺不妙。
“如果這一層層地下來得費多時間啊?陳將軍,就不能先找到那個繩索道的木樁子嗎?既然是渡河的繩索道,那一定會設在河道附近。”
“這個我會找人去查,你無需擔心。”
許兒聽到他這話,心里忽然明白,看來這個陳世德沒多膽量,明明就是他可以派兵前往的,他偏偏要先匯報,估計是怕擔責。
他不輕易信任自己。
許兒就怕南羌兵等不起。
微垂目,心有所想。
就在這時,陳世德忽然注意到許兒邊的韓墨,眉眼微,問道:“這位是?”
許兒連忙將韓墨拉到自己邊,輕言道:“陳將軍,這是我相公。”
陳世德這才了然地點點頭,雙手叉腰對說道。
“還有其他的事要和我說的嗎?若沒有的話,我現在就好去安排安排此事。至于其他的,你別多想,也不要輕易給別人消息,免得引起恐慌,怕適得其反,打草驚蛇。”
許兒作揖,客氣道:“將軍放心,這個消息,只有我們這里幾個人知曉。既然將軍肯幫我們百姓,我定激不盡,懸著的心也可以放下來了。”
聽到這話,陳世德找人將他們兩人客氣地送了出去。
遠離了營帳后,許兒才怔怔地看向韓墨,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猝不及防的作讓韓墨一個激靈,隨著他俊俏的雙眉微皺,許兒出一個討好的笑容來。
連帶著聲音都變得無比溫和。
“相公,我能請你幫我一個忙嗎?”
幾近撒式的話,讓韓墨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他輕輕咳嗽,不聲地出自己的手,此時的他已經猜到了許兒要說什麼。
“你讓我幫你找南羌人在河岸打的樁子?”
許兒微驚:“你怎麼知道?”
韓墨無奈搖頭:“你心里想的什麼我還不知道嗎?若等著陳世德那人去理安排,恐怕南羌人已經出兵了。”
看著他也看出來了,許兒索敞開了話說。
“是啊,一來他不是那麼相信我,二來他也不敢貿然行進,怕打草驚蛇毀了雙方的契約,他想先和鎮北將軍商議下,但即便快馬飛書,一來一回讓鎮北將軍知曉這事,來回也得四五天后了。”
這麼一耽誤下來,怕是剛確定下應對計劃,南羌那邊已經把木合村給屠了。
到時候哪里還來得及去阻攔?怕是河西府驛站都了雙方戰的地方,死傷無數,可想而知。
韓墨吹了一聲口哨,馬兒忽然從一個小山坡后噠噠跑來。
許兒覺得神奇:“這馬兒怎麼如此聽你的話?”
“馴馬有方。”
“哦?沒想到你還是如此優秀的訓馬師傅?天下豈不是沒有你馴服不了的烈馬?”
許兒打趣,韓墨那雙眼睛忽然澄亮地看向許兒,別有所意地開口。
“這世間,自然有我馴服不了的烈馬。往往這種烈馬,看著溫和親人,實際一反骨,頗有能力。”
許兒聽他說這話,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好像……在說自己?
于是反指著自己問道:“那你看我像那樣的烈馬嗎?”
韓墨一拉韁繩,許兒的子冷不丁地往他懷中靠來。
到那堅實溫熱的膛后,的心忽然咯噔了一下。
一難以言喻的緒在心里搖曳生長。
許兒抓韁繩,迎著風對他說道:“既然你愿意幫我,那我們便不回去了,直接上河岸尋找樁子。”
韓墨放下速度,對說道:“你可知這河岸線有多長?是河西府地段,想走完就要幾月有余,若……”
還沒說完,許兒便打斷他的話:“拜托我的好相公,我們又不是傻子,既然他們的目標是木合村,可想而知,渡河的繩索道肯定不會建很遠!”
拍了拍韓墨的大,在他局促的目下說道:“就以木合村為中心,方圓五里地五里地的找,不就行了?
我就不信,他們還會把繩索道放到十里之外!”
若太遠的話,他們哪來的機會屠城?
韓墨笑了笑,看著眼前的子的確機靈,他本想提醒幾聲,卻未想自己知道。
“所言極是。”
他下意識手,就想小寶頭發那樣了下許兒的腦袋。
許兒微愣,四目相對之際,韓墨有些尷尬地別開目,拉住韁繩飛快往木合村趕去。
按理來說,許兒其實不能出流放地半步,還好有韓墨,還有和律耶公子打點關系,才能出這里。
在路上有好幾次許兒都想問問韓墨,關于他要找的霍氏之人到底背后有什麼事,很想幫他出一份力。
可偏偏沒有這機會。
思來想去,許兒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來。
木合村距離流放地還有一段路程,他們連夜趕去,許兒在馬背上顛簸習慣了后,竟然抱著馬脖子昏昏睡。
韓墨察覺到后,特意放慢速度,這才讓沒有從上面掉下來。
見實在困得不行了,他索停在路邊,看了一眼后輕說一句:“對不住了。”
說完便環住的腰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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