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趙匡胤陳橋兵變，立國與開封，至今已有一百多年，東京之地，有汴水而過，周公建國之地，兩晉春秋，梁惠王稱為魏國。

自古至今，可謂是著名之地。

東京地中原腹地、黃河之濱，西與鄭州毗鄰的開封，就為了名副其實的“八朝古都”。

這東京城的繁華，可謂鼎盛至極，北宋著名大詞人柳永曾經曾在《海·東南形勝》一詞中，用如夢如幻的語言，描寫了當時北宋都城開封的繁華與歌舞升平。

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云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

《東京夢華錄》卷六中也曾有類似夸贊：“都城左近，皆是園圃。次第春容滿野，暖律暄晴，萬花爭出墻，細柳斜籠綺陌。香暖輾，芳草如茵；駿騎驕嘶，杏花如繡”。

柴進順著寬闊街道而行，想著過往紀錄，又想起林沖哥哥所言，便是這樣舉世聞名的都城，一旦遭遇異族侵，數百年繁華，也是一朝盡毀啊。

那劉黑子來了勁頭，只在大人旁邊嘀嘀咕咕。

柴進笑說道：“既是黑子如此喜歡人，這東京城人牙子甚多，到時心挑選三五個，只管花錢買下，到時帶回山中，稍稍養育，便是細皮，便是做你的通房丫頭。”

“這......”劉黑子聽到這話，終究搖了搖頭，“君子有道，那些是可憐人家，我不能因為個人私，敗人家貞，這樣俺不喜歡。”

柴進搖了搖頭：“這個世道昏暗，你若是不買們，他們就會被別人買走，別人買走，有些挨打挨罵，有些送進窯子，往后也是凄慘命運等待，有些直接賣個七老八十的人，那命運又有幾個好的？

黑子啊黑子，那純粹的道德作祟，那神潔癖，對于拯救人的命，反而沒有半分好。”

劉黑子稍稍愣住，平素柴大人甚與他說些道理，今日這麼一說，不知怎麼的，好像真的有那麼些回事。

若是自詡清高道德，不忍買們回去，看似他品行高潔，可是這些子終究會被旁人買去。

若是旁人買去，命運或許連通房丫頭都不如。

這話一說，劉黑子心底竟是一陣翻騰，不知道在思考什麼事。

“大爺，買了我們姐妹兩個吧！我們啥都會做，只要給一口飯吃便行，我家弟弟快死了，還請大爺買了。”一個十二三歲的，此刻拉著七八歲的妹妹，跪在地上，眼睛都哭腫了。

臉蛋臟兮兮，瘦骨嶙峋，瞧著一陣風都要吹走，最關鍵這冬日的天氣，雖有太，但是照耀過來，還是冷得厲害。

兩個娃子篩糠似的抖個不停，瞧著著實可憐得很。

柴進站在一旁道：“你看看，這盛世之下，還有賣兒賣的，數量甚多，當要如何？”

劉黑子定在原地，一旁是寶馬香車，穿梭街道，很多富裕人家走過，可是一樣有可憐人家。

劉黑子看了一會，心中竟是一陣酸苦楚，不由地想到往昔經歷的那些歲月。

“你們兩個自己都快死了，病懨懨的，你們這沒人買的。”

“這兩個娃娃，太瘦了，縱然買回去，恐怕也養不活。”

“那小的七八歲娃，一看子骨弱得很，買回去也是個拖累，一個不好便會病死。”

“去去去，不要在這里賣了，過幾日是燈會，這是盛世，懂嗎？哪里有賣兒賣的！”

.........

道路旁邊，一陣人唏噓評論，沒過一會，又有公人過來驅趕。

那兩個小娃，跌跌撞撞，趕忙起，眼神中滿是恐懼。

“還不走？”一個公人提著手中馬鞭，抬起便是一鞭子，直接在那后背。

“嗤啦”一下，這鞭子起勢兇狠，竟是直接破開那背后衫，出里面青白的。

看這模樣，只怕經常遭遇挨打。

“莫要打了，我馬上就走。”那拉著妹妹，也不敢哭，眼中滿是恐懼。

那領頭公人不依不饒，提起馬鞭子，又要打：“都說了你們幾次，還是不知道教訓，滾遠一點。”

那公人說到這里，又是猛地揮鞭。

“狗娘的東西！”劉黑子眼中噴火，箭步而上，一把住鞭子。

“干什麼？干什麼？你們是什麼人？”那公人然大怒，瞪著劉黑子。

柴進上前一步，微微一笑，手中一抖，便是一個銀錠子到那廝袖袍中。

那公人反應極快，登時道：“喲，原來是個貴人啊！”

“你這書，還不放開鞭子？”柴進訓斥一聲，對公人說道，“勞煩兄弟了，這兩個小娃娃，我看上了，正好買去。”

“好好好，你們帶走也好，省得在這里壞事。”那公人一只手著袖袍的銀錠子，又反手一提，見一瞧，這可是十兩銀子啊！

還真是發了一筆大財。

那公人得了錢，也不做計較，柴進又說幾句漂亮話，這事便這麼過了。

那公人一走，那跪在地上：“多謝恩公救命！”

劉黑子道：“你們兩個我買了，開什麼價錢？”

“十兩銀子，我和妹妹都賣給你。”那姐姐昂著頭，著狗熊一樣的劉黑子，又見他相貌兇狠，那姐姐著實有些害怕。

“你家里還有什麼人？”劉黑子又問道。

“母親尚在，父親已死，還有一個小弟。”姐姐又說道。

劉黑子點點頭，又對柴大人說道：“大人說的話，實在有見識，這天下的苦難，我們只能救我們看得見的，若是看不見的，我們也是救完，只有......”

“慎言！”柴進阻止說道，“我只是跟你說道一二，沒想到你還真買了。”

劉黑子：“..........”

“這樣吧！你先將他們送回去，錢讓兩個姑娘帶回去，路上被有心人盯著，才是麻煩。”柴進沉聲說道，“等送到們家里，若是屬實，這兩個娃送到東京城的作坊去，先吃了東西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