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男孩？”

宋如霜一愣。

一開始還有些困，但很快便明白了。

第一次來城的時候，發生了那麼多七八糟的事。

其中，就有林謙亦的事。

而且，也知道自己的臉是因為林謙亦才傷的。

只不過，宋如霜沒有想到的是，林謙亦居然能這麼聰明，一下子就猜到了口中最好的朋友是誰。

宋如霜先是一陣慌，幸而很快就恢復鎮定了。

“綰姨姨真是神機妙算，小七今日想說的人，其實就是他這個人。”

思索一陣，然后繼續說道：

“他之前離開城了，等再見到他的時候，他，就把我給忘了。”

“忘了？”

宋如霜點了點頭：“是啊，他好像突然就不記得我了。”

宋如霜聽見了周清綰的第二句心聲：

“這孩子，是為了開導我麼？”

為了顯得更加有真實，宋如霜不打算給周清綰什麼思考的時間。

“綰姨姨，您覺得，這個世界上，會有人突然把什麼都忘了麼？”

周清綰的眼睛緩緩睜開，隨即向了遠方。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然后緩慢而鄭重得說道：

“會吧。”

然后宋如霜又聽見了的心聲：

“這世道一向都是如此偏頗，不該忘記的，都忘記；應該忘記的，卻還記得。”

這話，說的應該就是周清綰和秦程。

所以，還是覺得，秦程就是段秦衍麼？

“一開始，小七特別傷心，因為小七是真的比他當了自己的好朋友的，可他再見到我，同我說的第一句話卻是，你是誰。”

周清綰輕輕拍打著宋如霜的后背，在哄著。

“小七，你覺得，你要怎麼辦呢？”

沒有心里話，所以說，說出口的話，就是此時此刻最想說的話。

“我想，這或許也是一種命中注定，我和他，我們誰都沒錯，而且，我不是，”他是為什麼才把我忘記的，如果他曾經遭過非人的，痛苦的折磨，才把以前的事，都給忘了呢？”

如此說，隨后有些忐忑得看向周清綰。

宋如霜何嘗不是在喻？

借著自己和林謙亦的事，說的是周清綰和秦程的事。

會有心忐忑的覺，也單純只是因為知道周清綰能明白的用意。

可問題是，真的能聽進去麼？

頓了頓，就在宋如霜懷疑，識心是不是失效的時候。

又再度聽見了周清綰心的聲音：

“到底是讓大家都放不下心來，可憐還要折磨小七，才這麼小，不過是個孩子。”

宋如霜一陣頭痛。

果然把況想的太好了。

心思細膩得周清綰確實一秒就看出了這里頭的門道。

所以就沒往心里去。

這可怎麼辦啊？！

宋如霜立馬回應道：

“綰姨姨，小七不是小孩子了，小七已經長大了。”

周清綰看向懷中的宋如霜。

“是錯覺麼？這孩子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這是周清綰又一句心里話。

宋如霜也覺得憋屈，索借著這個檔口，一鼓作氣得說道：

“綰姨姨，小七絕對沒有引申別的意思，只是單純跟您說說我和我那朋友之間得事。”

系統小艾無奈回應：

“您可真是將此地無銀三百兩給融會貫通，銘記于心了屬于是。”

“謝謝。”

“……”

周清綰眼底含笑，視線徑直落在了宋如霜一張繃著的小臉上。

“小七，那你又是如何想的呢？”

面對別人把自己忘了，這樣的窘境。

的反應實在是不得不讓人為之好奇，從而去關注。

如此有耐心，打著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架勢，卻又逞強著說自己沒別的意思。

一點點小心機，藏了不的驚慌失措。

這不由得讓有些啼笑皆非得覺。

宋如霜從的懷里出來，然后一本正經得說道：

“綰姨姨，您是極聰明的，所以，被您看出來，我是一點都不覺得奇怪的。”

頓了頓，又覺得自己的言語有些生，語氣也隨即緩和了許多：

“不過，小七確實有這方面的煩惱，并非把姨姨所經歷的事，是安在自己頭上！”

為了不讓周清綰誤會，真的是已經竭盡全力了。

周清綰一聲輕笑，隨后緩緩說道：

“姨姨知道，小七盡管說，姨姨不會怪你。”

得了承諾，宋如霜懸在嗓子眼兒得一顆心才算可以安心放回肚子里去了。

好在現在緒穩定，才給了自己這個可以和流的機會。

所以，宋如霜明白，自己一定要小心，更小心。

“姨姨，您喜歡段秦衍麼？”

“不。”

幾乎想也沒想，就直接否認了。

“若不喜歡，又怎麼可能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這還是周清綰的心里話。

說實在的，宋如霜是沒有想到，周清綰還喜歡他的。

“那小姨父……不，我是說，裘叔叔呢？”

周清綰沒說一句話。

可見并不是喜歡，大約只是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對裘然是什麼。

裘然確實很好，他真誠，熱烈，如同暴雨之中還在綻放的玫瑰。

再有，他好像從來都不知疲倦。

就好像有用不完的力。

饒是周清綰這個人再怎麼清冷，也是抵擋不住這樣的熱的。

這也是周清綰回答不了這樣的問題的原因。

“怎麼會這樣？我怎麼會同時喜歡上兩個人？難道我真的是水楊花，不倫不類？”

聽見周清綰這樣的心聲，宋如霜多多有些驚訝。

與之而來的，也是日益沉重的心。

怎麼會這樣想自己呢？

冒著可能被懷疑的風險，宋如霜直言道：

“綰姨姨，您這樣好看的人，若是不喜歡段秦衍的話，您也不會嫁給他，按照小表哥的年齡來看，他應該是您第一個喜歡的人吧？”

周清綰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至于裘然，這位小裘叔叔，他真的是太好了，對您也是真心喜歡的，連我們這些旁觀者都看出來了，您這個當局者，自然也最能到他的心意。”

最后。

宋如霜總結道：“所以說，您現在的心態，現在的糾結，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沒有任何人能覺得您的心態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