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啊,我知道你就是刀子豆腐心,舍不得趕我走,我這不是為了給你煲湯,才把你的鑰匙拿去配了一把。”
云深喝完湯,瞥了一眼季千堯,“我喝完了,你現在可以走了。”
季千堯雙手環,靠在墻壁上,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吃干抹凈了,就想趕人走?見過沒良心的,也沒見過你這麼沒良心的,你這房子三室兩廳,就不能收留一下我?”
“說的跟你真沒住的地兒似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南城可是手握幾套品房,別在我這裝窮。小時候訓練的時候,整個隊伍里,算你最鬼鬼的。”
云深冷哼了一聲,淡淡地瞥向季千堯。
“我怎麼鬼了?我那睿智。我還是靠著自己能打的和聰明的頭腦,才能每天都拿到多出來的口糧,那些口糧都到誰的肚子里去了?”季千堯眼神暗示。
“每天?慣會吹牛的,吹的那麼厲害,還不是輸了幾次。”
“正常況下,我會輸嗎?輸的那幾次,還不是你生病了,我在床前整晚伺候,白天自然沒神,讓人鉆了空子。”季千堯輕蔑地道。
云深剛才戲謔的神不見了,笑容一點點地斂住了。
此時季千堯口中云淡風輕的幾句話,于彼時的兩人,卻是一段難捱又記憶深刻的日子。
“過去的事,還是提。”云深從座位起,走進了臥室,沒一會兒,又出來了,手上抱著一床被子,扔在了沙發上。
季千堯瞥了瞥被子,“媳婦,不是吧?你打算讓我今晚睡沙發?”
“不然呢?我有潔癖,其他兩個房間都收拾干凈了,為你重新鋪床,太不值當。沙發怎麼了?你還嫌棄了?咱們訓練的時候,住在野外,餐風宿的,這條件已經夠好了。”
季千堯如喪家之犬看向云深,“媳婦,你真的忍心?那天沒聽懂你的意思,是我的錯,這幾天我已經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就看在我認錯態度良好的份上,你就原諒我這一次,以后我給你當牛做馬,不?”
“我又不是牧民,誰稀罕你當牛做馬,又不需要你配種,滾一邊去。”云深臉漠然,“還有,別老是胡揣測我的意思,那天的事,純屬你臆想過度。”
說完,他丟下季千堯不管,自己回臥室。
耳朵里嗡嗡嗡的,全都是那天他說完之后,季千堯直接臭著一張臉下車的景。
在房間里待了一會兒,云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外面一點靜都沒有,包括他剛剛房門沒鎖,按照往常季千堯的尿,他怎麼沒跟牛皮糖似的跟過來?
云深將耳朵在門上,外面靜悄悄的,這廝不會脾氣一上來,直接走人了?
走人就走人,誰稀罕吶,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不該聰明的時候,數他鬼主意最多!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云深剛洗完澡,聽到客廳里傳來類似玻璃瓶倒地的聲音。
怎麼回事?
云深一邊著漉漉的頭發,一邊忍不住打開臥室門,走向客廳。
只見,地上一溜的酒瓶,全都是喝完的,季千堯臉上喝紅了,他很飲酒,組織里向來有嚴格規定,今天他怎麼發瘋了喝了這麼多!
“季千堯,你瘋了?!這酒可是我跟主子出差的時候,帶回來的啤酒特產,你怎麼一次給我喝了?你還開了我珍藏的洋酒!你是不是存心想氣死我?!”
云深說著,一把搶過季千堯手中的酒,氣的簡直要翻白眼了。
“氣你,哪能呢?我就是心里有點憋得慌,喝點酒發泄發泄,你不至于這麼小氣,連幾瓶酒都舍不得給我喝吧?”季千堯眸子發紅,神態微醺。
“我早就不該這麼心,我進家門看見你的時候,就該把你趕出去,跑到我家里撒野來了,我不是說了我有潔癖?”云深推了季千堯一把,卻被對方一把攥住了手腕。
“有潔癖?那你很討厭別人的就是了?”季千堯凝神盯住對方的眸子,不讓他有任何閃躲的機會。
“知道還問,這不是明擺著的嗎?”云深語氣加重,“還不放開我?”
季千堯手指輕輕地在他的手腕上著,“果然還是跟在主子后面的好,皮都養的白白凈凈,起來的手的。”
“你特麼給我放屁!什麼的,那是形容人!你不知道我最討厭別人無端的靠近嗎?別以為你季千堯給我吃過幾個饅頭,我就要對你與眾不同!”
“是麼?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季千堯從沙發上騰地起,猩紅的眸子盯向云深,“十七歲執行任務的前夕,你是不是跑到我床邊親了我?”
云深驀地瞪大了眼睛,眼神略微閃爍了一下,冷哼出聲。
“十七歲?現在都過去有六七年了,別說那時候我沒做那樣的事,就算做了,我也不記得了,誰知道當初我是抱著什麼樣玩笑的心態……”
“那次執行的任務很危險,我是負責沖在第一線的人,危險也最大,很可能就回不來了。那時候我沒敢驚擾你,更不敢質問你。現在,我想從你口中聽到一個明明白白的答案,就現在!我要你親口告訴我!”季千堯的話擲地有聲。
“都過去那麼長時間了,你還追究,有意思?怕是你青春期,荷爾蒙棚,把夢境和現實混為一談了吧?那件事有那麼重要?”
“重要,非常重要!就是你那個舉,讓我從此瘋了,想明白了,之前我為什麼要對你那麼好,也明白了,此生,我將萬劫不復!”季千堯沖他囂地吼道。
云深怔住了,他能覺到季千堯炙熱和洶涌的,就這麼宣泄出來。
季千堯擁住云深的雙肩,脆弱地將下擱在他的肩上,“那是我們的初吻,你特麼地說不重要?!我都魂牽夢繞了多年,惦記了多次了。這些年,我都讓你給整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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