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李華在大家的扭送下，去了警局。

 其余一些人，則留在原地，說是保護犯罪現場。

 這麼一來，李華可謂是人贓并獲，徹底涼涼了。

 這個時候的流氓罪，基本上都是死刑的。

 這刑罰直至夏傾沅死的時候，都沒有廢除。

 何況李華起初的時候態度惡劣，更是罪加一等。

 當李華想到這一茬的時候，他嚇得當場就尿了。

 他直接跪下來，對著夏傾沅和沈奕舟就磕頭，額頭砸在地面上，咚咚直響。

 他又瘋狂扇自己的耳:“我錯了，我不是人！

 我錯了，我不是人！

 我鬼迷心竅，不該看人洗澡！”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我家里還有七十多歲的老母，也還沒留個后。

 沈科長，求求你，放了我吧！”

 說著，又磕起了頭。

 著手想要去抓沈奕舟的腳，卻被他避了開來。

 沈奕舟看著李華腳下的那一灘黃的，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他護著夏傾沅站在一旁，眉頭輕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夏傾沅覺得一切都是李華罪有應得。

 但是，如果因為這件事而要了他的命，似乎又有些殘忍。

 不想因為李華這麼一個人渣，讓自己上背負一條人命，還是骯臟的人命。

 扯了扯沈奕舟的袖，有些猶豫地看著他。

 沈奕舟明白了的意思。

 他問負責這次案件的警察:“警察同志，請問這個況，會怎麼判？”

 警察同志義憤填膺地說道:“你們放心，像他這樣的，一定是死刑！”

 聞言，沈奕舟沉道:“警察同志，如果我們害方請求，是否可以給他免除死刑呢？”

 警察同志一聽，就愣了:“免除死刑？”

 沈奕舟點頭:“我和我太太都不想因為這件事弄出一條人命來。

 我們的想法是，除了死刑，其他該怎麼判就怎麼判。

 警察同志可以把我們的想法跟上面匯報一下，看是否能行得通。”

 警察同志也覺得開了眼界。

 一般害者和家屬，都是恨不得把罪犯往死里判，他們竟然不要求死刑？

 不過他看沈奕舟周的氣度，就覺得非一般人。

 他的心里思緒轉了轉，然后道:“好，這件事我先跟上面反饋一下，你們先回去等我消息。”

 沈奕舟點頭謝過:“那就麻煩警察同志了。”

 李華原本聽到沈奕舟說可不可以免除死刑的時候，以為他心原諒他了。

 沒想到，他竟然說除了死刑，該怎麼判就怎麼判！

 那如果判他終生監怎麼辦？

 那他的一輩子豈不就是毀了？

 他往地上一磕頭，又想故技重施。

 哪知道被邊上的警察一把抓了起來:“差不多就行了，你還以為磕幾個頭就能當這件事沒發生不？”

 說著，就把李華給拽了進去。

 沈奕舟帶著夏傾沅，對今天來幫忙的鄰居們鞠了一躬，然后道:“今天這件事，麻煩大家了。

 明天我做東，就當是我們臨走前，謝大家這些年的照顧。”

 鄰居們連連擺手說不用客氣。

 請客吃飯不說，還宅心仁厚地不要李華的命，他們對沈奕舟夫婦的好度瞬間拉滿。

 大家一起說說笑笑，結伴回去了。

 *

 第三天，警局就傳來信息，說李華的死刑定下了。

 至于原因，是說第二天一大早，就有對老夫妻不知道哪里得到的消息。前來舉報，說李華幾年前輕薄了他們的兒。

 因為當時并沒有其他證人和證據，他們反被倒打一耙。

 后來他們的兒遭不住閑言蜚語，就投河自盡了。

 這下，完全坐實了李華流氓罪的罪名。

 夏傾沅不由得唏噓:“告不贏往上再告就是了，為什麼要這麼想不開。”

 不是貞潔和名聲不重要，而是比起這些，好好地活著，才更重要。

 沈奕舟也嘆息道:“所謂三人虎，即便是言語，也能為殺人無形的刀子。”

 夏傾沅攬住了沈奕舟的腰:“我真幸運，嫁的人是你。”

 有他信任，維護，并且堅定不移地站在這一邊。

 所以，很激。

 在罵李華的熱乎勁過去之后，難免會有些不和諧的聲音。

 有人說，就不該長得那麼好看，惹人犯罪。

 對此，夏傾沅只是笑笑而過。

 從來不信害者有罪論。

 在到侵害的時候，人們會從的著、舉止，甚至長相來攻擊。

 更或者，就不該是人。

 他們站在道德的最高點評判人，卻從來沒有告訴那些施行傷害的人，不要傷害他人。

 世界在人的擺下誕生，人們卻不允許人的擺飄揚。

 就連知道的許多帶有貶義的字，都是以“”字作為偏旁。

 這些事件的本質，就是對人最大的惡。

 有一次去送飯，看見沈奕舟站在幾個人面前，說道:“我的妻子勤勞善良，是個很好的人。

 品行高潔，從來沒有做過任何違法犯罪或是品行不端的事。

 你們應該批判指責的，是施加犯罪的人，而不是害者本。

 否則，下一個到傷害的，就會是你們自己的母親、妻子和兒。

 這個時候，你們是否又會為了所謂的名聲，委曲求全，而讓壞人逍遙法外呢？

 這些話，我希以后都不要再聽到。”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平靜，卻字字擲地有聲。

 他的肩膀是那樣寬闊，在看不見的地方，替撐起了一片天空。

 所以，說自己很幸運，是由心而發的。

 沈奕舟親吻了下的額頭，說道:“你沒事，就是最重要的事。”

 晨的熹微照在他們的上，周起了一層茸茸的，和又好看。

 歲月靜好，不過有一人，懂你護你。

 *

 終于到了他們離開地質所的這一天。

 搬家的時候，很多人都來幫忙了。

 住在他們隔壁的薛彩，自從那天晚上之后，則再也沒見過。

 很多家是地質所配的，他們都不會帶走。

 本來想著東西應該不多，結果一收拾，一個三車都裝不完。

 其中大多數，就是夏傾沅用來做涼拌菜的瓶瓶罐罐，還有買的浴桶和屏風。

 有人提議:“不如到山下去一輛車吧。”

 夏傾沅當即有些心疼錢。

 但是也知道，不來一輛大一點的車，這些東西是搬不走的。

 剛想跟沈奕舟說，就從岔口開來了一輛軍綠的小貨車。

 然后一個年輕小伙從車上跳了下來，對沈奕舟鞠了個躬，道:“書長，我是小劉，是市長派來幫您搬家的。”

 一時之間，大家都瞪大了雙眼。

 書長？

 沈奕舟？

 沈奕舟是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