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樣說,馮婉瑜原本八分的怒氣瞬間漲到了十分。
腦袋嗡嗡作響,環顧四周,目定格在茶幾汪拙言平日裏最寶貝的紫金茶壺上,二話不說抄起來就往地上砸,生生給他cei了!
婉瑜看著汪拙言張大的瞳孔,一臉挑釁地看著他,「不過就是一個『破』茶壺,我賠你一個就是!」
然後走過去把自己的相機撿了起來,就往樓上走去。
汪拙言站在原地,雙手叉腰運了半天氣,只覺得滿腔怒火無發泄,抬腳踢倒了旁邊一個花瓶。
樓上的欄桿頓時傳來一道冷冷的聲音,「那是我買的花瓶,你踢你自己買的去!」
繼而甩他一記輕蔑的眼神。
汪拙言:「……」
家裏的傭人和保姆全程參觀了一場夫妻大戰,在旁邊嚇得大氣都不敢一聲,只默默地給他們收拾殘局,把該清掃的東西都清掃了。
燈幽暗,汪拙言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足足了兩煙,方才緩了緩心緒。
罷了。
他長嘆一聲,到底還是自己小心眼了。
掐滅了煙,他抬步往樓上邁去,房間里的燈早就滅了,手放在門把上,他聞到自己滿的煙味和酒味,想了想,還是挪步去了客房。
被窩裏,側躺著的馮婉瑜並沒有睡著,聽到門把轉的聲音,猛地閉上眼睛,假裝睡著了,連腳指頭都綳得的。
然而等了半天,外面的人並沒有進來,而是去了別。
睜開眼睛,聽那遲緩的腳步聲,應該是去了客房。
翻坐起,婉瑜在黑暗中盯著門的方向,怔了怔,直到外面的腳步聲徹底消失,了幾聲,氣得撈起枕頭便砸了過去。
不進來就不進來,誰稀罕!
有本事你在客房睡一輩子,再也不要進我的屋子!
在被窩裏踢蹬了半天,婉瑜恨不得咬人,多大點事兒啊,那個西山醋王,非得折騰這個樣子,真是閑的沒事找事!
混賬爹這邊還沒收拾利索,臭屎兒子也開始鬧騰起來,在隔壁哇哇大哭。
婉瑜聽到兒子的哭聲,趕從臥室里跑了出去。
而客房,剛洗完澡還沒來得及的汪拙言,聽到孩子的哭聲,也趕扯過浴巾隨便一圍,就沖了出去。
元寶小寶貝是被醒的。
汪拙言趕過來之時,婉瑜已經抱著兒子在懷裏餵了,邊哄邊喂,整個人上都散發著一種做母的輝,溫又人。
婉瑜是這個時代新的代表,將娶進門的時候他就知道,不是那種會待在家裏相夫教子的人,可這不代表不會相夫教子。
當了媽媽之後,婉瑜和以前判若兩人。
雖然還是同樣的火脾氣,但整個人都變得了很多,像是刺蝟突然拔掉了刺,但如果誰傷害兒子,這刺也能分分鐘長出來。
可他這個當丈夫的,怎麼在這裏就一點地位都沒有呢?
汪拙言揮揮手讓傭人下去,自個兒走過去,坐在婉瑜旁邊,出手想逗一逗自己的大胖兒子。
手指頭剛要上臉,婉瑜就斜睨他一眼,十分不客氣地說:「你用剛剛完煙的手我兒子?」
汪拙言悻悻地了下手,弱弱道:「我洗過澡了……」
婉瑜瞄過去一眼,就看到圍著的浴巾上方實又漂亮的腹,不由被吸引住了目,盯著看了一會兒。
汪拙言見突然不說話了,順著的目朝下方瞥去,以為是惦記自己那個地方,索扯掉浴巾亮給看,「想它了?」
婉瑜臉紅了,「當著兒子的面呢,你要不要臉!」
汪拙言嘿嘿一笑,「早教當然要從娃娃抓起,再說了,我們都是爺們,怕什麼。」
婉瑜踢了他一腳,然而懷裏的小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喝飽了,鬆開了,突然發出「嘿嘿」的笑聲。
汪拙言一怔,著兒子的小臉蛋道:「嘿,這臭小子,長大了也是個小流-氓。」
「滾!你兒子才是小流-氓呢!」
婉瑜比腦子快,說完之後,看著汪拙言笑得不行的臉,也跟著氣笑了,狠狠踹了他一腳。
煩死了這個人!
元寶爺吃飽喝足了就開始鬧騰他爹,非要坐在他的肚子上蹦蹦跳跳,笑得咯咯咯的,那沒心沒肺的小模樣跟他娘一模一樣。
好不容易等他折騰累了,再次進夢鄉,婉瑜給兒子蓋好被子,又給自己蓋上被子,想跟兒子一起睡。
沒等躺下,人就被汪拙言打橫從床上抱了起來。
下意識地反抗,「你幹嘛——」
「噓,別吵醒兒子。」
汪拙言嚇唬人,吩咐保姆將小爺看好,就抱著婉瑜進了兩個人的臥房,好不容易哄好兒子,當然要抱著俏媳婦熱炕頭了。
剛把人扔上床,小腹上就挨了一腳,婉瑜不當著兒子的面就恢復了麻辣本,「不是不想進來麼,你進來幹什麼?」
「誰說我不想進來的?」
汪拙言瞪起眼睛,委屈得很,「我這不是聞著上各種味道,怕你嫌棄,趕去隔壁洗的香噴噴再過來哄你麼,結果被兒子截胡了。」
婉瑜輕哼了一聲,「還講究?現在怕我嫌棄了,早幹什麼來著?」
「這話真是冤枉,我以前就怕你的,現在……」
他話說一半,故意頓了頓。
「現在呢?」
婉瑜聽不得半句話,沒忍住接過他的話茬。
汪拙言湊上子,眼尾上翹,有種說不出的壞,輕輕啄的,「現在不越來越怕你,還越來越你了,的病膏肓,無法自拔……」
婉瑜小小報復地給了他一拳,「你這個混蛋!」
「混蛋,我是混蛋……」汪拙言對判給他的罪名毫不抵賴,反正他再混蛋,跟段家那個小五子比起來也是顆好蛋。
……
吵了一架,摔壞了一個照相機,一個紫金茶壺,但夫妻倆床頭吵架床尾和,還是恩如初。
第二天一早汪拙言將沉睡中的婉瑜吻醒,被砸了一枕頭后,出於報復,又纏著要了半天,終於將人給折騰醒了。
他穿戴整齊,在床頭櫃放下一沓鈔票,坐在床邊吻了吻婉瑜,對道:「今天再去買個相機吧,買個抗摔一點的。」
婉瑜抱著枕頭睡回籠覺,聽到這話勾起昨天晚上的氣,不客氣地又給了他一拳。
汪拙言接下這記拳,失笑,俯又親了好幾下,「都跟你賠罪了,不許生氣了。我的紫金茶壺,你也得賠給我啊,買個更好的。」
婉瑜踹他一腳,翻了個,滾蛋吧。
於是汪帥就在媳婦清晨的「拳打腳踢」中愉快地開車去了軍營。
汪拙言前腳剛走沒一會兒,婉瑜也懶洋洋從床上爬了起來,進衛生間洗漱的時候,看到自己滿脖子的痕跡,頓時清醒了過來。
「汪拙言!臭不要臉的!」
費勁吧啦地遮了又遮,脖子和臉都不是一個了,婉瑜才罵罵咧咧地從家裏走了出去。
路上仔細檢查了一下相機,應該就是鏡片摔壞了,修一修還能用,沒必要非得買新的,至於紫金茶壺,才不給他買呢。
下了班,婉瑜打算拿著汪拙言給的錢去商場揮霍,買幾個包什麼的,好好紓解一下心中的怒氣。
剛和同事說說笑笑地出了報社,同事就看著臺階下方停著的車和人,頓住了腳步,拉了拉婉瑜的手,「哎,是段五。」
婉瑜順著同事的目朝下看去,果然看到站在轎車旁邊的段寒江,笑著朝招了招手,貌似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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