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霆伺候著榮音穿穿鞋,活像個二十四孝好丈夫,極盡。
榮音兩戰戰,坐都坐不住,不停地嘟囔著,「都怪你,回家頭一天就睡到晌午,太不像話了,壞了家裏的規矩……」
段寒霆安,「別擔心,長輩會諒解的。以前每次父親惹母親生氣,將人接回家,第二天都是這種況,五媽媽早見怪不怪了。」
「還說呢,這要是父親母親還在,肯定免不了一番教訓。」
榮音一向是個懂規矩的,可嘆跟了段寒霆之後,也了規矩的破壞者,真是沒辦法。
段寒霆嬉皮笑臉的,「夫人放心,現在當家做主的人是我,你是主人,誰敢挑剔你的不是?以後在家裏,你儘管橫著走!」
還橫著走呢,又不是屬螃蟹的。
去前院給長輩請了安,好在五媽媽沒有挑剔什麼,一家人圍在一起吃了中飯,飯桌上還有段寒霆特意差人給榮音買的醬肘子。
桌子上琳瑯滿目擺滿了京幫菜,除了醬肘子,還有烤鴨、京醬、黃燜魚翅、鹿茸三珍,另有驢打滾、艾窩窩等京味小吃。
在上海住了半年,吃本幫菜吃多了,許久沒吃到如此正宗的京幫菜,榮音吃個不停,讚不絕口。
段寒霆在旁邊又遞筷子又遞碗的,不停給榮音夾菜,狗得不得了。
段寒江和段舒嵐簡直看不下去,李蓮英伺候慈禧太后都不帶這麼殷勤的!
吃過午飯,五夫人把榮音去裏間,將家裏的一應賬本都給了,榮音連連推辭,五夫人卻道:「我也到了頤養天年的年紀了。」
推無可推,榮音只得抱著厚厚的賬本回房,嘆自己的苦命生活又要開始了。
當家不容易,榮音看著一摞摞賬本,跟段舒嵐求救。
段舒嵐滿臉拒絕,「哎,別打我主意,我可沒空啊,一個小七就夠我忙的,我還有畫室要顧呢,再說了,等我嫁出去還得你自個兒來。」
嫁出去?
榮音眨眨眼睛,這是有況?
段舒嵐臉紅了紅,悶不吭聲,段寒霆見狀,接過話道:「什麼時候把你男朋友出來,我們見見,幫你掌掌眼啊。」
「還沒到時候呢,該見的時候會讓你們見的。哎呀不跟你們說了,我去畫室了!」
段舒嵐說著說著臉就更紅了,跟未出閣的大姑娘似的,腳底抹油了。
榮音看著害的模樣,失笑,「看來好事將近啊。」
段寒霆一手將抱在懷裏,「據說也是個舞文弄墨的,大姐瞞得嚴實,什麼也不肯。回頭我派人查查他背景,別是個騙子。」
榮音「嗯」了一聲,不放心地叮囑道:「查歸查,別嚇著人家,大姐好不容易了芳心,要是被你攪黃了,非跟你拚命不可。」
段寒霆嗤之以鼻,「連這點膽量都沒有還想去段家的姑?我先借他仨膽吧!」
榮音滿心無奈,人進了段家這土匪窩子算是出不去了,不知道男人會這樣。
午後天氣晴得厲害,最適合夫妻倆躺在被窩裏消磨時了,段寒霆和榮音卻沒這麼好的命。
軍營那邊攢了許多軍務,再不趕回去理,孟六叔就要拎著拐杖過來教訓人了,段寒霆得去軍營,榮音這邊也有一堆賬目需要整理,所幸離婚之時分到的所有財產毫未,全部轉移過來便是,段寒霆卻攔著不讓轉,「別轉了,怪麻煩的,反正我的就是你的。」
的是的,他的還是的。
這話無論什麼時候聽了都是舒心的。
榮音角抿出一個溫的笑,「晚上早點回來,我下廚,請你吃頓好的。」
一句話讓段寒霆心花怒放,恨不得立馬到了晚上才好。
不知道多久沒吃到親手做的飯了,段寒霆把開心都掛在臉上,高興的像個孩子,「不用太盛,你就是拌個黃瓜我也吃,別累著。」
「我知道,你去吧。」
不捨地吻別,榮音瞧著段寒霆一步三回頭的背影,失笑不已,恍惚間好像又回到了新婚熱期,恨不得時時刻刻黏在一起。
……
榮音回到北平一事,不出所料登上了新聞頭版。
【段司令與夫人破鏡重圓】,這則新聞不僅讓北平的老百姓看在眼裏,全國人民都為之一振,既唏噓,又慨。
他們也算是這兩口子之路的見證人了,當初倆人離婚,很多人還為之惋惜,覺得一對璧人就這麼錯過了,沒想到破鏡還能重圓。
當天下午,前來段公館道喜的人就絡繹不絕,幾乎踏破門檻,迎來送往一波接一波,一直到深夜方才消停下來。
與人際著實是件辛苦的事,笑了若干鐘頭,榮音臉都僵了,話說多了嗓子也啞,渾的骨頭都囂著累。
段寒霆穿著睡袍,坐在榮音邊,給按著,問都誰來過。
榮音頭歪靠在枕頭上,拉著手指頭給他數著,來的都是親朋好友,亦或是各位太太,哪個都怠慢不得,應付起來自然疲憊。
一指桌上麻麻的請帖,「這還沒完呢,下午送帖子的就幾十個,一天兩個局,也得排到下個月了。」
段寒霆聽著都累,道:「撿幾個重要的局參加一下就行,反正來來去去都是那些個人。」
「話是這樣說啊,可今天你參加了的,明天不參加的,人家就會覺得你不給面子,厚此薄彼,也容易得罪人。」
「怕什麼,你可是段夫人,只有別人上趕著結你的份兒。覺得得來的就走走,不來的也無需給什麼面子,委屈了別人不要,別委屈自己就行。我不心疼別人,我就心疼你。」段寒霆端的一副唯吾獨尊的狂傲之氣,誰也不放在眼裏,唯獨心疼他家媳婦。
榮音滿的疲累,在段寒霆的甜中也得到了安,爬將起來,攀上了他的肩膀,笑得自信又舒揚。
「你放心,現在的榮音早就不是以前那個氣包了,誰敢給我委屈?」
「這就對了。」
段寒霆大手掐住的腰,一托屁-將人抱在了懷裏,看著麗的容,嘆道:「我夫人又要去酒局艷群芳了,一想到那些男人瞇瞇地看著你,我就恨不得把他們的眼珠子挖出來,告訴他們別癩蛤蟆饞著天鵝,我的人,可不是誰都能隨意覬覦的!」
他咬牙切齒說的極狠,好像真要把全天下的男人生吞活剝了似的。
榮音極了他這狂傲的霸氣,還有他對的佔有慾,捧著他的臉,道:「他們看我是他們的事,我眼裏只有一個你。」
一句意的話如同在段寒霆的心上點了火,功地起了他刻意制的~,哪裏還能矜持得住?
他霎時抬眸,吻住了的,將人緩緩放倒。
又是一夜春,將歇未歇。
在家裏休息了一日,榮音將酒局的邀請函整理了一下,現在有任的權利,能不去的就真的不去了,只參加些無法推卻的。
今晚要參加的就是一個不得不去的局,韓總探長夫人主辦的,目的是為了挑兒媳婦,特意邀請榮音一道去掌掌眼。
乾媽都發了話,榮音自然沒有不去的道理,下午理了會兒賬,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就讓丫鬟把的服都拿出來,進行挑選。
不同的酒局有不同的裝扮,份不同穿著打扮自然也要不一樣。
在上海參加的酒局主要有兩種,要麼是以杜家千金的份,要麼是以榮老闆的份,前者多穿子,後者多穿西裝,各有講究。
今日也是帶著雙重份,既是司令夫人,又是韓家的乾兒,這穿著也得考究些,挑了件端莊秀氣的子,不掉價,也不搶風頭。
剛換好服,婉瑜就來了,扶著門框打量著姐妹,眼前閃亮,「寶刀未老,風韻猶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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