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霆來了上海,榮音卻並沒有多時間陪他。
上海分公司的事又多又雜,千頭萬緒都需要榮音來拍板定奪,忙得昏天黑地,一個人恨不得劈兩瓣。
段寒霆倒是難得的逍遙自在,拽著小傲當導遊,帶慈兒在上海灘到遊玩,他陪伴閨的時間太,好不容易得著機會,便想方設法地彌補,憶慈也開心得很,打小雖然家裏人都寵著,但母親對的管教十分嚴格,平時零食都不讓多吃,可跟著爸爸出來,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玩什麼就玩什麼,真是要星星不給月亮,到底是有緣關係的親生父,在一起朝夕相不過兩天,就親的跟什麼似的。
憶慈騎坐在段寒霆的肩頭,抱著他的腦袋,嚷嚷著,「爸爸,我還想吃雪糕。」
沒等段寒霆開口,小傲就在旁邊道:「小祖宗,今天都吃了倆了,再吃下去非鬧肚子不可,你不怕你媽說你啊。」
「舅舅不說,媽媽就不會知道。」
憶慈撅著小,抿了抿還帶著雪糕清甜的,扯了扯段寒霆的耳朵,撒道:「爸爸,我想吃……」
「那就買!」
段寒霆對閨是有求必應,毫無原則,當即馱著閨就往雪糕店走去。
小傲拎著大包小包跟在後,無奈搖頭,想起在軍營的時候那個治軍嚴明、說一不二的帥,這完全判若兩人啊。
以前他覺得自家爹爹就夠兒奴了,姐夫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只是這樣慣的效果很明顯,憶慈第三個雪糕還沒吃完,就開始肚子疼了,跑了三趟廁所,最後出來的時候,小臉都白了。
段寒霆嚇壞了,抱起兒上了車就往醫院沖,心揪的跟什麼似的。
到了醫院他跟個沒頭蒼蠅似的飛,逮著醫生就嚷著讓人家給他閨看病,急赤白臉的,差點把槍掏出來,嚇得人家大夫魂飛魄散。
小傲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了,攔著發瘋的姐夫,從他懷裏抱過憶慈去了兒科,掛了個急號。
醫生了幾下憶慈的肚子,詢問了幾句,叱道:「天又不熱給小孩子吃什麼雪糕,還連吃三個,慣孩子也沒這麼慣的。」
小傲在旁邊諾諾應是,再一瞟旁邊的段寒霆,臉看上去比慈兒還要蒼白,眼圈紅的跟什麼似的。
憶慈肚子還一一地痛著,眉頭鎖,小臉皺的。
段寒霆心疼壞了,自責得很,抱著兒聲輕哄著,那通紅的眼圈和輕的話語,饒是醫生看著,也不忍苛責了。
榮音接到電話立馬放下手頭的工作趕到醫院,跑的頭髮都了,趕到的時候憶慈已經好了許多,只是小臉依舊雪白一片。、
「媽媽。」
生病的孩子尤其脆弱,看到榮音,憶慈小一癟,淚珠兒「啪嗒」落了下來,張開雙臂要抱抱。
榮音手將兒抱在懷裏,用吻了吻憶慈的額頭,試了下溫度,轉頭對上段寒霆一張自責又心虛的臉,眼圈還泛著微紅。
對上榮音看過來的目,段寒霆像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愧疚難當地低下頭。
榮音眉頭微凜,又將疑問的目朝小傲投過去。
小傲在電話里只說憶慈肚子疼進了醫院,沒說事的來龍去脈,也沒來得及問清楚,就火燒火燎地趕來了。
眼見姐姐的目過來,小傲當然不能出賣姐夫,就沖榮音使了個眼,搖了搖頭。
榮音又不是傻子,看眼下的形就能猜測出幾分了,也沒有多問,只是詢問醫生,「我兒況怎麼樣?」
憶慈沒什麼大事,就是小孩子腸胃比較脆弱,乍一吃這麼多生冷冰涼的東西,腸胃不住,引發了一點腸胃炎,開了點葯,回去熱敷一下,多喝點熱水就好了,走的時候醫生還忍不住叮囑道:「以後別給孩子吃這麼多雪糕了,小孩子都貪吃起來沒數,大人得看著。」
「知道了。謝謝醫生。」
榮音緩了口氣,銳利的目向懷裏的小東西,嚇得憶慈跟鴕鳥似的往懷裏躲了躲,不敢抬頭看母親。
要抱著憶慈走出去,段寒霆上前一步,道:「我來吧。」
榮音心頭有幾分氣,可對上段寒霆蒼白的神,終究沒有說什麼,鬆開手,讓他將憶慈抱出診室。
段寒霆抱著憶慈在前面走著,輕聲詢問著,「慈兒,覺好點了嗎?肚子還疼不疼了?」
後頭,榮音已經揚手在小傲的後腦勺扇了一下,「讓吃三個雪糕,要死啊你。」
小傲齜牙咧,著被打疼的後腦勺,一臉委屈,嘟囔道:「一個要吃,一個要買,我哪兒看得住啊。」
榮音自然知道小傲頂多是個從犯,罪魁禍首在前面呢。
上了車,憶慈躲在爸爸懷裏,不敢看媽媽的臉,可媽媽從小教導,做錯了事要自己去承擔,思來想去,還是坐了起來。
「媽咪……」出小手,輕輕扯了扯榮音的袖,小音弱弱道:「是我不乖,不該吃那麼多雪糕,我下次不了,你別生氣了。」
到榮音威嚴的眼神,又怕怕地將手了回來,往段寒霆懷裏扎,「爸爸……」
段寒霆抱憶慈,對上榮音的眼眸,忙道:「是我的錯,你要怪怪我。」
榮音揚了揚眉梢,行啊,這麼快就統一戰線了。
懶得搭理他們,榮音閉上眼睛,一向擅長冷戰,心不好的時候一句話都不想說,也不跟他們廢話,就這樣晾著他們。
車上的三人不面面相覷,都有種小命休矣的危機。
回到家,憶慈乖的跟什麼似的,讓吃藥就吃藥,讓喝水就喝水,大眼睛眨眨地看著你,再大的怒火也都消散了。
榮音給準備了一個熱水袋,塞進的小被子裏,讓蓋在小肚子上。
憶慈乖乖躺好了,待榮音給掖好被子,看著榮音,道:「媽咪,我以後乖乖的,你別生我氣,也別生爸爸的氣。」
段寒霆守候在一旁,聽著兒為他求,這般懂事讓他一個七尺男兒差點落下淚來,心得一塌糊塗。
榮音了憶慈的小腦袋,冰冷的臉上總算綻放了一笑容,「媽媽不生氣,慈兒乖,睡一覺吧,睡起來就好了。」
憶慈點了點頭,乖乖閉上雙眼。
榮音和段寒霆就守在床邊陪著兒睡,慢慢聽呼吸均勻了,兩個人的心頭才算是落下一塊大石頭。
房間里安靜得很,只有細微的呼吸聲。
段寒霆從床的這頭走到床的那頭,在榮音面前緩緩蹲下,握著的手,自責道:「今天的事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讓慈兒吃那麼多雪糕,害肚子疼。這樣的時對我來說太稀缺,也太奢侈,我就想寵著,卻害了……以後不會了,你別生我的氣,也別不理我。」
他仰起頭來,地看著榮音,那求饒認錯的可憐模樣跟慈兒一模一樣,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榮音心裏笑嘆一聲,也回握了握他的手。
「行了,我知道你心疼兒,但太過慣對於孩子不是什麼好事,歸,該有的原則還是要有。」
「我明白!」
段寒霆鄭重其事地給敬了個軍禮,「保證,下不為例!」
榮音嗔瞪了他一眼,這事就算是翻篇了。
段寒霆從後面環住的子,看著兒睡中的,嘆了口氣,在榮音耳邊低喃道:「今天真是給我嚇壞了,我長到這把年紀,頭一回知道手足無措是什麼覺。聽著慈兒喊疼,比我被人拿刀子砍都難!你知道嗎,看著醫生給慈兒治療的時候,我就在想,沒有我在你們邊,你一個人帶著孩子,這麼些年來都是怎麼過的?我這個做父親、做丈夫的,實在是不稱職極了,既對不住你,也對不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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