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離開了,薛明星面上的笑也垮下來了。
方才不過就是片刻的接,薛明星卻依舊將蘇連青的那些過往給得清清楚楚了。
令驚訝的是,這麼個小青年,瞧著脾氣好到誰都可以欺負,心底竟然著那麼多。
大抵是神魂得到洗靈的靈力洗禮的緣故,這會兒竟然沒多惡心之,反而還能肆無忌憚地將剛才看到的仔細回憶。
——
從記憶中看,程煜是八年前從A國名校畢業,而后到東國,因為祖上有東國統,加上本事極佳,程煜想要拿到東國國籍,并不是什麼難事,難的是,要怎麼在帝都生研究所站住腳跟。
蘇連青跟著來的時候,程煜已經在東國待了七年有余,可眼前人卻和他印象中的全然不一樣了,當時已經二十九歲的程煜在研究所已然有了一定地位,卻依舊無法用自己的權利把蘇連青給剔除在研究所外。
如薛明星所料的,蘇連青在順利進到研究所,便開始在暗地里找尋程煜變化如此之大的原因。
這小孩兒心思敏捷又細心,不過幾月的時間,他便發現了程煜的。
那是一個蕭索的秋天的夜晚,蘇連青疲憊地將實驗室最后一點活給做完了,出來的時候,下意識地就要去找程煜,卻不曾想,還沒走出實驗樓,就在樓梯轉角聽到程煜打電話的聲音。
按照明文規定,一旦實驗人員進到實驗樓,就不能攜帶手機等通訊設備,就算是有人帶了也不敢拿出來,否則若是被人發現了,怕是要出大事的。
向來守規矩的程煜卻帶了,還如此堂而皇之地站在樓梯轉角打電話,蘇連青立馬發覺了這其中的異樣,便躲在了墻角沒有立馬出去。
程煜低沉的聲音就那麼約約傳了過來,“計劃順利進后期,你們不用再派人過來。”
蘇連青沒有聽清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但他能夠覺到程煜的憤怒。
“你們若是不信我,當初何必派我過來!”程煜低沉著聲,怒斥出聲,“我既然說過,會將東國你們需要的數據給帶回去,但前提是,你們必須配合我!”
話至于此,蘇連青總算是意識到程煜是在對誰說話了,他煞白著一張臉,擔心自己當真抑制不住出聲來,便直接用手強制捂自己的。
他腦袋開始發暈,他當真不曾想到,程煜來東國的目的竟然是東國的生研究果,作為一個間諜的份!
這和他預想中的大相徑庭,這不是一件小事,慌張之間,蘇連青打翻了臺外的盆栽,最終還是引起了程煜的注意。
就在蘇連青以為自己會被程煜滅口的時候,這人卻放過了自己,并且以極嚴肅的語氣警告他,立馬離開研究所。
蘇連青無疑是執著的,無論是對于留在東國這個決定,還是著程煜。
等他冷靜下來之后,便開始不斷挽回,想盡一切辦法,終于還是在勉強在帝都生研究所留下了,就為了勸阻程煜不要再做那些危險的事。
但他顯然還是太天真了,有些事一旦開始了,就不是那麼容易,最終蘇連青還是妥協了。
因為蘇連青逐漸意識到,自己的存在無足輕重,不同于其他研究員,他來到這里是從最底層開始做起的,一年多了,也還只是個助手,而程煜卻是整個研究所,最有威的明建教授的最后一位關門弟子。
如此份,讓程煜在研究所混得風生水起。
這樣的事實讓蘇連青不得不妥協,用最后一點堅持留在這里就是為了隨時準備著,為程煜犧牲一切。
——
意外發生的也很突然,就在一年前,不知為何,明建和程煜這師徒兩就忽然鬧翻了,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明建被確診患上了狂躁癥,繼而才有了后面退休這一件事。
直到前幾月,【異種人】項目引起上頭重視,這才不得不重新返聘明建回來。
可而今在薛明星看來,明建分明就是知道些什麼,不然不會無緣無故就和程煜那麼鬧翻了,畢竟,這麼一個天才學生擺在眼前,是個做老師的都舍不得與之斷絕關系的。
相反,說不定就是這份舍不得,讓明建沒有將程煜給告發出來,只是尋常見了,難免要怒罵一番,發泄發泄自己心頭那些恨鐵不鋼的緒。
思及此,薛明星眸子微瞇,腦海里不由得想起昨夜里見到那個做明建的老研究員的場景。
說是患有狂躁癥,卻本就沒有任何狂躁的跡象,分明前后距離程煜離開,不過十幾分鐘而已。
一個猜測在薛明星腦海之中油然而生。
或許,這位明建教授其實連狂躁癥也不曾患有,而是為了保護自己的這個徒弟,而不得不這麼做?
若真相是如此,那麼,昨夜那間實驗室,被放置在路中間的那張金屬椅子就更加惹人懷疑了。
作為有五十多年研究年齡的老研究員,明建不會這點常識都沒有,可最后離開的時候,他路過了那個位置,偏偏就沒有將椅子給挪開。
這讓薛明星難免猜想,這人其實就是想砸壞那一柜子的藥劑。
因為這些藥劑若是銷毀了,程煜的實驗便進行不下去,自然就沒有辦法將最終的實驗果帶回去,同樣,研究所的厄難也就不會那麼快到來。
無疑,這又是一個類似于忠義兩全的偽命題。
而后來進來的那個研究員也是撞了霉運,又或許,是有人刻意安排過去的。
無論是哪種,都足以看出來,在這一場局面里誰都有自己的,誰都有自己的立場,孰是孰非,在最后真相揭曉的時候,誰也說不清楚。
從蘇連青上得來的記憶讓薛明星對于整個局面看得愈發清晰了。
開始閉目養神,而這一天,程煜都沒有出現在薛明星的眼前,到底是在忙活什麼,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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