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紹仲在里面也早就聽說了這些事，他看著沈瑟嚴肅質問的眉眼，過了會兒忽然淡淡笑了。百度，更多好看小說免費閱讀。

“你相信嗎？”他反問。

沈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說:“我只想聽真話。只要你說，我就相信。”

程紹仲了下，上面已經冒出了一些胡茬，有些刺手，如果現在能照照鏡子，他肯定能瞧見自己的狼狽。

不過面容再狼狽，也比不上心的人當面問上他一句，他到底是不是個為了名利不擇手段、狼心狗肺的訟。

沈瑟依舊在等他的答案，只不過他已經有點意興闌珊。

會面才剛剛開始，還有時間，他卻已經不想再待下去，起要離開。

沈瑟見狀也沒有攔他，只是在后面淡淡開口說道:“知道你最令人無法忍的地方在哪嗎？除了控制，就是總表現出一副掌控全局的樣子。別人有什麼不明白的，想要問你的，你從來不屑給出答案，所有人在你面前都顯得很渺小，很可笑。就像剛才，難道回答我一兩個字有那麼難嗎？但你就是不說，你讓人陷無止境的猜測，猜對了還是猜錯了，也從來不愿給出分辨。程紹仲，你這個人，真是不可理喻。”

說完，比程紹仲更快地離開了這，走的時候，門也被怒氣摔了個悶響。

……

走出檢察院，沈瑟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讓口里的郁悶消散了去。

現在真恨不得一個電話打出去，說不當那個姓程的律師了，他找誰找誰去，自生自滅就自生自滅去，再也不管了！

可是來回踱了幾步，在撂挑子之前，有人的電話已經先行而至。百度，更多好看小說免費閱讀。

打電話來的是費德，那個程紹仲的朋友。

沈瑟這次去見他的時候，兩人相的氣氛比上次可算是好了不，起碼再沒有那種劍拔弩張的對立。

費德雖然長相嚴肅，加上形拔高大，頭發花白，總著一種威嚴，但他面對沈瑟的時候，卻總是笑瞇瞇的，好似瞧著分外親切似的。

“沈律師，這次想喝些什麼，不要咖啡的話，茶可以嗎？”他依舊親切笑著問道。

沈瑟想到上回自己那麼冷淡，還沒禮貌，心里邊兒也有些慚愧。

面前的人怎麼說也是長輩，就算再不待見吧，也不能把不待見表現的太明顯。

“您別客氣，直接我沈瑟就好。”

接下來談話的氛圍就稱得上融洽了。

不過他們之間，能談的話題除了程紹仲之外，好像也沒有別的共同語言。

費德這次來卻并不是因為程紹仲的案子，說著說著，就談起了程紹仲小時候的事。

“他那個時候才四五歲吧，已經長得比他哥哥都高了。他還特別調皮，聽他媽媽說，他皮起來的時候誰也管不住，就他姥爺還能逮住打一頓。”

沈瑟有些沒辦法將那個皮上天的小孩子形象跟程紹仲劃上等號，還以為，他是那種從小就城府深沉的人呢，從來沒見過他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就連笑也不正常看到。

費德許是知道的心思，和藹笑笑，繼續說道:“不過人都是會變的，紹仲和他母親，這些年來真的吃了很多苦。我知道的時候，都覺得意外，他們是怎麼撐下來的。我也后悔啊，當初明明有機會照顧他們，卻沒抓住……”

沈瑟一向知道程紹仲和他母親的關系不太好，卻從來不知道為什麼不好，另外，程紹仲母親的神狀況也是一個謎，一個好端端的人，怎麼會無緣無故變得那麼瘋狂。

現在，這些都有了答案。

費德說了很多很多，時間也過了很久很久，久到沈瑟面前的熱茶都涼了，也沒顧得上喝上一口。

而偶然眨了眨眼睛，只覺得眼睫上像是墜上了一層水珠，沉甸甸的。

“怎麼會……”啞著聲音出聲，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

費德說起這些也像是在心里扎上一一的刺，不過很多事，程紹仲不愿意開口，他覺得自己有這個責任替他說出來。

追孩子不得有那份心思，還得要多付出，多傾訴，適當的示弱，不是什麼壞事。

人嘛，都是有母的生，知道了這些，還不知道得多心疼呢。

費德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口，潤了潤:“平常人聽到都覺得悲慘，真不知道那些年，他們母子兩個是怎麼熬過來的。沈瑟，你只看到他城府深，心機重，可是那恰恰是他安立命的本事。如果沒了這些，孤兒寡母這麼多年，是不可能撐住的。”

“可是他從來沒告訴過我，我問他什麼，他也從不說。”沈瑟一想到他那個犟驢脾氣，還是覺得好氣。

費德這回居然點了點頭，貌似很同意的話:“是啊，他一向做的比說的多。跟我在一塊的時候，有時候一天下來，他都說不超過二十個字。”

沈瑟想了想那種場景，真心覺得極有可能發生。

而這麼一來二往的，心里居然也覺得平衡多了。

罷了罷了，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了，想從他里撬點話出來，真的是難如登天。

況且不管怎麼說，做事還是要有始有終的，半途逃跑這種事，不是的風格。

費德跟說了這麼說，反過來，沈瑟對很多事也沒有瞞。

兩個人到底還是說到了多年前萬超的那個案子上。

沈瑟講出了自己的見解，費德認真聽完之后，卻沒對此發表意見，而是重復了程紹仲的那個問題:“你相信嗎？”

沈瑟著他的眼睛，頓了頓，回答:“我相信他。他不是那麼沒有底線的人，他是個好律師。”

費德于是完全笑出來，說:“那你應該告訴他。你總是嫌他不夠坦白，那你呢，面對他的時候，你是不是也總是有所保留，不敢說出自己的真心。坦白和信任都是相互的，你不能單方面地要求別人做到最好，這樣不公平啊沈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