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易直到陪著顧時一見睡著,才被沈一添送回房間。
“都說了,不用送。”尹易走在走廊上,停在自己的房間門口。
“不是特意送你。”沈一添站在他的門口,眸微閃,幽幽開口道:“明天我可能沒時間陪你姐,你陪著,別讓出尹家的門就行。”
“你幹嘛?”尹易聽他這麼說,仰起頭問向他道。
“工作,不能推。”沈一添冷冷地回了一句。
“哦。放心吧,我會陪著姐姐的,不讓跑。晚安,一添哥哥。”尹易說完,直接很是愉快又神氣似的往房間裡走,然而關上門。沈一添站在原地,腦海中都是尹易嘚瑟似的表,好像一隻尾快要翹上天的松鼠。
也就一天,不知道嘚瑟什麼!
他心想著轉回了自己的房間。
尹家別墅無論是主樓還是尹恆所居住的別墅樓前,都有武侍二十四小時流看守,特別是顧時一如今懷孕,更是連一直蒼蠅都飛不進來。
尹易依舊換好服,他上的裝扮跟此刻的夜可謂是融爲了一,尹易溜著往後門走,從一邊的強上依舊拿著一盞燈,然後關上門,沿著小道走。
而不遠的臺上,星點的燃燒的火芯子從脣上,移到了手上,沈一添站在黑暗的臺上,房間裡的被窗簾遮擋,他的視線忽然瞥到花圃附近那一盞小小的燈裡,那燈如鬼火,緩緩移。
他靜默了片刻,纔將手裡的東西扔在了臺上,用腳踩滅了,轉回了房間。
尹易依舊順著薔薇藤蔓,走到盡頭,打開一邊的門,走了進去,他毫沒有留意到自己後有人跟來,因爲沈一添也穿著一藏藍的風外套,眸盯著不遠的尹易,見他鑽進一個藤蔓似的門,他才緩緩跟了上去,黑夜快要將他融爲一,他的手上沒有任何能夠照明的東西。
沈一添順著藤蔓走了過去,在盡頭的位置,索著被藤蔓圍起來蔽的開關按鈕,他輕輕一按,一邊的藤蔓被移開,爲一扇門,他微微俯,走了進去。
不遠的位置同樣開闊,尹易的影依舊很清晰,因爲燈隨著他而移,沈一添靜默地跟在他後,最終纔看到那扇門,上方直接雕刻著兩個字——囚室。
他站在不遠的影中,眸看向尹易,帶著人走了進去,這裡凸凹有致,草坪與山丘相連,如果不是親自過來,本就不會發現有一扇門。
能夠讓尹易這麼早孤一人過來的人,不可能是尹肆邊的人。
半夜十一點多,尹易孤一人來探?這個囚室裡到底有什麼?沈一添這麼想著,沒有貿然行,而且站在原地好半天,才折返了回去。他站在向日葵與薔薇藤蔓的小路中間,視線看著不遠的主樓別墅,顧時一的房間正側對著那間囚室,而的房間臺正好朝著北方,對這裡是死角,自然不會輕易發現。而沈一添的房間不同,臺雖側對著這條小路,和大片的向日葵花圃。
不是他突然煙癮犯了,自然不會發現這一點。
尹家的囚室,他一直以爲在這座別墅的地下室,卻遲遲沒有找到口,沒想到卻不是,而在另一個像是與之隔開的草坪境地裡。
是大費周章還是本就如此,想必也只有尹家人自己心裡清楚了。
——
尹易依舊順著螺旋式的建築直接走到了最底下,用指紋打開封閉的門,裡面依舊是耀眼得猶如白天的客廳,以及黑暗如夜晚的臥室,頭頂除了萬花筒似的花型圖案,還有漫天星辰似的宇宙。
老人靠在一邊的牀頭,腳踝上依舊戴著冰冷的鐵鏈,一頭連接著的牀尾橫槓,另一頭連接著地底的鐵樁。
侍者將一碗藥餵給喝了一大半,見他過來,連忙放下了,簡單行了禮:“小爺。”
“今天怎麼樣?”尹易仰起頭,看了一眼白髮蒼蒼的老人,又看向一邊的侍者。
“神好。”侍者回答,尹易走了過去,侍者才退下。
他看向牀上的人,目依舊顯得有些木訥和停滯,他下意識輕聲像是怕吵到一般:“?”
老人木訥了好半天,才緩慢地將視線落在了尹易上,對他出一抹笑容。
的手指了,褶皺的手背細紋都鬆弛得不像樣,清晰可見瘦弱的骨架。
尹易握著他的手,才微微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放在的手心裡。
“這是姐姐的照片,懷孕了。”尹易解釋道。
老人又緩慢地低下頭,視線落在照片上,明顯有些激。
張了張,像是想說話,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指了指照片,手指著邊緣的作都了一些,讓照片邊緣都皺了一些。因爲用力,嗓音裡才發出幾聲:“哈/呃……”
尹易雖聽不很清楚,卻依舊能聽明白想說的是哪兩個字,就算不能說話了,可嗓音裡依舊努力地出幾聲近似畫傾的音調。
“,你也把姐姐認了母親對不對?”尹易握著的手,耐心解釋道:“這是姐姐,母親的兒,顧時一,長得很像母親,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他們都說我也很像母親,可我除了眼睛和臉型,其他一點都沒有傳到母親。”他的話語頓了一下,眼神也暗淡了好多:“格也天壤之別。,等我爲尹家新的接班人,我就接你出去,到時候就沒有人阻擋我了。你是不是也很想見姐姐?到時候可以隨時看到。”
尹易低聲說了很多,整個房間的侍者都在客廳,因此他只用兩個人才能聽得清的話語說著。
然而老人卻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語一般,視線依舊盯著手裡的照片,手指都有些抖地了一下照片上的人,以及小腹的位置。
尹易就這麼站在原地看著,垂在側的小手攥著角,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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