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分開幾天，韓高可說不出好久不見這種話，只對顧曳頷首，“又見面了，顧姑娘”

看樣子都是識的，君淑學院的人雖然好奇顧曳的來歷，卻也記得正事。

那年紀頗大的學院老先生姓許，是幽州城有名的大文豪，人人都許老先生。他被許典扶著下馬車，顧曳一看就知道這兩人是一個本家的。

“嶽谷娘，得知你在這裡，老朽便覺得我那些不幸失蹤的學生蹤跡可尋咯。”都一把年紀了還來這種險地，若非真心記掛自己的學生便沒有其他理由了。

嶽也認得這位許老先生，上前作揖，“老先生舟車勞頓，先休息吧，至於幾位學子的蹤跡安危，還得請提刑司的人多費心。”

韓高便看到了自己老爹頗爲慎重得答應了下來，他哪裡不知道自家老爹尋常是不會接這樣的案子的，這次來也絕不是君淑學院的面子，更不是因爲涉及的學子都是世許家老先生的門生，只因爲嶽後面代表的意思。

這就是場，他得學會習慣。

相比韓高的心思，許典就直接多了，一聽這地方纔鬧過蛇妖且還被殺死了，便是攢著讓顧曳帶他去看，顧曳直接拒絕，一點面子都不給。

“你這人怎麼這樣，好歹我們也一起共患難過。”

“你比較醜”

“什麼？”

許典一時被顧曳淡然甩出的四個字砸了個頭暈，在場的人本在說案子的事，奈何顧曳嗓子本就有別於一般人，聽起來沉穩冷淡，但又有幾分漫不經心的輕佻，一聽便是了心。

不管是已經相過多次的韓高還是才一夜的嶽都將顧曳當了一個與衆不同的人，便是都下意識看過來。

“我說，你跟嶽人一比就顯得醜了好多，我這人比較挑剔，沒理由不陪著反而陪著你。”這解釋分外理直氣壯，氣得許典七竅生煙，鬱郁得轉就走，韓高失笑，朝顧曳福了下手便帶人跟上去了。

倒是嶽哭笑不得，而許老先生是當世文豪，自然不會拿小輩間的嬉笑怒罵當回事，只覺得顧曳作風乖張無度，實在不淑——一看就像是沒文化的。

顧曳當然不知道自己惹了老學究不喜，哪怕知道也無所謂——你是先生，我特麼還是磚家呢！

提刑司的人認真調查學院學子失蹤的事，那些學生並不懂刑偵，只是想到同窗在此地無故失蹤生死不知不免都多了幾分哀慼。

嶽不管人間刑偵的事，也不擅長，但在查邪祟，法幾次研究後，終於看向顧曳。

顧曳從這人白皙的臉上看到了驚疑不定的蒼白，便是挑眉：“查出什麼了？”

嶽點點頭，又搖頭：“這水中有一十分奇異的力量，很微量，不算是邪惡，但總跟普通水源不太一樣，否則法不會起作用，但也驗證不出什麼。”

顧曳從頭看到尾，自然看到幾個水井下來的法反應都比較微弱。若是平常人眼也本看不出什麼分明，但能覺到它的不正常波——這水是有一些問題的，只是不強烈。

“或許是地方不對，也是，若是這水井下的飲用水有問題，這村子裡的人也活不了多久。但積多，最好還是讓村子裡的人近期別喝這些水。”

顧曳的意見跟嶽一樣，但返回村子的時候，忽聽見有個軍跑來，說許典那邊出了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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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

顧曳跟嶽等人趕過去便看到許典等學子跟鄭啓等人起了衝突，前者哪裡是後者的對手啊，不過後者記著規矩沒要他們命，只是輕微教訓了一番。

許典這些人溫室花朵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人被懲罰也是理所當然，經此也能長點心眼，何況顧曳跟他們也不，當然不可能出頭。

嶽到了後兩邊人都忌憚幾分，但許典看到顧曳袖手旁觀心便是鬱卒，黑著臉到一旁狠狠踢了眼前一棵果樹。

噶！

那果樹竟然直接被踢斷了，而且飛出兩三米。

學子們：這麼彪，爲什麼之前那麼弱？

鄭啓等人：弱喝自己了？

從小就認識韓高卻是皺眉，這樹不對勁！

韓高下意識看向顧曳，果然看到這廝已經不經意又極其敏銳得到了那樹旁，卻不用收去那斷裂的樹幹。

“誒，不關我的事啊，不是我力氣大，是那樹特別輕，跟豆腐似的。”許典往日雖然浮誇輕佻，最近卻收斂了一些，也知道在場好多聰明人，更不敢胡扯，忙說不是自己的緣故。

樹很輕？這樹可是足足有姑娘家大呢，平常人還需三四刀劈才斷，再輕再脆也不可能被一腳踢斷啊，難道是枯樹？

但這樹雖然無花無果無葉，但看起來頗爲強健，不像是枯樹啊。

衆人存疑，顧曳卻是已經探手，韓高很麻利得將佩刀解下，顧曳接了刀後將樹幹一頭挑起，衆人赫然看到被許典踢斷的斷口上——中空！

怎會是中空的！

“難道是白蟻啃食乾淨了？”

衆人議論紛紛，還好此時還有幾個月村的村民，對此他們也頗爲驚疑，直說果樹以前是沒問題的。

“哪怕有問題你們也未必知道，端看表面如何能猜到這果樹已經被腐蝕徹底，徒留表面空殼，且看下其他果樹是不是也這樣吧。”嶽皺著眉說著，韓高會意，讓軍將附近十幾棵果樹全部砍掉，其中四棵是中空的！

“引鉅子傳所言，東漢末年曾有.....”

“白蟻之災未防於一時若是不除便引一片....”

有幾個學子引經論點，滿是酸腐之氣，但並沒有說錯，這好個四五棵徹底壞一棵，怎麼也不像是白蟻等蟲害的作風。

“奇了！若是白蟻腐蝕，應該一片都如此，怎會這樣......”村民也頗爲奇怪，

但顧曳卻已經走到許典踢斷的那棵樹旁，還有一截樹樁在呢。

樹扎地，顧曳蹲下去看了看地面，手掌按了下地面土層，說：“寸草不生啊”

的聲音不大，嶽跟韓高聞言都是眼睛一亮，各自去看其他的腐樹，也都留意到了它們的兩米直徑地面土表比其他好的地方要荒敗一些，土也更黑。

“我這邊也是”許典不甘人後，觀察後也彙報了。

這顯然不是巧合。

衆人議論紛紛，但鄭啓卻是沉了臉，最不喜顧曳輕描淡寫便讓別人聽從，嶽也就算了，好歹是世家傍，這人有什麼？

也不過是憑藉上那寶而已！

“這又說明什麼？不過是幾棵樹被蟲子吃了而已，也值得你大驚小怪！”鄭啓不不，但還未繼續滿足譏諷顧曳的爽就被顧曳直接打斷。

“挖！”

起，看都不看鄭啓直接拋出這麼一句。

韓高便是立刻讓人回村拿鋤頭等工挖地，渾然不理會鄭啓，這讓後者十分惱，正要發作，但嶽目一掃，他又不得不按捺下去，只得憤憤離去，其餘降師自然知道嶽對他們觀不佳，也就不留在這裡丟人現眼了，便是齊齊離去。

只是心有多對顧曳的怨恨跟對嶽的不滿就不爲人知了。

軍跟村民很快拿著鋤頭來了，同來的還有提刑司的人，許老先生也來了，他雖然學富五車，但對於刑偵並不懂，看韓高指揮人挖地不由好奇，便是問了下提刑司韓楓。

韓楓斷過多人命案子，聞言卻是苦笑：“不瞞許老，若是人犯下的人民案子，我韓楓當仁不讓，可自從陳家案發後，我才知道人外有人。”

怎麼又扯到陳家的案子了，許老先生想了下，莫不是韓楓覺得趙元比他厲害？也是，陳家那案子破了後，趙元的確風頭盛起。

但許老先生仔細一瞧，卻看出韓楓關注的分明是一個小姑娘。

那小姑娘纔多歲？雖然本朝多的是年英才，但總覺得從上看不出什麼英氣質。

顧曳忽然覺得鼻子有些，暗道誰在背後說壞話呢。鼻子，卻見那頭衆人鋤頭也刨了好些土出來，軍們還比不得村民們下手利落，但其中一人一鋤頭下去有奇怪的噶聲，他立刻停下了手，看向....顧曳。

好嘛，倒是都很機靈，這麼快就知道韓大公子、許大公子、嶽大小姐都聽顧大村姑的？

“挖過筍嗎？”

啊？啥玩意？軍們愣鬆，村民們卻是直點頭，山裡也是有竹林的嘛，他們也是吃過筍的嘛，但這裡沒筍啊！

“傻！是讓你們像挖筍一樣挖樹，把下面的東西騰出來，別傷到！”許典忽然就機智了，跳過去指點人，也恰好說到點子上，顧曳欣地看著他。

許典心是歡喜的，角拼命著笑，但表又拼命繃著，試圖表現自己的高冷豔。

嶽：看你的眼神像是看一個智障忽然變聰明瞭。

韓高：你的表其實很假！

許老先生：何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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