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天真。”
月清音既然想治好老皇帝,肯定不會貿貿然親自下手。
太醫院眾臣都束手無策的事,事關皇帝,又怎麼會貿然用自己的命做賭注。
倘若當真出了半點差池,那豈不是相當于一腳將月家踹進了火坑。
月清音只是想想,就覺得疲倦油然而生。
前世做了個躺平的攝政王妃,如今卻不曾想到做攝政王妃,竟然要考慮如此多的事。
“事的關鍵,不在于父皇。”
夜北冥話止于此。
不想再多說,也只是單純的不想讓心。
月清音近來自己都不曾注意,小臉越發蒼白了幾分,夜北冥狀似不經意的讓手搭在自己的臂彎,倒是更怕萬一月清音有個頭昏腦漲的,自己反應不過來,釀大錯。
畢竟如今不是一個人的子了。
夜北冥抿了抿。
他覺得自己作為夫君,沒想到朝政這種大事,竟還要月清音自斷月家的臂膀才能明哲保。
他本想找機會與月清音商量商量月叮伶的事之際,卻聽不遠忽然一聲厲喝傳來。
“放肆,誰敢攔著本宮!”
“都給我滾!”
月清音循聲去,便見到不遠乾清宮外,俞穿著一金紅的衫,柳眉倒豎的看著面前跪倒了一片,卻半分都不讓的下人。
“娘娘,陛下龍欠佳,今兒個一直在乾清宮歇著呢,您還是改日再來吧。”
王喜一馬當先攔在前面,一時間局面一時僵持不下,夜北冥卻蹙了蹙眉。
“時璇,先送王妃回宮。”
夜北冥見狀,長嘆一聲,就知道這一日遲早會來。
倘若他不開口,只怕是素來看不慣月清音的俞一轉頭就要找清兒的麻煩。
如今這些糟心事,夜北冥可一點都不想月清音面對。
“是。”
月清音看著夜北冥向乾清宮走去的背影,言又止,然而還沒來得及說話,已經被時璇半拖著離開了乾清宮。
一邊走,聽一邊說道:
“王妃,您就放心吧,主子有分寸的,您照顧好自己就行。”
月清音拗不過,到底是順著時璇的力道遠去,只是今日,可不想一個人歇在凄冷寂靜的夜王府了。
夜北冥不在,那座宅子對月清音來說也只是一棟宅子而已。
對而言,夜北冥在的地方,才能稱之為家。
殊不知,與此同時。
“這些東西你們娘倆拿好,先去避避風頭吧,有什麼事,等清兒忙完了來解決。”
路上,唐婉夢正說著話,月府的丫鬟追了上來。
這丫鬟素來是跟著月文軒跑商會的,最會察言觀。
在唐婉夢耳畔嘀嘀咕咕了幾句不知道什麼,再轉過來時,唐婉夢看向二人的神就有些變了。
“鈴蘭,你們在這里等等我,千萬不要走,也不要跟別人說話了。”
唐婉夢說著,又上了一趟馬車,隨即便匆匆轉離去,留下了馬車和馬匹。
孫鈴蘭見狀,也不等唐婉夢再回來了,只是拉著月叮伶就要離開。
“可是,大夫人不是說讓我們等……”
月叮伶皺了皺眉。
不管和月清音如何,月家老爺夫人卻素來都待極好,之前之所以覺得自己不如月清音,是因為自己不曾住在主宅。
可是聽娘親說,自己不是月家的孩子之后,過去讓過于敏的一切,似乎都變得順理章起來。
原來真正不知好歹的人是……
想著過去做過的那些事,月叮伶只覺得一張臉皮發燙。
會嫉妒月清音,但也不是沒有良知。
月老爺和月夫人也不傻,是不是自己親生的,難不自己還能不知道嗎。
二老這麼多年待視如己出,甚至曾經想過將家里的產業托付一部分給打理,原來是從一開始就沒有把當過外人的。
如此想著,月叮伶心里越發驚濤駭浪,一時間說不出來的酸楚。
不過孫鈴蘭顯然不管那麼多了。
天知道,唐婉夢若是知道了這一切,再回來會不會帶著追兵。
這麼多年來,不是不謝月家的庇佑,只是小姐是夫人臨走前唯一放不下的人,既然在面前,就再出不得半分閃失了。
“走,快跟我走!”
孫姨娘說著,近乎是連拖帶拽的將月叮伶拽上了馬車,隨即趕在宵城門關閉前,快速離開了宣京。
殊不知,不遠一座茶樓。
唐婉夢趴在窗前,目始終遠遠地看向那輛馬車的方向。
“誒……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
“夫人您別難過,二小姐也是被脅迫的,不得已而為之。”
丫鬟垂下眼睫,謹記著月清音的叮囑。
說:不管月叮伶是不是假的,起碼知道父母對月叮伶都是真的,至于曾經在面前說過將產業分一部分,給月叮伶做嫁妝的事。
這麼多年來,不管月叮伶怎麼跟明爭暗斗,但起碼不在的時候,月叮伶陪父母走過了許多時,那份真心也是有目共睹的。
“我知道,只是沒想到夜景煥竟還能使出這些手段,苦了這孩子。”
唐婉夢眼飄遠,此刻從茶館再往外看去,已經看不清馬車的蹤跡了。
“這次一別,這孩子怕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安王,呵,咱們母這最后一面還真是倉促。”
說著,唐婉夢難得出一副孩子氣的模樣,懊惱的長嘆一聲。
“不過清兒這丫頭也真是心。”
“這麼大的事,竟還愿意幫伶兒一次,這確實出乎我的意料。”
“只是我更希明白,更多時候,我還是希更把自己和夜王放在心上一點。”
“倘若伶兒真有異心,們都死八百次了。”
丫鬟見到夫人這樣,也知道大小姐囑托的‘別讓母親傷心’不是假的。
唐婉夢雖然這樣說著,卻還是給孫姨娘母倆留下了不的錢。
只是依舊忍不住好奇。
“夫人,既然您從一開始就知道二小姐不是月府的孩子,您和老爺為何還要……”
這一點,丫鬟好奇。
這麼多年來,全家人都瞞著月清音這件事,因此也就沒有一個人敢提及此事。
而唐婉夢聞言,挑了挑眉,只是輕笑一聲。
“無妨,月府家大業大,又不缺個孩子。”
“何況清兒那丫頭弱,有個玩伴自然是好的。否則好端端的人,就這樣在院子里關十幾年,不瘋也差不離了。”
提起兒,唐婉夢臉上流出幾分滿足的笑意。
“就是不知道這次的皇權之爭,清兒究竟準備幫夜王做些什麼。”
“放走了伶兒,夜王必定是不知道的。”
“這丫頭,做事從來都不讓人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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