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姑娘，來了？”

月清音輕輕合上房門，抬眸看去商姮娥依舊是一襲勝雪白。

夕的輝窗柩，在上落下一片暖。

來到桌邊，商姮娥已經備好了香茶，抬抬手招呼落座。

兩人之間其實相不多，但偏偏當真相起來，又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

商姮娥對這個夜王妃沒有半點拘禮和敬重之心，月清音卻也對暗香樓主沒什麼過分的想象，只當對方是有些手段的普通人。

因此相起來，反倒是自在許多。

“怎麼了姮娥姑娘，突然我來有什麼事嗎？”

說著，商姮娥卻含笑看過來，晃了晃手指。

“月姑娘，明日起，姮娥這個名字就不能用了。”

月清音聞言一愣，商姮娥只是輕笑一聲。

“嫁皇宮的是尹娥，明日之后，還會是尹答應，尹貴人，尹妃，尹貴妃。”

商姮娥紅輕啟，一副平淡無奇的語氣，說出最野心的話語。

可偏偏月清音皺起眉頭，總覺得商姮娥上這樣說著，心里卻似乎對于這一段即將開始的人生并無什麼期待。

明明……并不喜歡尹娥這個名字，所以一直用的是母親的商姓。

“姐姐。”

月清音幾番張口，終究是不知道如何稱呼。

如今同樣是心復雜，比當初因為自己的原因，反倒是促了雅爾和夜景煥時更甚。

左右商姮娥比大，用的也是月家兒的份，一聲姐姐，總沒有問題。

“你真的，喜歡皇上嗎？”

從始至終，并不知兩人之間是怎樣達這樣的共識。

對于皇帝說要納商姮娥后宮，更是驚訝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哪怕時間過去了這麼久，心的迷茫卻只增不減。

孰料尹娥對并無瞞，聞言只是輕笑一聲。

“妹妹。”

對于月家兒的份，尹娥從善如流。

“喜不喜歡，很重要嗎？，總不能維持一輩子。”

月清音一愣。

“陛下很好。”

“神俊朗，一代明君。”

“榮華富貴的日子，多人想求都求不來。”

語氣平淡，仿佛此事與自己無關。

“你說是吧，妹妹。”

“可是……”

月清音眉間輕蹙，若是如此，更看不明白。

尹娥的話語和行為間充斥著一種古怪的矛盾，說不上來。

尋常子宮為妃，要麼是慕皇上。

一步一步向上走，只為了離心之人更近一點。

要麼是為了娘家。

后宮地位穩固，娘家前朝無憂。

要麼，是為了榮華富貴。

這一類的，要麼是在家并不寵，過多了苦日子，希拼死一搏，總好過在娘家苦。

可是偏偏哪一樣與尹娥都不沾邊。

論，總覺得從見商姮娥第一眼，眼中便無無，仿佛這世間的與無關。

論地位……商姮娥已經沒有家了，家中之人更不會朝為，也沒有理由。

論榮華富貴……

商姮娥。

暗香樓樓主。

月清音也是后來才知道，暗香樓一筆單子便是數百萬金。

多人捧著錢往暗香樓里砸，只求能與暗香樓求一筆易。

會缺錢？

“妹妹，你不必疑，并不是每個人從出生就有選擇的權利。”

尹娥扭過頭，看向。

月下，清麗小臉之上的茫然這才讓月清音終于有了一屬于這個年紀應有的懵懂。

若是可以，希月清音可以永遠這樣單純，就像小時候救了，不曾多想。

也如現在的，因月清音給了一次經歷風雨的機會，便不愿世間一點風吹雨打。

依舊是和十年前一般的稚好，好在如今有夜王相護，大抵不需要再做些什麼。

說好的以命相報，如今看來也只能換另一種方式來默默守護。

“陛下選擇了我，我也選擇了陛下，僅此而已。”

尹娥的語氣，說的不像是奔赴一場轟轟烈烈的，倒像是一場你來我往的易。

字字句句間盡是冰冷的薄涼氣息。

眼看著月清音似乎不明白這世間還有除以外相互扶持的存在，尹娥也只是笑。

若是不懂，希這一生都不要懂。

“好了，不必擔心我，這麼大的人了，我能照顧好自己的。”

說著出手來，荑輕輕覆在月清音手背。

溫潤的暖意傳來，月清音抬起眼眸，卻撞見滿眼溫神。

“你也不必愧疚，宮是我自己的選擇，我倒是希你若有空，也可以常來看看我。”

“好。”

眼看著尹娥不愿多說，月清音也不好再刨問底。

左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若是不懂，也不必懂，沉默有時候也是一種無聲的扶持。

“另外，說要給你的驚喜，要不要隨我去看看。”

……

兩個人說著，來到了宣京的長街上。

一襲白勝雪，喧鬧落在的周遭似乎也剎那變得啞然。

尹娥的存在仿佛一抹不應留存于世的月，清冷孤高世獨立。

一襲白紗之下看不清的神，唯獨一雙清冷眸，也是讓人忍不住側目駐足的風景。

許是后月家的侍衛相伴，這一路并無人敢于上前搭訕。

兩個人的腳步也隨著車水馬龍的鬧市走過，看著天由明轉暗。

終于隨著萬家燈火逐漸點亮了前行的道路之時，商姮娥拉住，腳步一轉來到了城東的銷景樓前。

此的喧鬧氣息，與方才的熱鬧格格不。

燈火輝煌的閣樓充斥著紙醉金迷的鋪張奢靡。

兩人雖然戴了輕紗掩面，但好歹是一裝多有不便。

不等月清音使出老方法，干脆一擲千金包下一間廂房之際，卻見一名段婀娜的紫子已經迎了出來。

哪怕是隔著面紗，也能一眼看見人群之中氣質高華的尹娥，出一抹輕浮笑意。

“姑娘來了？”

的語氣稔的仿佛尹娥是銷景樓的常客。

尹娥不回答，紫子反倒是一眼看向了尹娥旁的月清音。

雖然同樣是一襲輕紗拂面，相較之下月清音則顯得年輕活潑了許多。

一雙水靈靈的眸中充斥著那種最讓男人罷不能的清純氣息。

“你說你太見外了，來就來了，怎麼還給奴家帶禮來？”

人說著，就要手抓向月清音。

月清音不由得一愣，一副反應不來的模樣，尹娥卻終于出手，隔著白紗握住那人手腕。

“代嫣，不得無禮。”

語氣素來冰冷，但有如今這般刺骨。

“我帶來，看看清月。”

那名代嫣的人不由得一愣，看看尹娥，又看向被尹娥握住的手腕。

見杏眼圓瞪，也不管尹娥一臉生人勿進的死樣，只是柳眉倒豎雙手叉腰道：

“他娘的你潔癖又嚴重了？抓老娘還要隔著紗！今天你必須把話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