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本就不是什麼良家。
相比起那個寧可讓賣換酒錢的男人,委于誰又有什麼區別。
花場待過一段時間,心里太清楚男人那點心思。
一夜歡愉過后,若是還不識好歹的留在那里,只怕是天不亮就要被安王送回銷景樓。
若如此,還不如自己回去。
安王心里倘若有半分的影子,不出三日,定然會再來找。
當初想進浮香樓的時候,商姮娥百般不愿。
只說浮香樓只收清苦子,不收良家。
雖然不知商姮娥怎麼突然找上了,但總歸浮香樓這個去總比那個窩囊廢家里好。
外面下小雨屋里下大雨,整日無所事事好吃懶做,等著賣兩個銀子回來換酒錢。
倒寧可姓埋名換個份,在這寸土寸金的宣京城,跟誰走,不比回那個狗窩里好。
……
而與此同時,天朦朦亮起。
夜北冥打整完王之彥那邊的雜事回到房間,卻發現月清音正披著外雙手環,坐在床邊等他。
夜北冥不由得一愣,愕然看向。
還不等說話,月清音已經把懷中的信紙放他的掌心。
夜北冥微微蹙眉,匆匆掃過信上容,幾乎是頃刻間便明白了月清音的意思。
“不可,就算是浙南保持現狀,我也不愿你以犯險。”
這信宛如一雙眸子將幾人如今的境盡收眼底,俞懷和喬家沆瀣一氣,眼看著竟是銅墻鐵壁半分找不到突破。
而這信紙上明晃晃的指向了一條路——
喬家,俞家,反目仇。
撬松銅墻鐵壁也很容易,一杠桿足以。
而這杠桿,往小了說,可以是一個人。
一個,足以喬家與俞家的人。
夜北冥雖知道收集報大多要出賣相,尤其是夜影樓的姑娘們。
一個個雖然他已經極力止,卻也終歸免不了被揩油,只是對們而言能換到報比什麼都要重要。
可月清音畢竟不同……
又沒有什麼使命必達的理由,不過是一個生慣養的小姐。
在他這里,也是金尊玉貴的王妃,何必紆尊降貴的去做那些事。
“但是那要怎麼辦,任由浙南繼續這樣爛下去?”
月清音知此事夜北冥一定不會認同,此刻只是一雙清亮眸看向夜北冥。
“北冥,你在北寧征戰沙場保家衛國,你保護的遼國百姓卻在浙南勢同水火民不聊生……”
秀眉蹙,幾乎可以想到若是前世夜北冥攝政王在位時得知這樣的事,心里恐怕是痛到滴。
可顯然低估了自己在夜北冥心里的重要。
“沒必要,浙南要端也是遲早的事,不急于一時。”
夜北冥眉峰蹙,對于此事近乎沒留什麼讓步的余地。
“今日之若是還沒有探查到有用的消息,便該離開了。”
他們一行人若是一直留在這里,難免惹人懷疑,到最后指不定小命都難保。
夜北冥原本的打算至多是五日,五日查不到結果,他們便回宣京。
皇帝若是真想查,遲早都會查。
若是不想查,查了也沒用。
夜北冥一時間不準皇帝的心思,卻不知月清音急的不僅僅是喬家,更是如今朝堂上的現狀。
若是前世時間來到這里,夜景煥已經差不多籌謀好了十之八九的計劃,只欠東風。
而俞家倒臺雖然不能最終影響到夜景煥的大計,但至能斷他一條臂膀。
讓和夜北冥回京之后,有時間好好商量一番對策,未來的路,究竟何去何從。
“那就是說,還有一天?”
月清音敏銳的抓住了字眼,夜北冥則是眉峰皺了皺,低下頭看向。
“你想如何?”
“既然還有一天,或許讓我再試試。”
慶幸自己昨日隨口埋下的伏筆看樣子竟可以起些作用,孰料夜北冥聞言,一張臉黑如點墨,再看向的眼瞳中仿佛快要燃起了星星點點的怒火。
“別胡鬧,最后一天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我不會讓你涉險。”
月清音張了張,想說什麼,一旁的青柳兒卻抓著桌上的小點一邊啃著一邊看戲。
看樣子這夜王對月清音確實是用至深,以為能看見什麼大型狗鬧別扭的現場,沒想到夜北冥和月清音說話都足夠直白。
不必對方猜來猜去,也沒有那麼多徒生嫌隙的空間和余地。
殊不知,月清音當然不能說近乎知道夜景煥的所有謀劃。
只恨自己前世沒有親參與其中,以至于對于夜景煥的謀劃知之甚。
前世,所負責的最多便是刺探夜北冥這邊的報。
但夜北冥的報本就不用來刺探,甚至連人計這種低級的伎倆都用不上。
只要開口問了,夜北冥便會和盤托出,毫無半分瞞。
月清音一邊他坦誠,又一邊恨他坦誠。
若他對稍有堤防,前世也不至于因的緣故一敗涂地,更不至于為而死。
若他堤防于,倒頭來卻又換的無盡猜忌,沒有盡頭。
恨自己前世沒有參與夜景煥的所有計劃,又慶幸若是自己沒有始終跟在夜北冥邊,也看不清他的一腔真心。
真是也蕭何敗蕭何,殊不知夜北冥看見一旁看熱鬧起勁的青柳兒,更是氣不打一來。
他莫名想起那日在浮香樓找到時喝了催的茶,整個人神志不清。
而商姮娥坐在旁,手輕輕搭在的襟之上……
所幸商姮娥是個人,不然那只手當日就會被他砍下來剁碎!
可是月清音若只是與他人喝茶聊天倒也罷了,就算不是喬盱,夜北冥也不會干擾自己的正常生活。
但此事,遠遠沒必要為他做到這個地步。
“好。”
月清音難得的乖順懂事,說著只是站起來,在房間收拾收拾來時的裳,差不多便準備隨著夜北冥離開。
既然找到了突破口,這個人并非一定要是。
只是如今,是距離計劃功最接近的人。
但,也并非是非不可。
為了這種事和夜北冥徒添爭執沒有必要。
后還有商姮娥,大不了麻煩商姮娥出手,擺平浙南的事。
就算復雜,也好過毫無進展。
孰料不知,此刻驛館門外,銘刻著喬家家徽的馬車正停在驛館門前。
算算尋常欽差巡查的時間,一行人也差不多該啟程了。
他生怕自己來的晚了半分,便錯過了一行人離開的時間。
今日從尋歡樓猛地驚醒,來到驛館的路上,他發現昨日畫舫上唐音對他說的那番話竟然無比清晰……
‘接近我的人,不是為了錢,就是為了錢,我覺得好生無趣。’
說著,眸看向遠方靜謐的湖面,長嘆一聲,仿佛嘆得人心碎。
‘我雖從未見過他,卻也不可能對他有什麼。’
‘憑什麼要我嫁給一個素未謀面的人?否則我也不至于如此死皮賴臉跟著表哥出來,看盡了臉。’